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飞所坐的军用大卡车驶出城区后的拐弯抹角颠颠簸簸行进途中,郑飞就有些后悔了,原本以为到千里之外当兵来的地方是南方大城市,是喧闹都市,可是省城火车站分兵后,自己要去的地方好像越来越乡下,越来越偏僻,这以后该怎么见大世面?怎么写信给兄弟们吹?
“想啥呀舅,这大卡车坐着硬是比咱老家的拖拉机得劲”坐在旁边的新兵陆国龄用胳膊杵了一下郑飞。
陆国龄是郑飞同乡,今年19岁,比郑飞大一岁,但当兵临走时,娘还告诉郑飞说遇事和国龄多商量,多关心他,因为两家是远房亲戚,论起来辈分,国龄还要叫郑飞叫舅。
“得劲个屁。”郑飞心不在焉。
“听说南方顿顿有大米吃,那可得劲”陆国龄根本不在乎郑飞的态度。
“就知道吃。还有,到部队后不许叫舅”郑飞有点恼火。
“中中”陆国龄一边应承,嘴里一边小声嘟囔:辈分又不是我排的。
“下车,按高矮次序站好,现在分班”新兵大队一名肩扛一杠三星的军官大声命令。
180名懵懵懂懂的新兵蛋子在带队班长干部的吆喝下列队。
“韩阳春”
“到”
“胡香串”
“到”
“张霖”
“到”
……
“郑飞”
“嘚”
什么?什么得?
当郑飞一声中气十足响亮无比的“嘚”字出口,整个队伍包括新兵大队的干部班长都突然静了。
因为在一片各地乡音不同的“到”声中,这一个嘎嘣脆的“嘚”实在有些与众不同。
新兵们只是感觉有点与众不同,仅此而已,可干部班长们讶异的是因为介于“到”和“得”之间,发音二声“嘚”的回答只有部队老兵,甚至是“混”的比较牛X的老兵在回答军官或上级的点名时才惯用的口词,没想到有新兵在第一次点名时出现了。
感觉到周边投来的或惊讶、或疑惑、或不解的种种目光,郑飞心头一喜:效果达到了。
其实,这得益于郑飞在来部队前和曾在南方某省WJ总队服役的二叔上了几天“学前班”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