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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还

“啊哈哈,刚到。”苗萤萤憨憨的,“你们在说六系星快完了?”风策扇着扇子姗姗来迟。“嗯……怎么说?差不多是这意思。”荜阳若有所思,看着羲洁有些出神。

“亡灵来了,先前黑幽莲也来过,封印几近摆设。”雪千澜无奈,有些懊恼地锤了锤桌子。

“怎么快吗?”玄蔚打开怀表思考,“仔细算来也差不多了。”“那我们就要离开地球了。”羲洁说。冰封走过去安抚雪千澜后,说:“确实如此。”

“那先回地球一趟吧。”几位守护神神情绪都有些低落。

几位各回家中,“秦封,你个小兔崽子,放个寒假,老是神出鬼没,电话也联系不上!”秦封爸秦戚跑到秦封房间要打他,打开房门,准备好动作,却发现儿子不在。

冰封被传送到家里厨房,有关冰封月的记忆又在脑海浮现。他扶着头,整个人挂在灶台上。

他听到人类老爸的呼唤,赶紧应道:“爸,我在厨房。”秦戚冲到厨房:“厨房?什么时候到厨房的?”冰封汗颜,“我刚回来,来厨房找找吃的。”

“找吃的,饿坏了吧,你去哪了,家里阿姨也不知道。”秦戚终究没舍得打儿子,放下棒球棒。“我去同学家里研究问题,你们都不在家,急着回来也没意思,我有通知阿姨的,可能她没看到。”冰封一连说了一大堆,平生少撒谎,嘴上利索,手一直抖。

“真的?”秦戚有些不信,“当然,嘿嘿。”冰封说道。

“过去坐着,爸爸给你做好吃的。”秦戚笑着看着儿子,冰封听话离开,心里有些惆怅。他坐在客厅,发信息问一下各位守护神后,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又看见人类父亲在厨房里忙碌,眼眶有些湿。

“爸,我来帮你吧。”冰封坐不住,要去帮忙,“不用,唉哎!你少添乱,出去坐着。”秦戚赶走差点坏事的冰封。

餐桌上,四菜一汤,看着很是美味可口。整个房子很大,从客厅走到餐桌要很远,空旷又孤独,这大概是秦封的感受吧。

“儿子,来,这个很不错,快尝尝。”秦戚细心地夹了秦封最爱的菜放到冰封碗里。可惜就算冰封有着秦封的记忆,对秦戚也没太深的感情,毕竟他的父亲确实当得不称职。

秦戚边吃边聊,得意地说着少年往事:“爸爸的厨艺可是很不错的,你厨艺就不行,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养尊处优的,想我当初就是凭着厨艺追到你妈。”

冰封听着他的话,偶尔点头,想必秦封不会也是没人教。

秦戚察觉冰封神情平淡,话锋一转:“说起你妈,你妈还有几个舞台剧要忙,可能得二三个月后才能回来。”

冰封缄默,除了雪千澜,其他几位守护神都是在雪千澜力量出现在地球时,从时空缝隙到达地球。他不是秦封,不能替秦封去作答,或者说,原谅。

“其实,爸爸心里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我们实在太忙,有时候家长会,爸妈都没去。可我们也是为挣钱,现在想想大概从十年前就一直很忙了,一年也就休息几天。”秦戚有感而发,也是为挽回一点父子关系,又夹了些菜放到冰封碗里。

冰封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可是当听到十年时,他愣住了。他是守护神,他对人类爸妈没什么感情,可秦封呢……

秦封本该在不久前因绝症死去,可冰封的到来改变他的命运。秦封是他的宿主,自己无权替他说什么,冰封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执着宿在有父母的人的身上。像其他几位,孤儿身份,或者弄木偶术不也挺好,冰封再次沉默,人看起来冷冷的,生人勿近。

秦戚见冰封神情没有转好:“爸爸,保证今后一定多陪你,我也会跟你妈妈说的。”“嗯。”冰封点头表示肯定,他想:我也快走了,秦封今后好些也好,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突然,冰封嘴巴冒出一些话:“其实,您要不是挣很多钱,我也没怎么好的日子过,不必有负担。爸爸,你对我很好。”“好好。”秦戚很高兴。

冰封震惊了,怎么会……

雪千澜看了看,姑姑和姑父,今天晚上很难得他们都在,她看着他们有些走神。

“陛下,您离开后,木偶会带着您的记忆继续活着直到生命终止。”丝乐看雪千澜看两位亲人,小声提醒道。

“嗯。”雪千澜在窗户前看着他们,“肖千澜会继续陪着他们。”

雪千澜施法提出木偶,消去她有关雪千澜的记忆,收拾好一切,离开。“一切都回到最初。”她笑了笑满是不舍。

羲洁和玄蔚快刀斩乱麻,按程序走搞定,去他们之前约定的街心公园碰面。

“这么快就要走了……”苗萤萤很不舍,她很喜欢地球,喜欢这里的吃的,喜欢这里的人们,可惜她不属于这里。

“嗯,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按玄蔚那个家伙说的,要留下木偶术避免混乱,就让苗萤萤和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继续活下去吧。”风策整理出来一些东西,拖到门口,拉上门。

他看苗萤萤还是很难过,就安慰她:“等到大战结束,我们还是可以悄悄回来的。”苗萤萤指里面两个木偶,“不,我想问,那两个木偶我们死了会消失吗?”

风策似乎猜到她想什么,心情更不好:“不会,他们会按自己的命运过完一生。”“那就好,走吧。”苗萤萤跟着风策离开。

到公园,独独没看到冰封,风策拿起手机操作:“你们别着急,我问问。”冰封还在房间里出神,收到消息也就不想那么多了,从秦封身上抽离。

他跟雪千澜的情况不同,雪千澜是两个人重叠,他宿在一个人类身上。

冰封跳出窗外,就在那一刻秦封走到窗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乎还朝他挥手。当冰封与几位守护神汇合是,秦封脑海里冰封的记忆也就彻底消失……

六位守护神一起回到定元堡,开了个小会后,又各回各国。

苗萤萤到家里,“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孩子,你回来了,快坐。”苗萤萤的妈妈苗妙说道,爸爸苗熙则拿起陈年老报纸假正经:“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当了公主,就没有我的父亲了。”

苗萤萤想到大战开始又要离开,就任由父亲说去。

一家人齐聚一堂吃饭,饭吃到一半,风策来了,“叔叔阿姨好!”苗妙不太喜欢风策,苗爸没有立场跟着他老婆:“去去去,来这里,干什么?”

“妈,让他进来吧。”苗萤萤冲风策笑笑,风策闻言赶紧大跨步进去,自己找位置坐下。苗妈和苗爸都震惊:“你俩怎么回事?”

“爸,妈,魔族又要开始了,我身为守护神,要去站天坛了。”苗萤萤鼓起勇气说,风策在旁边附和。“什么?当年之后消失那么久,才回来没多久又要走!”苗妈的反应比较大,苗爸也不开心。

“妈,我也舍不得,但女儿是守护神,我必须去做,国家需要我,六系星需要我!”苗萤萤卯足了气势,苗妈却是闻言泪落,苗萤萤也没忍住往风策衣服上蹭掉她的眼泪。

苗爸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自家白菜被猪拱了,还是没法救的那种。“好,说的好,我的女儿年纪轻轻能为国分忧,是我这个做爸爸的骄傲。”

“爸说得好!”风策忘乎所以地鼓起掌,“呸呸呸,我一时嘴快。”

苗萤萤没给好脸色。

苗妈也明白了,看看风策又看看苗萤萤,男才女貌,其实风策人品还是不错,就是两人不知怎的老是闹矛盾。

“去吧去吧,要注意安全,平安回来!”苗妈依旧热泪盈眶,苗爸也是眼睛含泪还要安慰苗妈。

苗萤萤终究是忍不住,使命告诉她不能犹豫,饭也不吃,拉着风策就离开了。

苗妈和苗爸赶紧跟出去,“孩子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知道了。”苗萤萤说这一句,就梗咽了,头也不敢回地往前跑。

风策不知如何安慰,也是垂头丧气的。

两人一起到王宫,拜别老国王后有一起去定元堡。

“你不跟你爸妈告别吗?”苗萤萤疑问,“我正要去,一起吧。”风策拉着苗萤萤又到自己家里。

“爸妈,想必,天山有异,你们应该知道了吧?”风策小心翼翼地说,果然谁在父母面前说这个都是要怂的。

“嗯,我们知道,你是守护神,应该的,多练练法术,别去送死就行。”风策的爸爸风航没有太大反应,风策的妈妈风椛也是冷冷地:“是啊,你一向很有主见,想必自己也有心理准备,是生是死我们说再多也改变不了。”

风策虽然熟悉他们的套路,但还是有些愣住,“啊这?”苗萤萤瞬间没那么难过了。“啊?还有客人!”风椛放下电脑,风航严肃地语气:“是贵客。”

苗萤萤完全惊到了,“萤萤,快坐。”风椛让苗萤萤坐下又去给她煮了杯奶茶。然后说了几句闲话,就打发他们走,反正儿女的事,他们多说无用,也就干脆不说了。

苗萤萤直到出了门,都还是震惊的。

风策完全没分离体验,甚至有点尴尬,“他们自从那次内乱,劝阻我没用,最终我反而取得胜利之后,就一直这样了。”

可风策不知做父母嘴上不念,心里还是一样的。风策家里,“孩子许久不见,又成熟了不少。”风椛也没再拿起电脑,而是用法术织起围巾。“是啊,在政治也很有成就,不愧是我儿子!”风航又仔仔细细把定元堡发来的短信重新看一遍。

“风策走了,家里冷清清的,要是没什么亡灵就好了。”风椛皱着眉头,“唉。”风航也在叹气。

苗萤萤有被逗乐,:“话说那次风渺国内乱可是十分精彩!”“你之前是不是中了亡灵的魔幻之境。”风策说道,苗萤萤有些紧张,“我也是。”他冲着她笑。

当年,国王骤然离世,本该由王子加冕为王,可是反动者却趁机作乱。

定元堡风系所,王室管家大声问道:“风系守护神,守护神在哪?”旁边的使者们有些紧张,“本神在此!”,风策刚吃完饭过来。

“守护神。”管家向风策行礼,“有何要事?”风策猜出出事,“国王离,世。”“此事我已知道。”

管家闻言“嗑噔”一下跪在地上:“守护神,国中有奸人作乱,王子无法继位啊?”风策刚想叫他免礼,听他一言头顶开始冒汗。

他紧紧握着剑扇:“你先起来,既然是国内政事,父亲怎么说?”“拂弦司大人,我们没有大人的消息,”管家的脸仔细看,面容憔悴,还有些蒙灰,“王宫已经被围了,属下是逃出来的,去路被挡,只得舍近求远来找守护神。”

“吾弟……”风策眉皱成一团,面目都有些狰狞,“乱臣贼子竟如此猖狂你带路,去王宫。”

风长老息好站出来:“风策,你不能去,你是守护神老实待在你的位子上,国内自有你父亲。”

风策向长老行礼,“如今乱成一锅粥了,竟敢围王宫,我是守护神,也是拂弦司大人的儿子,国王是我表弟,事关重大,决不能坐视不理。”他说完就跟着管家走了。

“哎,你!”风长老她也能叹叹气,随便打掩护,不让消息传播出去。

两人离开定元堡,该为前路做打算,“守护神,现在是?”风策望着远方:“我虽是守护神,但在国内并无兵权,这样,我先去父亲那……”

管家有些犹豫,小声地说:“拂弦司大人久无消息,只怕……”“放心,我是去偷,无论他们怎么样,都要遵照先国王的意思,新国王只能是我表弟。”风策掷地有声,不知何时他和他父亲往着不同方向去了,这还是第一次交汇。

“好,属下等您的好消息”管家说完消失了。风策也前往拂弦司。

怎么说,外面混乱,但里面的加冕仪式总得办吧。大殿里,鱼目混珠,什么人都有,各怀鬼胎,只不过没有外面的人大胆罢了,不过有些已经跟外面串通好了。

王位上的风居岸成为新国王,但消息还没放出去,尚可变动。

拂弦司里,“你做什么?”风航发现风策,风策三两下把他父亲弄倒,然后转身跳出窗外。风航扶着墙起来,拉响警报,“围住他!”

大堂里,风航坐着,风策站着,“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偷兵令。”

“你你……你怎么敢!”风航气得发抖,“偷兵令,是死罪,你!为什么?”“怪我没下重手,否则你那还有力气在这质问我。”风策很不屑。

良久无声,风航不耐烦,先出声:“要去帮你表弟?摆这副臭脸给谁看,别以为你是守护神,我就处置不了你。”风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父亲为何不帮表弟,不帮正统?”

“哼哈哈哈哈,”风航笑了,笑得何其刺耳,“帮你表弟,帮他作甚,现在国内乱,先让它乱,等到最后我再渔翁得利。”风策半天没反应过来,“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要对付您的亲外甥呢?”

“对付他?他也得配,我不过是不想帮他,我来做国王,封给他个亲王倒是不错。”风航说道,“您……”风策没想到父亲有如此大的野心,“敢不敢打赌,您当不了国王。”

风航翘起二郎腿,喝了口水,很轻蔑地看着风策:“怎么赌?”“借我兵,若我败了,就辞去守护神的职位,任您处置。”风策口出狂言,语气坚定。

风航点点头,旁边的侍卫听到后,嘴没敢发声,但武器差点掉了。“不错的条件,可我为什么要借你兵?”风航一直不想风策当守护神,要他继承他的职位,所以对这个条件很满意。

“我都没有兵怎么打?那这个赌注还有什么意思。”风策洋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行,我给你调十万兵,兵令拿着。”风航把兵令递过去,这时候的拂弦司还有兵权,后来就只有控制经商权,当然那是后话。

风策接过兵令,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不自觉地笑了。

风航看他那样,背过身偷偷笑,坐回位子上,草草在纸上写了几笔,又将纸折好,让侍卫给风策。

风策打开看,纸上写着:“国中动乱,我日夜难安,骤然身患恶疾,命我子平动乱。”风航看着他神情变化,轻松的语气说道:“这个就当个保障。”

风策直到把纸合起来,放进制服兜里,仍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答应了?这可不是小事!“想必你很疑惑,我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我若为国王,国家将来合该由你继承,势必让你离开定元堡,顺便磨练磨练。”风航眉毛一下低落,一下高挑,眼波流转,嘴时不时要露出上六颗牙齿。这会还得意,往后就笑不出来了。

“那父亲就没想过我能两头兼顾?像冰封,千澜那样。”风策试探性地问道,其实自己怎么做已经决定好了。风航悠哉悠哉地吃着花生米:“哼……你跟他们……能相比吗?他们啊,也……是把守护神当业余。”

“那既然这样,父亲输定了,无论什么正统,儿子就要当守护神,绝计不让父亲如愿当上国王。”风策礼貌一笑,扇着扇子,也是悠哉悠哉。

风航差点气吐血,“你……你,放着身份权力不要,去当个,只有虚名却终日忙碌的守护神。”

说话间,风策悄悄退到门边,就是怕自己说到他不爱听的,他改主意了。“父亲,儿子从八岁的时候,就想当能保卫国家保卫星球的英雄。成为守护神是我的信仰,谁也不能改变。?”他说完就赶紧溜。

“你!”风航正要训话,看风策闪了,感觉自己真的身患恶疾了,“你这不孝子!”

时不待人,风策调集兵马就走捷径,去王宫。

王宫外,有人拦他:“守护神,非常时刻,您提着剑,带着人,要做什么?”这人风策认得,他奸滑一笑,一波眼神暗示:“是父亲让我来的。”

本来是严阵以待,冷冷淡淡,瞬间两个二级军官贴上来,声音爽朗又浑浊,夹着嗓子说话:“不知拂弦司大人他老人家有什么指示啊?”

那两人假笑起来,皱纹都能夹死一只虫子,在风策面前还推推搡搡地,抢着献殷勤。

风策强忍嫌弃,也是友善回应:“这个,你们总得让我先进去,后面的事才好做安排呀!”

两人顿时贼眉鼠眼地看看周围,像是有人监视,风策没感觉周围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啊。两人相视,犹犹豫豫地:“这个,啊这个……”

“你们有什么难处?还是说是我表弟他……”他们还不答应,风策只得继续和他们周旋,“还是说,我父亲的话你们不听了?”

他们赶紧摇头,假笑还没停,和忧虑堆在一起,那脸上真是精彩。“都不是,小大人,您别误会,既然您有要事那自然是让您进去啊,哈哈。”

“哈哈,那我这军队也能吧?万一有什么变故,是不是?”风策表面风平浪静,心里波涛汹涌。“额,这个,行吧。”一个军官风监为了两边讨好,咬咬牙答应了。

“小大人,进入王宫不能带大型武器,别太大动静。”另一个军官风平则显得谨慎些。

于是,风策一行人顺利过去。

休息厅里,风平有些不放心,“你说,风策他会不会帮助里面那个小子。”“帮那个小子,拂弦司大人有这么糊涂,安川大人已经占据大片领土。

风策的话,叛乱的是他亲舅舅,他会怎么选,我们只要围住就是占优势。”风监说。

风策支会过王宫总管,整顿好兵马,就飞奔去见姑姑和风居岸。

他一路赶来,面容都略显疲惫,此刻却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梳着单高马尾,紫色的头发垂到腰间,紫色军装上的带子随跑动飘起来,十分好看。

“小姑姑,表弟呢?”风策看见姑姑赶忙问道,先王后风卉坐在宝座上,忧思着什么。听到问话,看清眼前是自己的侄子,风卉很激动,但很快就变得冷淡。

“加冕仪式被叫停,你弟弟在里面被监视着……”风卉连连叹气,面无气色。

风策右手拿着权杖,权杖就是剑柄伸长所化,长剑变短剑,于剑身稍后正反两面扇子,柄处幻化出紫色风流,底部是个雀底座。

兵令是块铜铁制的方块,上面就是一个“兵”字,上方是灵雀图案,左右,下方是云纹,一条白色系带,底部紫色流苏。

他们竟然敢……风策想,“孩子,是你父亲让你来的吗?”风卉问,风策近来没撒谎有些不熟练:“是的。”风卉轻蔑一笑,不看他看向墙上挂着的钟,“他是不会管我的,我太了解他了。”

时针敲击着,“嘀咚嘀咚”地发出声,宽阔的殿堂,倒映着白色的流光,返出了一个女人的悲哀。

有人?他想着,施法术搜索,“呃哎呀,哎,小……小大人,我是来问问您要不要吃饭的。”是个一级军官,负责探查,风策面色微变,未敢表现明显:“你,是被派来监视我的?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自己去说,别再弄这些把戏了,出去吧。”

“是是是,小的知错,您别介意哈!”那军官三步并作一步走,赶紧溜了。

风策赶紧向风卉行礼,向前九十度,内心庆幸,“姑姑英明!”风卉面无喜色:“没什么英明,也确实是心里话,”她托托脑袋坐直,将最后的希望放在风策身上,“哥哥,在国王还在世时,就经常和国王因为利益而发生纷争,他完全不顾及我,也不顾及他已当上王子的外甥,他在意的是这个王位。”

她拍了拍椅子,无声地叹息着。

“国王病逝,我以为叛乱的会是哥哥,没想到,而且他居然会让你来,啊哈哈哈哈哈,”风卉托着额头,遮着面大笑,“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他愁容,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

大殿里,在房间的风居岸,听到笑声,担心他的母亲,又因被人监视不敢行动,只能大声呼喊:“妈妈,妈妈,您没事吧?”

这座殿实在是太大,他传来的声音只被风策注意到。

风策收起权杖循着声音而去,房门外站着两人看着倒是恭恭敬敬,“风策大人,您请。”“呦~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风策拿着扇子,往哪两人肩膀一敲就进去了。

往里面去,风居岸靠着椅背,衣着整齐,就是精神有点不太对。见他过去,也是犹犹豫豫没有出声。

“都退下吧。”风策招呼着,自己找把椅子坐下,“大人吩咐,要我们四个看着王子。”领头地说,态度与外面截然不同,“这里有我。”风策看看四周,有几十人守着,“都退下,这是殿下休息的地方。”

他话一出,那四个由大人派来的明显最激动,“这只怕不妥,眼下各地混乱,王宫也不安全。”

“什么?”躺着的风居岸突然神情激动,“那个老匹夫!”

四个里面其中一个甚是乖张,“您不能说我家大人。”

风策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敛,“我认得你们,你们四个加起来都抵不上我一个,别在这自作主张!下去。”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好一会,才匆匆行礼告退。突然一下子,几十个人都出去了。

“表哥,这年头,叛乱都光明正大了。”风居岸眼波流转,卸下伪装,“母亲,她怎么了?”风策苦笑:“她没事,只是伤心。”

“哎。”风居岸重重叹了口气,“你出来吧。”王宫总管就是那位去找风策的那位,从一个密道的出来。

“表哥,你怎么来了?”风居岸让管家去沏壶茶,“自然是来帮你。”风策不假思索道,“帮我?”风居岸盯着风策,“那眼下,表哥打算如何做?”

风策依旧镇定:“自然是继续加冕仪式。”“这……能行得通吗?”风居岸脸上满是疑惑,因为他不知有多少人正盯着他。“居岸,你得立起来,往前看,遍地是路,总有一条走得通,还有表哥。”风策环顾四周,没什么异样。

他使动风灵又低头俯身,仔细寻找,果然在隐秘处发现几个窃听器。风灵确定无再多时,将它们尽数销毁掉。

“那,我们刚才说的话。”风居岸知道可能有窃听器,但继续加冕仪式是大事,如若对方知道……“这么大的事,自然要他们知道才来,居岸你知道吗?我来之前国内一点不晓,总要让外界的人知道。”风策信心十足,但毕竟才二十四岁,而坐在主位上的王子也才十八岁,“接下来,我们就得好好安排了。”

夜里,一支小队伍到达大殿,更多的士兵看守在王宫周围,确保万无一失。华丽的宫殿被安排成休息厅,盯着风居岸那四个就在里面,风荃和风运将整个宫殿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风荃是风居岸那边的,风运是拂弦司的手下,与风策还算相熟,有颗正义之心这才陪风策前来。

里面的人还在狂欢,喝酒,“哎,你说咱们这小少爷怎么回事?”老大发话,“什么怎么回事啊?”老三赶紧附和,“他……干嘛……跟他舅舅咱……咱家安川大人作对啊!”老四说话嘴里还塞着肉“是啊,安川大人征战在外知道得气死!”老二是个明白人。

“轰”的一下,两扇大门被打开,“给我围起来!”风荃说道,他可是王宫总兵,此番叛乱,王宫被围,自己还要按兵不动真是憋屈。

“放肆!你们要做什么?”老二满脸不可置信,“你们四位对主子不敬,又是造反人之一,就先去等你们的安川大人吧!运,动手!”“好!”不由挣扎,风运手起刀落,四个人头落地。

其他人都慌了神,有的吓破胆,有的看那血淋淋的场面直犯恶心,有的强装镇定等他的安川大人来救他们。

“其余这些都带走!”风荃大声喊道,“是!”士兵们大喝一声。

加冕仪式算是顺利进行,可是外面却是风声四起,蠢蠢欲动。“参见陛下!”诸位臣子齐声喊道,“免礼。”风居岸道。

“策,何在?”风居岸看着风策,笑着,“臣在。”风策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大的事,有点沾沾自喜。“我封你为四级军官,协统官。”“臣谢陛下。”

协统官就是仅次于风安川满级军官,规兵令的官职。拂弦司不属于军官,也不在品阶行内,只一人之下。

五天后,桓尧,风安川的居所,阵阵骂声,“这风策简直岂有此理!这小兔崽子,枉我从前对他那么好。”风安川发怒,连他的新晋爱宠都没给好脸色。“哎呀,那您以后别对他好,来对我好吧。”那女子扭动她细软的腰肢,轻轻俯在风安川身上,她就是他的新晋爱宠,风柑。

“滚一边,”风安川没兴致拉开风柑,“走出发到王都去。”

他手下一员大将风题劝阻:“眼下战况吃紧,你不能离开。”“由你看着便是,那小子一时脑抽,我得说道说道去。”风安川玩弄手里的珠串,那是他亡妻的遗物。

一天夜里,那两个二货,不二级军官,偷偷潜入王宫,当然,是风策放他们进来的。

“哎呀!我系守护神,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风监说道,“也不怕受凉!”风平附和。“在等你们,两位里面请。”风策招招手,两人面面相窥,不知是福是祸。

风策刚叫他们坐下和共用晚餐,他们就表起诚心:“守护神,我们是来投诚的。”“这说的什么话?你们不一直是陛下的臣子吗?”风策假笑着。两人听完云里雾里。

“小大人,您真的要报效那个陛下啊?只怕是对您父亲,不好交代啊?”风平语气平和,却是带了几分威胁。“不好交代?什么不好交代,本官正是父亲派来的。”风策亮出风航亲笔写的那封信,确认他们都看仔细后收起来。

风平有些不对劲,菜也不吃了,确实最是他心眼多。他可不是来投诚的,而是来替安川探探口风。风监投诚的心也不强,但毕竟之前是风荃的手下,王子顺利继位,安川大人又没什么指示……他很难做啊。

风策看他们面色僵硬,心中有了主意。他招呼风运过来倒酒,暗示他动手。

风运不负风策所托,将两人制住,两人被这突如其来吓到,随即不断挣扎。风运制住他们已是麻烦,便将小刀递给风策。

坐在椅子上的风策,拿着小刀直晃悠,“守护神,小大人,您别这样,我们真是来归顺的!”风监怕死直喊,风平就淡定许多:“你杀了我们,你舅舅安川便会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安川?是安川!”风策神情恐怖,气愤升脑,杀意却浓,他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护王子继位,平定叛乱,谁知叛乱者是他舅舅!

果然……风运叹气,“是安川又怎样?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吗?”风策僵硬地复述原来的说辞,“你们既要归顺又怎会不改口?”

“什么改口?”风监迫切想知道自己那错了,风平不屑去管了。“我被封为协统官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吧,不忠之臣,摇摆不定,我风策弃了也罢。”风策定了定神,一下两下,将刀刃刺入他们的胸膛。“啊啊,嗯啊。”两人挣扎不到两秒就倒下了,风策衣服被溅到血。

风平忍住疼痛,“风策,你如此莽撞,不知计谋,又岂是你舅舅的对手?只怕我今日的下场,终将会在你身上重演!”说完便呜呼哀哉了,咽气了。

“大人,您不必听小人言语。”风运向前倾四十五度,“是我自己选的路,也只为捍卫心中的正义。”风策想通就释然了,管他是谁,一个不留。

这才平静没多久,风安川发来邀请,邀他于三日后,去往王都最有名的醉楼宿。

“规兵令为何要邀你去醉楼宿呢?”风卉偷瞄纸上的内容,心中有些不喜,“臣不知。”风策立即跪下,“表哥,你起来,妈,不是问罪你的意思,”风居岸赶忙将风策扶起来,“只是安川必然不怀好意,你要去赴约吗?”

风策看表弟懂事,心里轻松许多:“王都内的危机还未解除,彼强我弱,不得不去。”风居岸皱眉,风安川如此疯狂,难保,会做出什么……

“陛下,我已打算好,到定元堡传几个中级使者,来保卫王宫,我去赴约。”风策将计划说出,风卉眨巴眨巴眼:“这样做,合适吗?”“合适合适,那些使者本就是我风渺国的人,只要不惊动诸位长老就是。”风居岸跟风策一拍即合。

次日,风策悄悄去往定元堡摇人,有几个忠心不怕死的,跟着他到王宫。“你们要守好陛下。”风策临行嘱咐,“守护神也要小心。”几位使者道。

定元堡里,刚刚收到消息,时空国遇袭,这消息传得真慢,时空国都国不成国了。是因为定元堡的信息系统被破坏了,风策离开定元堡没管事已经将近一个月,又怎么能知道。

“这风策真是好样的,他把人都调走了!”光长老夸大事实。冰长老对风策的作为有些不悦,如今大敌当前,他却,“出什么事?风策去哪?”

火长老故意挑事:“风策干涉政务去了。”“什么!”风长老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大为震惊。

于是乎定元堡个个嚷嚷着要声讨风策,火烈国那边战况还好,苗萤萤就回来通风报信,却不料……

除风长老,各位长老一起出动,企图从他们视角里的政变,捞取好处。到后期战争持续得久,影响大,对国内的伤害,和因为对当时黑幽莲发动的黑暗之战,反应迟缓。这场战争一直被叫做安川政变,不叫安川叛乱。但其实跟长老参与也有关系。

“哈哈,舅舅好久不见。”风策有些尴尬地笑着,风安川虽是粗人但对这个外甥还是极好的,“是挺久没见,先坐吧。”

风安川夹了块肉给风策,他也确实很饿。王官内粮食不多,将士们也要吃,已达神阶可以不吃的,但架不住风策爱吃。

“最近,为风居岸效力得很开心嘛?”风安川突然一句,风策夹到嘴边的肉被吓掉,倒不是力量弱于他,只是来自长辈的压迫感。

“哎,不必紧张,先吃。”风安川说着摇晃摇晃杯里的红酒喝下去。

舅甥之间的最后一餐了,今后该如何走,风策没太多计划,可风安川却是十足的准备。“这是最后一餐吗?”压抑的气氛让风策受不了,反正以自己的实力对方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自己若是出事,父亲,定元堡,风安川都无法交代。

“策,舅舅对你不好吗?效力于我吧,你父亲也赞成的。”风安川一脸愁苦,打起感情牌,拉住他的手。风策有点悲哀,左右都是亲,自己还和父亲打赌了,是啊,已无退路。他将风安川的手扒开:“舅舅,你叛乱的动机是什么?”

“不是叛乱,是整治,自然是为更大的权柄。”风安川沾沾自得,风策听着他前后矛盾,自知舅舅以不同往日,又或许是自己曾经太天真了:“权力,舅舅拥有的权力还不够吗?是不是最后也会为了权力杀了父亲,还有我,”风策句句扎风安川的心窝,“啊,我是说,舅舅您当上国王又有什么想做的吗?”

风安川冷着脸:“先国王昏庸,才致风渺国世风日下,国力天不如一天,该做出改变,自己做主!”这些话半假半真,况且黑暗来袭,此时绝不是内斗的时候,风安川明明消息灵通。

“可是,舅舅,我记得老国王在位时可是重用您的,而且您是一个军官,您在政治上也未见什么高见啊?”风策仔细分析,一脸纯真。风安川终于伪装不下去,对风策发怒:“你这个小畜生,你懂什么,将他拿下。”“是!”

以一敌多,风策胜算不大,不如先保存实力,假打几下就被抓住。

牢笼前,风安川一脸得意,似乎胜利就在眼前,“风策,这笼子是特制的,外面更有重重把守,你逃不掉的。”

九月,风安川攻打王宫,此时时空国已经被打下大片领土。

暗夜里,风策挣脱牢笼,作掉几个护卫,隐身跳出,破风结印而不被发现。他赶紧前往王宫,“风之灵,风能驱动!”拿着剑扇大杀四方,所到之处,如削泥,无人能挡。

风策的衣服染了一身血,终于到达正殿,“居岸,居岸!”

“风源力,风幻扫射!”风居岸左躲右闪,终于使出一记把眼前的敌人干掉。风策已看到风居岸,“表哥!”他把风居岸扶起来,自己也有点体力不支。

正巧这时风运来了,他脸上也落灰,,“风运,你带着陛下先走!”“是。”风运领命,“但大人,蚁群亦可蚀猛兽,您要小心啊!”风居岸知道此时不是伤感的时候,但又不舍,没有说话。

“你何时会这么多弯弯绕绕?”风荃脸上一道旧伤,一道新伤,手臂也留着血,磕磕巴巴地行了军礼。“你怎么来?”风运惊问,风居岸也盯着他,风策有些失神。

“因为,他们已经杀过来了!”风荃说道,“夫人,怎么样了?”风运问,风居岸喘息,听着他们的话,“夫人,没事。”风荃简短的话让人安心。

于是,风策安排他们带小国王和夫人到骈舵城,这真可谓是一座忠心城,因为以前有一次这种情况,也是以骈舵为翘板反攻。攻击力不强,防御系数点满。

风居岸这边也就剩七八万人。王宫就留风策和一小队人,两千多人吧,对战二十万,只不过,这二十万里已经混进内鬼,来自定元堡。

“风狂,速闯激浪!”武器之上聚集漩涡,挥洒出去,冲击敌人。自己人是越打越少,敌人是越打越多,风策开始一个个刺去,剑扇入身者,无一幸免。

有几个要用最愚蠢的办法,上去抱住风策,“风栏相扣,层层连接,困!”风策默念,一圈圈围住,对于守护神可能只是一个法术,对人普通初级魔法师却是死刑。风策向上一跃,有一个后翻身躲过飞来的箭。

“额唉!”“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嗷嗷嗷!”哀嚎一片,响彻整个王宫。风策悄悄地离开王宫。

长长的剑柄上两把扇子,留出的长度风策刚好握住。很快有人围上来,当他们群起而攻之时,风策就发动大法术,然后潇洒离去。

几个几个上时,体术就派上用场,一踢一刺,一砍,一划,又或者被扇子聚集的风能圈住,活刮。

对方打的是消耗战,他因为手心出汗而有点握不住剑,剑身都被血浸染,身上也沾染上新血,汗水打湿一大片头发,马尾有点塌,脖子与衣服的边沿也流淌着细流。

“呃,”风策一个恍惚,被砍了一刀,对方在砍时,却被结界挡住。仿佛是心中的野兽被唤醒,他举起刀,一砍两砍,连砍十下也不过瘾,紫色瞳光,那眼神仿佛在俯视大地,大地也生畏。

天暗了又亮,对于多数的敌人,这场消耗战却是这样煎熬,对于风策,他已经疯狂了。他只有两种结局,死在战场,或是保全性命,不可能完好无损了,那他何不拼尽全力。

一日一夜地作战,风策从十四个小时前就孤军奋战,到现在还活着,还在以各种方式去除敌人。

这段时间里,偶有快倒下的时候,可当剑枪刺向他,刀砍向他,箭射向他时,他又恢复满满活力。当然,他身上也带伤,风灵法术治愈着他,凭着这最后一口气,他也要一战到底。

离谱二十万人占据王都,十万人追击国王,就算有些人守城防偷家,也得有十万人吧,就算是有的偷懒,或者没赶到,或者被其他人杀了,总还有几万人吧,灭不了风策?

这段时间里,风策不知杀了多少人,果然信念是可怕的,当风策坚定信念时,他就是不需要电的永动机。

六系星的科技发达,但军事装备还是比较老化,因为六系星在一次突变,有很多很多有灵气的动物,还有精灵,这些东西不怕炮火。地面的构造,抵御能力也在发生变化,六系星有很多地方只有会法术才能生存,那些装备在哪些地方也用不了。

而且有法术,军火自然就滞后了。

“风灵搜索,风化猛兽,扑击!”风安川手下一员干将,是个三级军官,在风系中级魔法师中算顶尖的,就是一直不升官。名唤风琅扬。

这一击打倒风策身上,他突然吐了一口老血,风琅扬还以为自己的法术又突破了。他正想给风策最后一击,这一击却被风长老挡下。

“你是谁?胆敢阻碍安川大人!”风琅扬终究只有十九岁,说话带点稚气。“风长老息好。”风长老的风灵标志木杖敲击地面,方圆几里的士兵都被击倒,军官也受到波及。对风琅扬的影响倒不大。

“哼,定元堡的人竟然敢参与进来!”风琅扬不以为然,“风唤雨,连泮湖水灌溉!”

“风息神力!”两人对战,两股力波在场上影响着他人,紫光闪烁照破黑暗。

这时风策逐渐恢复精神,风琅扬见势不妙,赶紧闪了。“长老……”风策“咳”了几声,“风策,你先走吧,但愿光长老那个搅屎棍能给你们争取一点时间。”风长老有法术给风策治愈一会后说道。

光长老的字眼刺激到风策,可他此刻无暇顾及太多,得赶紧走,“雀湖畔的风,指引前进之路,抵挡破敌。”地面卷起大风,风策在风中消失了。

就是这一战,让风航对他改观,也许这一切已经结束,风航果断预言。

“什么?风策逃了。”风安川震惊,那个负责看守的护卫不敢说话,风琅扬这个不怕死站出来:“是的,他还出现在战场。”“那他人呢!”风安川眉毛扭曲,眼睛瞪大,嘴巴气得露出上下共十颗牙齿。

“他……他,我没打过他。”风琅扬越说声音越小,“你这个废物,你还好意思说!”风安川的战斗力也就跟他差不多,可他说这话,场上三名军官都认同,并觉得该重罚。

就这样,在众口纷纭中,风琅扬这个带兵打进王宫,重伤风荃,并打死两个一级军官的功臣,最终被以不敬的由头罚了十棍,无一人替他说句话。

风琅扬从他的父亲就跟着风安川了,他跟着风安川,只是三级军官也很满足。只是在那之后他被罚暂时不能上战场,这对一个军人,是天大的侮辱。

而且他知道他父亲是风安川的情人,既然这样那他从哪来的?他父亲说是领养的,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是风安川和另一个小情人所生,那女子才是十七岁,为了荣华,拼死生下这个孩子,自己却难产身亡。

风琅扬的父亲不忍心,就抱来养了,转眼十九年,他父亲也已在一场战争中死去。

风策到了骈舵城的第四天,这座城池不负众望。他伤势在转好,但法术运转不是很流通,有些体力不支。这时,时空国亡国,重建大概在,风渺国平定叛乱后一天。

围帐里,是风安川和他从王都掳获的美男,两人在戏耍。风琅扬隐身,看着他们,本想向风安川求饶,让他上战场,可是日还未落就看到这些……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父亲,轻声离开。

这样的人怎么配在乱世中,赢得胜利,风琅扬想。军队的庆祝与他无关,阴阳怪气他,倒是很常见,这四天,风琅扬有多难熬只有他自己知道,打定主意,投敌。

次日,骈舵城里,“你说你来干什么?”国王坐主位,风策和城主坐在左右,城中无粮不堪重负,所以风运和风荃到外面去打战,已经打下一座城。

风居岸大为震惊,“对,我投降,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风琅扬笑嘻嘻,风居岸有被吓到,“表……表哥!”风策认识这人也不知该说什么。

“陛下莫怕,命人将他拿下便是。”城主大发厥词,风居岸顿时面容僵硬,你认真的?风居岸想。若不是风琅扬真心投靠,这会该打起来了。

风琅扬见风居岸有些犹豫,赶紧过去抱住大腿,“陛下,我真的愿意效忠于你的!”“表哥,现在怎么办?”四下无外人,风居岸还是习惯称呼表哥。

“就是他打伤的我,咳…咳咳!”风策突然咳嗽得厉害,装的。“那要不先把他关起来吧?”风居岸讨好地问他,风琅扬虽然没见过这套路,但大为震惊。

几个侍卫上前要抓住他,风琅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风策赶紧打断:“不是这个意思,”他顿了一会,喝口水接着说:“他有实力是可用之才,就是不知背弃旧主的原因是?”

风策不是故意的,身体恢复不快,这几天也一直高强度思考,实在疲惫。

他跪在地上,不知自己的原因能不能说服众人,但只能试试了:“风安川认为我是无用之徒,将我弃而不用,任那些刁蛮小人侮辱于我。”

城主眼珠转转,这事他做不了主,也无发语权,只能干坐着。风策放下茶杯:“这事该由陛下决定。”军官都杀得差不多了,用人之际……风居岸心想。

跪着的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从军多年,皮肤自然不白,与风居岸反差极大。五官端正,嘴巴不笑时适中儒雅,但咧起嘴笑时却显得豪迈。十九岁,体格极佳,比风策矮一点。

坐在他对面的小国王,十八岁,生得白白净净,继承优良基因,长得若娇嫩之花,比他矮将近是十公分。

风居岸起身把他扶起来,风策频频点头,他幻想的君王重用贤才的景象,出现了。“你去,跟着风荃,风运打仗,表表你的忠心。”“是。”风琅扬十分高兴。

“不过,你打伤风荃,他到现在还气恼,”风策把茶杯放下,风琅扬闻言心中一颤,“可要好好赔礼,打好关系。”“是,长官。”

风安川知道风琅扬投敌的事了,风题就在身边:“这孩子不错,就是嘴上没分寸 但哪有责罚功臣的道理。”“多言。”风安川抽了好几根烟,却没有向风题发难。

“安川大人,您别忘了,那是您的亲儿子。”风题觉得太不可思议。“儿子?那小姑娘不听我的话吃药,这种东西不过是我的一个污点。”风安川掐了手头的烟。

污点?风题似懂非懂,“先夫人死后,您一直未再娶,前前后后倒是养了十几个情人。”“哈哈,我是最不忌讳有后无后的,”风安川又倒了杯酒自顾自地饮,“与亡妻无关的孩子与我也就没有关系。”

风安川说着自顾自地动情了,湿了眼眶,风题对这个主子也是无奈,也不知他算不算痴情,“是这样吗?”“当然,不过这孩子那好心养父,他的滋味倒是不错,我记忆犹新。”风安川闭眼回味着,脸上挂着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风题的无声地叹息,常常有人说他是杀人狂魔,可他这位主子才是杀人于无形。“不过,琅扬这孩子像我,出色,不能就这么放他走了。”风安川擦擦眼泪对风题说。

“是,安川大人。”风题受风安川恩惠,跟了他一路,便是至死也不悔。

风琅扬很坚定,不回头,几次想挑拨离间也没成。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北部两个一级军官莫名其妙死了。

风安川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找光长老和时长老,“两位长老,若是助我绞杀昏君,来日,财富地位必不会少。”光长老和时长老同答:“好。”

光长老是贪图财物,谁当国王不重要,只要自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前期确实发挥过积极作用,但后来呢?而且他打战强迫几百位使者一起,完全忘了使者是用来保卫光明界的。而且守护神也有支配权,怎么能把人全调走。

时长老就属于破罐子破摔了,只带着自己的亲信一位高级使者,和一个愿意加入的使者,其他的要么援助,要么留守定元堡。

雪长老来往于雪澜国和定元堡之间,忙于制药对一些事不太清楚,也没参与。

其他长老还算是占小国王这边,就算不给风策面子,也要给风航面子。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风安川那边有点乱,他自己说不上来的乱,责怪风题也是无用,只能尽快杀了风居岸才能安心。

苗萤萤那边,看前方战斗混乱,打算到后方,给他们使绊。那两个一级军官就是她作掉的。逐渐摸清情况后才知,自己到后方简直是屈才,风安川攻打王都那么猛自己得赶紧过去。

消息不太灵通,苗萤萤到时,他们在打骈舵城。

风安川此番来势汹汹,不到两日,城门已经被攻下,但怎么感觉一直困在外城,于是风安川带着几千人,进入内城。

到骈舵城的交战,风策也有出去过,只是现在对方强攻,自己是主心骨,不能冒险。夫人和那些侍女,还有公主也已偷偷转移。那个公主风策都不想说,把自己害得,关系也一般。

风居岸让她们先,自己就没得走,其实谁也没想到怎么危险,风运跟风荃被拖住,单车变摩托计划失败。但逃了就更没这个可能了,有时候留下未必是祸。

城主战死,他们带着几百人,躲在一个不算偏僻的地方。

“风华,流淌着威风,狂风迅疾!”风居岸操起他的权杖,“表弟小心!”话刚落,风策又宰了一个,是定元堡光长老的人,光长老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权臣,跟风安川是同党,这么拼命。

“皎月当空,剑扇舞,醉酒歌!”这个法术多美,却能杀人于无形。风策继续念着:“庇佑吾灵,以我守护神之名,遏捆!”

一圈人倒下,“岸,快走。”两人手牵手,还有十几随从,逃跑中,来一个风策解决一个,干净的衣服又染满血,他绝不手软,但杀人久也累。

风居岸使出自己毕生所能,对敌人拳打脚踢。

突然有那种炮轰车袭击,“表弟,到我背上来。”风策背上他,闪在风中。

他们回到住的地方,风策撑着椅子有点晕,“策,你没事吧?”风居岸刚喝口水,“我没事。”风策体能消耗得差不多了,眼下是最惊险的时刻。

“风策,你果然躲在这里!”风系中级使者风尚嫉妒风策,守护神候选时第一轮就遇到风策,很不幸他第一轮就没过。这次想趁人之危,泄恨。

风策抬眼看他,是风系使者,跟他关系不是很好,这是他对他仅有的印象。风尚看到风策身上满是血迹,还有几处伤痕,脸溅了些血,头发散了也不知。

他有些恍惚,却要强装正义:“我弟弟便是被你害的,拿命来!”他重重一记却被风策轻轻挡下。他弟弟就是跟风策打仗的风系使者,他死了,也是使者中唯二死的。善已死,恶却来阻碍,他越想越气。

风策将他击倒,他又撑着站起来,换做平时,绝对没有这个机会。风居岸看风策占优势,怕帮倒忙,就密切关注着。

风策打听到风系使者中有人投敌,想必就是他了。风尚确实在风安川和光长老的挑拨离间中,一心想要杀了风策。况且杀了风策,今后有数不尽的好处。

“你弟弟卫国战死,是位英雄,你呢?你虽有几分才干,可是心思歹毒,自欺欺人,留着你也于国无用,”风策理理头发,转身冲他表弟笑笑,“你这职位还是我推荐的,或许罪不该死,但你撞枪口,以防万一,陛下,我来解决他。”

风尚听他说的话,又气又恼,一定要杀了他,他想。风居岸看着他表哥,风策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高到离谱,居最高的位置。他看着他的背,感动得快哭了。

“风驱,风还,惊涛骇浪!”他将剑扇变为权杖样式,“风怀咒,频频风起,入袭!”两个法术相碰,发出好看的紫光,可不一会,风尚就被击倒。

他走过去,身体都在抖,肩膀的飘带无风都一摇一摇的,到上限了吗?他想。剑扇一捅,确定他歇菜后,靠着权杖,走回去。风居岸赶紧去扶,他不让他扶,搭上椅把坐上去。

风策意识变弱,嘴角流出血,召唤风灵治愈身上的伤,“表哥,你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吧。”风居岸握住他的手,风策清醒许多:“不,我还不能休息。”还有未知的危险等着自己。

风安川已经找到他们,号令众人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自己提着武器进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大楼响起,他们清楚地听到,偶有打开门的声音。两人冷汗流了一背,就要结束了吗?十八岁的国王和二十四岁的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险……

苗萤萤到城门,无论定元堡的,还是谁,谁挡杀谁,杀疯了。长裙已经点点血迹。

“风策!”风安川没想到真的活抓,该多带几个人的,安川大人放心,有人在你后面赶来杀你。

风安川进入大门,让那几个没用的留在外面。风策取消风灵术,很紧张,现在的他不是对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策,你现在归顺舅舅,依旧是荣华富贵!”风安川得意地说,风居岸闭口不言,风策必须拖时间,好一会才开口,风安川还以为他在犹豫。“舅舅,你要杀了我吗?”

风安川没想到他这么问,蹙起眉,“我们是一家人,舅舅怎么舍得?但你此番实在做得太过,你父亲也很生气。”

“是吗?”风策假装动摇的样子,离风居岸远一点,风居岸很信任他表哥,但他很害怕,援兵不到,之后该怎么办。“父亲,一定很生气。”

风安川看这情形,真是喜笑颜开,终究还年轻,他想。“你只要杀了他,你父亲那我会去求情。”他笑着,感觉要触碰到胜利。

风策感觉到还有其他力量靠近,顿时神经绷紧,风安川和他表弟自然不知,“可……可父亲他…他想当国王啊!”

风安川和风居岸闻言心里一咯噔。

原来舅舅,也想除了我,风居岸想。

悄无声息的,她除掉几个人,隐身进去,一切动作都是那样小心。

“你说什么?”风安川问道,“难道你……你会杀了舅舅吗?”风策已经看到苗萤萤,很是得意:“舅舅,你说呢?”

风安川明明快赢了,可是拂弦司,还有风策,他一个头两个大,一瞬间,他的得意和骄傲通通都消失了。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怒气上头,随即背后一凉。

“呃,啊唔!”久经战场的老将,发出痛苦的哀嚎,在那一时刻,他苍老了十岁。一旁的风居岸有些不明所以。

“安川大人,一路好走!”苗萤萤拔出短刀,现身,鲜血溅到她的裙子。“呃,啊,你是火系守护神?”风安川指着她,一脸不可置信,苗萤萤脸上洋溢着笑,“你觉得风策都到这一步了,能杀你他会不杀吗?他是杀累了,而你是太弱,信心全是来自敌人的示好。”

风安川咽气了,死不瞑目。风题不久后也随他而去了。

“陛下好。”苗萤萤冲风居岸点头,“守护神好。”风居岸也点点头。风策感激地冲她笑笑,突然大力咳嗽,他擦擦血,趴在桌上。“表哥,表哥!”风居岸大喊道,苗萤萤也是被他吓到面色苍白,赶紧上前查看。

风琅扬带着一队人赶到,“参见陛下,外面的叛军已被歼灭,风荃和风运两位将军正在清扫敌人。”

苗萤萤仔细查看,:“他性命无虞,只是属性相克,我无法完全治好。”“快,快!快找医生来。”风居岸命令风琅扬,他赶紧听令行事。

苗萤萤看风策被医生救治,也就离开,去往定元堡。

没想到,长老所里空空荡荡,遇到羲洁,又遇到光长老。为了利益的小人,为虚名不愿承认事实的伪君子。

风渺国终于平静,新国王回到王都,国王坐左边,风策坐右边。

“陛下,父亲他……”风策身体恢复得还算快,风居岸冲风策笑笑:“舅舅有贼心,但他又没做,还借你兵,一家人凑合着过呗,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国内的官职,我是没法当,而且雪澜国女王来信,该去履行我守护神的职责了。”风策推辞风居岸的封赐,“至于,官职安排,权力调派就不关我这个守护神的事了。”

风居岸听他的话有些难过,但离别在即,风居岸不想多说废话,“表哥,平安回来。”“嗯,会的。”

后来,风荃接过大部分兵权,风琅扬做王宫总兵,风运本来的官职就不小,于是国王加封名号,协管西南。拂弦司还是拂弦司,风居岸没亏待,就是没兵了,政治上的威望也在缩小。

还好,父亲没有因此起兵,这么些年风策一直庆幸着,其实是风航没想到会输给儿子,他是功臣居然会被夺兵权,风居岸还是有手段的。

风策看看苗萤萤,“我想把一生都交给你,今后别离我那么远,好吗?”“说来,我们一起作战有好几次了。”苗萤萤没有直面回答。

“是吗?”风策往苗萤萤那靠了靠,她没抵触:“风策,一生很短的,我也不想,凑合着过呗!”苗萤萤虽然答应,始终是心存芥蒂,或许是那幻象让她动容了。

又或许是自己被这离别的气氛感染了,怕不答应,就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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