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窝里横了？”
“你还不窝里横，也不知道是谁刚来小组的时候，看见我都快缩进墙里了，”
祁忱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
“还有，刚开始，你多温柔啊，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现在可好，我说一句你还要怼回来，当初软萌可爱的同桌问我借作业抄时，还会语气轻柔的请求我，现如今，我一写完你就一把拿走，跟强盗一般不讲理。”
程风起的表情略显惊讶，祁忱还显得很大方似的接着说：“不过，我当然不会怪你啦，同桌就是要互帮互助的，只是，你会变得和以前一样温柔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无情的白眼，程风起表示，她现在太了解身边这货了，她只后悔还是对他太好了点。
“我现在这样怪谁？”
“怪我怪我，我惯的。”
祁忱立马认怂，他看着女生便觉得心生欢喜，连带着这原本让他不舒服的医务室都看着顺眼了些。
他的同桌，在小组里是说一不二的唯一女性决裁者，在班上是高冷不爱说话的内向小冰块，在他面前是可爱软乎乎的小猫咪，当然，是会变脸伸爪子的那种。
十分钟转眼过去，女医生取走温度计，和记忆里的妈妈一样，有模有样地甩了两下。
“三十八度三，发烧了。”正巧老张也回来了，女医生交代他，“这女学生也是高烧，学校要求但凡是发烧超过三十八度的必须回家，不能留宿。”
回家？可是妈妈她不方便过来啊，怎么办，程风起不想让妈妈担心，何况市里这么远，
“老师，我没事的，我可以……”
她还没说完，老张就抬手示意她停下，“程风起，我知道你家情况不便，刚才我和祁忱家长打过电话了，你俩是一个县的，你就跟着他一起回去吧。”
“啊？哦，好的。”程风起点点头。
“现在同学们都去实验室了，你俩自己回教室收拾一下，拿些书回去看看，不要拉下功课，然后回医务室待着。祁忱家长过来还需要一小时，你们就等在这，我去给你两开假条，等他家长来了，我再来找你两，我还有事。”
老张又嘱咐了一大堆才放心离开。
……
等了片刻，程风起发现身边的男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回去拿书吗？”
女生的脸色苍白，说话间还皱着眉头，似乎忍着身体的不适。
祁忱靠在墙上，没有动作，听着程风起的话，看她脸色不好，他把水杯递过去：“一个小时，不着急，我再坐一会儿，同桌，你要喝水吗？”
男生的好意程风起心领了，只是他的水杯，她怎么喝？
“不喝，我不渴。”程风起歪着头看他，“你也是发烧了？”
“对，你猜猜多少度？”祁忱调皮地眨眨眼睛，看起来倒不像生病了。
“三十八度多一点？”
“不对，三十九度四！”
三十九度！！！
男生轻飘飘的语气，却沉甸甸地落在女生耳里。
“这么高，很难受吧，”
“还行，没那么难受了。”
“那脑子岂不是要烧坏了？”
最后一句话程风起说的很轻，可还是被男生听到了：“放心吧同桌，我就算是脑子烧坏了，数学物理的作业准确率还是杠杠的，不会拖累你的。”
女生急忙摇头：“才不是担心这个！”
“哦，你担心我啊。”
“你是我的同桌，关心你有问题吗？”
嘴硬啊，同桌嘴硬怎么治，在线等挺急的。
“放心吧，我没事，刚才已经喝过退烧药了。”
“你还能喝退烧药？”
“嗯，你这个级别不用喝，我这再不喝药就真烧傻了。”
“哦。”程风起口上说着明白了，眼里还是装着疑问。
祁忱会意，凑在程风起耳边悄声说：“医务室的药竟然还要付钱，那个医生问我要四块钱，我特别霸气地拿出十块钱扔给她，说，不用找了！”
成功被逗笑的程风起也轻掩着嘴巴，凑在男生耳边：“真的？那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告诉她，我开玩笑的，记得找钱。”
嘿嘿
两人凑的极近，尽管捂着嘴巴，笑意也从眼里溢了出来。
“咳咳！”坐在桌子后面的两位医生咳嗽两下，应该是看不下去了。
看程风起的脸色好些了，祁忱这才提议：“走吧，回去拿书。”
“嗯。”
祁忱放下水杯下床，程风起也用手撑在床板上轻轻跳了下来。
走出医务室，外面的楼道还是黑漆漆的，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程风起觉得一阵头疼恶心，慢慢的，原本并肩而行的两人变成她跟在祁忱身后。
下午本就因为难受没吃什么，此时的程风起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顿感恶心，强忍着吐意直到看见厕所的那一刻，她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去。
当发现女生的脚步放慢时，男生就一直担心的时不时回头看她，发现女生弯着腰跑进厕所，祁忱只能着急地等在厕所外面，结果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瞬间慌了，该不会昏过去了吧？
“程风起，你没事吧？”
厕所里，程风起因为没吃饭根本吐不出来，只能感觉到胃里酸水不断翻滚，搞得嘴巴里也酸酸的，吐不出来才是最难受的，听到祁忱的声音，她只好先回话。
“我没事，要不，你先走吧？”
她没事，那就好，祁忱这才收回已经踏进去的半只脚：“我等你。”
苍白着脸的程风起简单清洗了一下，出来后朝着祁忱勉强扬起嘴角：“走吧。”
她跟在男生身后一直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行走，只盼着他不要回头和她一起走，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许是知道女生的心思，祁忱一路上没有回头，也没说话，安静的听着女生轻轻的脚步声。
十一月已入初冬，不过下午七点左右夜幕已然降临，校园的小路上青柏挺立，两边矗立着一栋栋教学楼，莹白的灯光照亮了两人脚下的路，也让原本错开的两人，可以以影子并肩携手。
两人的身影被校园的灯光拉的好长好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