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训练荏苒而逝,许瑶在当天早上七点就坐校车离开DL高中去艺考场地踩点,给下午的长跑比赛留足了时间。
“她今天会来的吧。”江策找老刘批好假条,不确定地问坐他身边的江凯,“大侄子你还是好好睡吧,那丫头去踩点艺考了,下午应该能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激动得一夜没睡。”
江策内心骂了一万遍老刘,揭穿他心里那点小九九给三叔很好玩吗,江凯坐他外侧:“哎呀大侄子,你三叔我都懂!十几年前的我还想着怎么在你三婶面前出尽风头,少年气嘛。”
……
尽管江策看不见,但去体育中心的路他全程望着窗外,瞟都不瞟他三叔一眼,江凯总觉得大侄子要是眼睛好的话对他白眼可以上天。
体育中心距离DL高中并不远,江策参加的是最后一场5000米比赛,全场就他一个双目失明要带领跑员的,江凯带着江策在DL的看台区找了个偏僻不起眼的小角落坐下,等待时间逝去。
许瑶赶到的时候,江策已经去检录了。
江凯在终点的位置等她,DL高中一个上午颗粒无收,现在一块牌也没有,最好的是一个男子三级跳拿了个第五。
“这会儿DL高中全部的宝都押在江策身上了,丫头,一会儿你别出声,最后一圈的时候你再给大侄子加油。”小姑娘点点头,比了个OK。
体育中心的操场一圈四百米,江策5000米长跑要跑十二圈半,广播员开始念起了随队通讯员写的加油稿件,BGM放着激昂的进行曲,许瑶挂着江凯不知道哪儿来的志愿者牌子站在终点处用脚打拍子。
“各就各位——预备——”
枪声响起,江凯带着江策稳步跑出,稳在第四。
比赛很严格,由于江策情况特殊,完全挪用残奥会规则,领跑员身位不可以完全超过运动员,运动员纱布+眼罩保证不见光。江策跟着江凯的脚步,相当稳健。
八分钟后,站在许瑶对面的裁判在第一名冲过终点后又开了一枪,示意最后一圈开始冲刺。同时许瑶开了口:“江策!我等你!”
她声音并不响,几乎被枪声遮的严严实实,本身长跑比赛前四名差的并不多,另外选手被他们甩的很远。
四个人都在加速,但肉眼可见的,江策加速最快,他几乎跑出了第一圈的速度。领奖台上明冉和时旭起身遥望那个不断超越前人的少年,许瑶看见一百米远的DL高中看台区一群体育生们挥起了荧光色的啦啦球,全程玩手机的教练也放好手机,站起来掐秒表。
最后一个直道,江凯减速让江策自行撞线,现在的他是第一名。少年冲在冠军的位置,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拿回那块属于他的金牌。下午夕阳盛极,橘红色的光映在他的白色背心上,冷白皮的皮肤比大多数艺考生还要白。
江策撞线,全场沸腾了。
许瑶知道他跑的累,倒也没有一下子冲上去,选择把倒在地上的江策扶起来绕着现在没人的投球场地慢慢走。少年的张扬的笑在夕阳的照耀下堪比余晖般绚丽,这一刻的掌声和欢呼声只属于他一人。
不远处,许瑶班里随队的摄影社小晴拿着单反,拍下了那一幕。命运拖欠了那个少年的冠军足足八年,幸而,该来的总会属于他。
毫无疑问,金牌属于江策。
江凯引着时旭夫妻俩到了许瑶江策身边,他们已至中年,社会地位举足轻重,在全国政坛与医界都是大佬级别的存在。“江策,我给你约好时间了,这场比赛金牌足够你保送B市体育大学,明年体考那天,你去考个国家队吧。”明冉补了一句:“有什么需要,拿着这张名片去,B市市一单独找我挂号。”
时旭很和蔼,许瑶看得出他年轻时候颜值定是很高。“小江同学,我和我妻子很期待有朝一日你可以为国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