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
许瑶准时在晚饭时间出现，从身后变戏法一样变出一瓶饮料：“小卖部新进的品种，我同学说很好喝。”她拧开瓶盖，交到江策手上“尝尝吧，甜甜的，很不错。”
江策接过饮料，往嘴里灌了很小一口，饮料不算太甜，有种樱花的淡淡的芬芳。“味道很好。”他把饮料拿在手上，“走吧，吃饭去。”
许瑶带江策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DL高中角落有一座亭苑，现在食堂人太多，她觉得过来走走再拐去食堂人流量刚好，还可以多聊会儿天。
亭苑不大，种植了些常绿灌木，学校绕着灌木修了条小路铺上了石板，筑了条栏杆，颇有些曲径通幽处的味道。许瑶引着江策走得很慢，夕阳已经落得差不多，天空泛着紫色的光晕。“其实DL高中景色很好，江策，你的眼睛没办法治好了吗？”许瑶抚摸江策的眼罩，“你少看了那么多湖光山色，祖国的大好河山壮观雄伟，如果可以治好的话，可以少很多遗憾的吧。”
江策摸到她的手，牵在手心里：“没办法治了，那次爆炸对我的眼睛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他发觉许瑶没有挣脱，又抓的更紧了些，“没关系，少了一双眼睛，我对外界的感知并不会减少。比方说，许瑶，你听见鸟叫声了吗？”
许瑶摇摇头：“不，没有。现在六月了，DL一向不太会有鸟了。”她四处张望了两圈，周围的树也不算多，更不可能有鸟。
“你去给我找块石头。”江策弯下腰，“稍微大一些。”他在地上摸索，许瑶随手捡了一块大的鹅卵石，周边很光滑，叫给江策。少年侧过身，把鹅卵石扔向前方，许瑶顺着鹅卵石的方向望过去，前头也就少得可怜的几棵树，树叶却茂密，乌泱泱的一片，被鹅卵石一惊，激起几十只鸟扑腾着翅膀飞向高空。
……
有那么一个瞬间，许瑶开始觉得她那么多年声乐白学白练了，有那么多鸟，它们的叫声她居然没听出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声音是我了解外界唯一的方式。”也因此，他不喜欢嘈杂人多的环境，会让他相当没有安全感，会害怕周围的一切。
“许瑶，我们班主任说马上就春游了，你会来的，对吗？”许瑶听出了江策心中的期待，故意想撩拨他“可我有训练啊。”江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天知道他有多盼望在十七岁最好的岁月里，在喜欢的女孩子的陪伴下参加高中第一次集体活动。“呃……没关系啦，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许瑶见他当真了心里头也有些着急，小跳一步搂住了他的胳膊：“骗你的，我们志愿者是被要求全程陪护的。”她扒拉他的肩膀，江策弯下一点腰，让许瑶凑近他的耳朵边上说话更轻松。“而且……即使我不是志愿者，我也会全程陪护的。”
小姑娘毕竟比江策还小一点，根本不晓得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年少动情。“我……那个……”她拽着自己的衣摆，仰着看他说出小小的心声：“之前写作业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想着你，就……觉得好像很期待来陪你的日子。我的同桌小谢，她说这就是喜欢。”
朦胧之中，对一个人的动情是遮掩不住的。
“江策，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的一生就这样了。DL不算太好的高中，进这儿的艺术生考不上太好的学校。可是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知道，我也可以闪闪发光。”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本证书：“字是烫金质地的，你可以摸摸看。”
江策伸手去摸：“C城独唱一等奖？许瑶，你很厉害。”他的小姑娘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呢，变得很优秀。许瑶浅笑，他的少年教她学会了争抢，学会了长大，是江策让许瑶有机会独自闪耀。
食堂到了，江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哟，瑶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