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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事件

伴月城中间主干道上有家最著名的茶楼。茶楼不大,名随意居。这茶楼的成功之处在于它并没有只招待有钱有势的人。这茶楼一楼的大厅一般都是平民,二楼则是有钱人的去处了。

这里的布局仿佛个天井,二楼全是包厢,将一楼大厅围成个圆形。靠大厅的包厢只有排护栏,从上边垂了条帘子下来,根据客人喜好,可以把帘子拉开看下边平民乱哄哄的人群,以此找到优越感。

一楼大厅有个台子,那便是说书先生的去处了。二楼有很多卖唱的组合,大抵是爷爷加孙女,正所谓,你弹琴来我唱歌,你唱歌来我跳舞,你跳舞来我看戏``

李仪便是这里的常客了。这说起来,原本是不允许他们进来的,在他们十多个兄弟免费为这茶楼守了几天门后,茶楼不得已,只好敞开大门了。可以说,李仪众人也是经过不懈的斗争才换来的。

现在李仪就和易同学站在这茶楼外。两人分吃了昨晚剩下的包子中的一个,便赶到这里。李仪这次来,是怀了个崇高而艰巨的任务。他暗暗握了握拳,“进去吧。”易金金点了点头,忙把手指从嘴巴里拿了出来。

两人走进去时,那小二一脸漠然。李仪挥手打招呼,“小二哥,辛苦了。”那小二理也不理。李仪倒也不觉得无趣,一直就这样,也习惯了。

两人走 进去,嘈杂声扑面而来。大厅里鱼龙混杂,各色人等在猜**谈。二楼包厢也有许多人,拉开窗帘,品着茶,听着旁边弹琴跳舞组合的声音,一脸漠然的看着下边的人群。

两小象泥鳅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不时伸手要钱。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两手空空地钻了出来,脸上的污垢倒是擦去了不少。

李仪眼巴巴等了阵,居然没有有钱人刚刚进来。见没有人经过,李仪咬了咬牙,看着二楼那些冷眼看下边的有钱人,下了决心。二楼是不可以上去的,象李仪这般就不能用衣冠不整来形容了。

正当两人鬼鬼祟祟的想摸上二楼时,有一小二冒了出来,“这不是你们去的地方。”李仪心里大骂,可脸上却一脸讨好,对那冷冰冰的小二道,“小二哥,看你天庭饱满,定是大富大贵之相,何必委屈了自己和我们一般见识呢,通融一下了```”那小二摸了摸额头,对李仪的夸奖极为受用。他们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唯一能找回点自尊的就是在这些乞丐身上了。他一瞥眼见二人正准备偷偷摸摸欲往一边上去时,又反应了过来,“站住。”李仪心里那个恨啊,你个死癞痢头,多摸下啊,把你个脑袋摸成西瓜瓢啊``嘴上又谄笑道,“小二哥,你看你生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怎么会是看楼梯的人呢```你 应该是坐在二楼,喝喝茶,听听曲的人```”那小二也正觉掌柜的怎么派自己看楼梯呢,象我这种人,应该去二楼,给那些有钱人端端茶,送送水,赚一笔小费,那多么舒心。只是一想那掌柜的话“你不把这楼梯守好了,我把你赶出去,工钱一分不给”。这癞痢头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掌柜的话就是城主的诏书,违抗不的。所以李仪的话说了也没什么用,他就是不能放人上去。李仪又是一通好话,可这小二只是摇头,并张开腿,把个楼梯都堵上了。

李仪说的口干舌燥,见这小二还在摇头,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随手一指,“哎呀,你看。”就在那小二扭头之机,他一脚踹过去。别看李仪人小,这一脚乃是他蓄势而发,这么一下,那小二猝不及防,本来站在楼梯口,这一脚过去,他退无可退,仰面就摔在了楼梯上。李仪赶紧拉住了易金金,“快,冲上去。”易金金张着嘴,鼓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李仪这么一拉,又是一脚踩在那小二身上。顿时又是一声惨叫。说来话长,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大厅安静了下来后,众人就看到那小二躺在楼梯上,二小的身影已经到二楼了。

那掌柜的最先反应过来,“快,快,拦住他们。”众小二在一愣之下,赶紧往上追去,而两小鬼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大厅的众人在短暂的沉默后又热闹了起来,事不关己。

且说李仪二人奔跑上楼,见到一个翩翩公子正含笑在看他们,李仪心情一下激动了起来,就待上去抱腿。然而那公子两旁的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马上就哼了一声,挡在主子面前。

李仪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看那壮汉身材,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比例的。咬了咬牙,李仪低下了高贵的头,“大爷,能不能赏个铜板?”那公子笑了笑,朝身边的护卫摇了摇手。那壮汉不情愿的让开,又朝二人哼了声。两人心里一抖,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那公子看两人神情,又笑了笑,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笑道,“这是给你们的,自己来拿。”

那果真是明晃晃的银子,李仪吞了口口水,第一次离银子如此近啊。旁边易金金推了推李仪,“小李哥,那真的是银子,他叫你去拿呢。”李仪心里天人交战,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可也没几个人敢拿的。

豁出去了,李仪握紧了拳头,就是摸摸也好啊。“怎么,要我送过来给你?”那公子看他们模样,嬉戏道。他扭头对其中一个护卫道,“阿牛,这银子是不是真的?”“是真的,”那壮汉垂首道。

诱惑,**裸的诱惑。李仪不住给自己壮胆气,易金金在后边两眼发直,不住的推他。

大不了挨顿打,李仪下了决心。李仪刚迈步,那叫阿牛的壮汉又哼了声。李仪又是一抖,脚步却不停下。看他表情,仿佛一个赴死的革命同志。那公子脸上笑意更浓,忽然站了起来。这时不光是李仪脸色大变,那叫阿牛的护卫更是大吃一惊,好象准备去扶。那公子摇摇头,示意没事。

李仪一惊之后,又义无返顾的走了过来,心里不断给自己鼓气。这一段路也不过十步,李仪却走的大汗淋漓。李仪走到那公子身前,把手捧起,“多,多谢公子赏,赏赐。”他的手在发抖,他的话也在发抖。

那公子叹息了声,把银子放到李仪手里。李仪只觉手掌猛的一沉,身体忽然一抖,差点跪下。李仪把那手里的银子放到眼前,又亲又咬,心里的激动无可比拟,双手不住颤抖,“多,多,多````多谢,公,公子```”“恩,你可以走了,”那公子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么容易被满足,对于他来说,钱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李仪犹觉在梦中,听那公子的话,才回过神了些。“公子,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那公子旁边的阿牛又哼了声,李仪浑身又是一抖。

那公子脸色苍白,缓缓了坐了下去,朝阿牛挥了挥手。他笑了笑,照理说,象这种乞丐得到钱就马上逃的远远的,下次又做不认识般找你讨钱。他笑了笑,“哦,你觉得你能帮我做点什么?”

李仪此刻也是想跑的远远的,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看看这银子,只是一来觉的这好象不太对,哪有这么容易就给你银子的,那天下的乞丐不全发财了,二来没有遇到这种大客户,缺乏相关经验```总之,就这么跑了,不妥,大大的不妥。这下被这公子一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做牛做马报答,还是做马做牛报答?

愣了愣,“您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我力气很大的,可以帮你提鞋````”那公子大笑,“你这小鬼,倒还不错。”他刚刚就亲眼看到李仪和那小二纠缠,然后居然把那小二一脚踹了,所以才来了点兴趣。李仪站在那,心里七上八下。想就这么跑了,看那两个大汉,随便一个都可以踩死自己,可就这么呆着,这个人心难测,说不定就把到手的银子又要回去了。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那公子看李仪模样,脸上笑意更甚。“啊,”李仪正在用心,被这么一问,吓了一跳,“我叫李仪,公子。”“李仪?”那公子点了点头,“这名字好啊,礼仪,李仪```你多大了?”李仪正待回答,忽然易金金的尖叫声传来。他忙扭头一看,原来那些些小二赶上来了,不由一急,转身就要冲过去拉易金金。

那些小二快到门口了,领头的正是那个被踹的癞痢头,那家伙呲牙裂嘴,手里还拿着个木棒,报仇来了。李仪喊了声,“多谢公子赏赐。”跑过去拉起易金金就跑。那阿牛脸色一变,正待追赶,那公子挥了挥手,示意不必了,他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又叹了口气,朝那杯茶吹了口气,那杯温热的茶竟然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结冰。他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一帮了。”他朝两的护卫道,“你们,去把那些小二阻上一阻。”那两人应了声,“是,公子。”公子摆摆手,两人领命而去。

李仪出了门,顿觉神清气爽。他一手攥紧了银子,一手拉着易金金飞跑。那些小二就在后边,见二人,马上呼喝着赶了上来。可两小什么人?乞丐,世界上跑的最快的是什么人?小偷与乞丐。他们能在一条狗的追赶下逃走。两小全力奔跑下,众小二仿佛看到一阵风,一转眼,就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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