原本滚热的水浇在同样滚热的肌肤上,竟然变得有些凉似的。
冉习习打了个哆嗦,任由水流击打在自己的身上,她快速地冲走那些泡沫,整个人都快要站不稳。
无意间摸到了墙壁上冰凉的瓷砖,她舒适地叹息一声,凉凉的,令体内的灼热感降低了许多。
但这还远远不够。
冉习习摸索着,调低了水温,凉水浸透发丝,颇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渐渐地冷静下来,环视一圈,发现自己忘记打开通风设备,怪不得一直喘不过气。
她按下换气按钮,用冷水拍了拍脸颊,然后跨出浴缸。
冲洗了一下,她浑身发软,整个人还是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强撑着刷了牙,冉习习混沌地走出卫生间,连灯也没关,脚踩棉花一般地爬上床,拉过被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心脏,总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非常奇怪。
冉习习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她从进门之后,连一口水也没有喝,直接泡澡,难道是低血糖之类的导致的大脑缺氧?
奇怪……
冉习习觉得,她必须要好好睡一觉。
与此同时,已经在自己卧室里洗过澡的战行川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他住的主卧,就挨着冉习习住的客卧,两间房离得不远。
犹豫片刻,擦干了头发,战行川丢掉毛巾,直接推门进来。
冉习习正处在半梦半醒之中,她以为自己睡着了,但又不太确定,因为她的心跳有些急,体温一直没有降下来。
黑暗中,她紧闭着双眼,一直到床轻微颤动了几下,似乎有人上了她的床,正在轻轻地贴近。
卧室里一片漆黑,两层厚实的窗帘毫不透光,一进门的时候,她就拉紧了。
战行川在黑暗中摸索一阵,准确地寻到了她的嘴,轻柔地吻了上来。
尚不清醒的冉习习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一直心有忐忑的战行川微微一怔,很快明白过来。
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因为满心以为是在梦里,所以没有任何的羞耻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有帅哥的梦。
等醒来以后,或许连具体的细节都记不住。
本以为她会推开自己,或者反抗挣扎,战行川的动作一开始不免小心翼翼的。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你睡着了吗?”
他有些紧张地问道,嗓音沙哑,呼吸里带着一股热气。
冉习习也不理会,反而伸出两只手,在半空中试探着。
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么做其实是不对的,毕竟他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要是被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但相比于离婚,他还是想用一点特殊的方法来留下来她。
这么一想,他落下的吻更加灼热细碎。
似乎充满歉意,战行川不住地轻吻着冉习习,以此来慢慢地安慰着她。
“对不起。”
战行川在齿间呢喃着。
冉习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浑身终于不再滚烫发热了,她挣扎着起身,浑身极痛。
用手撑着头,冉习习思考了片刻,然后挣扎着,下床去泡澡,她不能忍受身上还留着战行川的味道。
环视一圈,战行川并不在她的房间里。
她彻底醒过来以后,就没有见到他。
不见也好,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他没有强迫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她先对他动手的,她隐隐约约记得一点朦胧的片段。
浸在水里,摸了一把脸,冉习习清醒了。
她明白,是她背叛了自己的男朋友,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借口。
现在这个她已经配不上律擎寰了,没有资格再和他在一起。
洗了个冷水澡,整个人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冉习习换了一身衣服,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她紧绷着脸,用力地将早已经揉得皱皱巴巴的床单扯了下来,上面已经沾满了各种可疑的湿痕,她无法接受。
丢掉以后,她长出一口气,把房间里的窗户全都打开,换换空气,让那股的味道都散掉。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冉习习一直担心着,要是战行川回来,看到这一切,他会怎么说。但是,一直等她停下来,他也没有出现,不知道去了哪里。
整栋别墅里,异常安静。
她推开门,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刚要转身,隔壁的房间门开了。
战行川浑身都是水,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正在擦拭着头发,一见到冉习习,他也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她正在这里,好像是在等着他。
两个人的视线一对上,都有一种尴尬的感觉。
“我过来这边洗澡,担心吵到你,我以为你还会再睡一会儿。”
两个人折腾了几个小时,此刻已经是深夜,按照正常人的生物钟,早就应该睡了。
最后,战行川还是主动解释道,他刚刚之所以“不告而别”,只是因为不想弄出太大的噪音,以免吵到冉习习,他很清楚,她累得不轻。
顿了顿,冉习习还是尽量平静地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做亲子鉴定?还有,你把睿睿带到哪里去了?”
她隐约猜到,战行川把战睿珏送走,其实是为了防着自己。
可是,他具体防着她什么,她又想不通。
难道他以为自己会狗急跳墙,为了能够顺利离婚,不惜用孩子当做砝码,逼他就范吗?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他实在是太小瞧人了,别说她从来没想过对孩子下手,就算她真的想,也不会一直等到他都已经开始防备自己了,再有所行动。
“他下周一就要去幼儿园了,他选的那家幼儿园距离这里有些远,但是离老宅不远,开车的话,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所以,我考虑了一下,让他平时去那边住,等周末的时候再回这里。这么一来,早上的时间就不会显得太紧张,孩子睡不够,也会闹脾气。”
战行川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耐着性子解释道。
他并没有撒谎,这是主要原因,当然还有一个根本原因,他没说,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