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张浪依旧无法成眠,一个人站在后院的池塘边,心里在担心马超的安危。此刻,马超居住的院落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忙忙碌碌的声音不断传来。张浪心中有些不安,生怕听见最不愿听见的消息。
对于马超,在张浪的感觉中,不仅是一位骁勇善战的部下,更是一位知己,一位话语不多的朋友。张浪觉得,马超和知己有些相像。
当日在西凉第一次相间的情景不由的浮上心头,之后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似的浮现在眼前。张浪突然发现,两个人虽然交流得不多,他却在自己的生涯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那种感觉就有些像总是伴随着自己征战沙场的赤兔马一般。
张浪摇了摇头,把纷乱的思绪抛到脑后。抬头望了望云淡风轻月明星朗的夜空,不由的想到一个亘古以来的传说:天人感应,凡是地面上的忠诚名将,甚至是董卓那样惑乱天下的奸雄,都是天上的星辰下凡,或应劫而生,或应运而生,当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会回归天穹,继续照耀大地。不知道我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星辰,几千年后,当时间的车轮来到了现代社会,我会依旧照耀这一片天地吗?那个时候,地面上会有一个人叫做张浪吗?
张浪自嘲一笑,拍了拍脸颊。
董莺过来了。张浪听到脚步声,知道是董莺,转过身来。董莺来到张浪面前,抱拳打了声招呼:”大哥。”张浪问道:“孟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董莺皱眉叹了口气,“情况很不乐观!华佗大医官和几位老医官轮流守着马超将军,不敢懈怠!我听一位医官说,马超将军的情况恐怕撑不到天明了!”
张浪心头一惊,沉默不语。
董莺道:“大哥你先休息吧。我和王异会轮流守着的。”
张浪摇了摇头,“睡不着。”
董莺道:“那,我就陪着大哥。”
张浪笑着看了董莺一眼,董莺嫣然一笑。张浪不由的想到了孙仁,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叹了口气。
……
马超的房间内灯火通明,两名老医官守在床榻边,大医官华佗,跟随一个年轻的医官疾步走进房间,来到床榻边。两名老医官站起来施礼,其中一人手足无措地道:“刚才马超将军喷出一大口黑血来!随即心脉更加虚弱了!只怕,只怕……”
华佗连忙在床边坐下,把马超的手腕搁在自己的大腿上,闭上眼睛细细查探起来,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光景?
……
天刚蒙蒙亮,旭日在东方的天际线上露出了半边脸庞,公鸡们喔喔喔喔地大叫起来,吵醒了沉睡的城市。
马超的院落中突然忙乱起来,有人乱喊,有人乱叫,还有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刚刚朦胧睡去的张浪被这些响声给惊醒了。仔细挺了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来。赶紧站起来,走出房间,只见董莺和王异慌慌张张地迎面奔来。
两女奔到张浪面前,喘了口气。张浪急声问道:“怎么样了?是不是,是不是孟起已经……”张浪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
两女一起摇了摇头。董莺满脸喜色地道:“马超挺过来了!”一旁的王异使劲点了点头。
张浪凝固的心情一下子融化开了,整个心胸好像都豁然开朗了。随即便朝马超的院落奔去,两女赶紧跟了过去。
张浪三人匆匆进入马超的房间,迎面碰见两个老医官。两老医官看见张浪,连忙行礼。张浪顾不上理会他们,径直走到床榻边。此刻,马超已经坐了起来,华佗正坐在旁边为马超诊脉。华佗看见张浪,连忙起身行礼,马超也想要起来行礼的样子。
张浪赶紧上前按住马超,“孟起不要动!”随即笑道:“你现在是病人,好好养病!那些个繁文缛节就别管了!”马超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大将军。”
张浪打量了马超一眼,见马超虽然面色苍白,不过精神头却不错,心中高兴,笑道:“我看孟起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马超道:“末将也希望早些痊愈!末将身为武将,老是躺在床上,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张浪笑傲:“别着急!这仗有的你打的!你好好养病,有什么须要尽管吩咐这里的刺史,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今天我就要离开豫州了,能在离开之前看见孟起脱离险境,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马超抱拳道:“大将军一路好走!”
张浪呵呵一笑。站起来,离开了房间,华佗等人把张浪送到了房间外。张浪停下脚步,问道:“孟起已经完全没事了?”华佗抱拳道:“回禀主公,微臣可以完全肯定,马超将军已经没事了!只须调养个把月的时间,就基本能够恢复如初了!”
张浪点了点头,叮嘱道:“先生暂时就留在豫州吧。”华佗抱拳应诺。
当天晚些时候,张浪一行人在刺史等人的相送下离开了豫州城。刺史等人还要继续送,张浪让他们六步,随即便领着董莺、王异及数千虎贲卫士往南阳方向而去。刺史等人没有立刻回返,而是站在城门外的官道旁目送着,不久之后,只见尘头而不见人影了,众官员才返回城中。
张浪这边晓行夜宿,用了十来天时间来到南阳,有用了十来天时间才抵达了襄阳。
一到襄阳,一种完全迥异的风景便映入眼帘了。这里没有了中原的喧嚣惊恐,没有了逃难的纷纷扰扰,没有兵马嘶鸣,到处都是有限的人们,到处都是欢愉的笑容,街道上人烟稠密,市集中商贸鼎盛,男的风度翩翩,女人俏丽动人,到处人声鼎沸,到处笑声不绝。告别了战火许久的襄阳如今就一派繁盛热闹的景象,比之现在的许昌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张辽率领刺史府官员和麾下将领接着张浪,张辽有些激动地抱拳道:“许久不见大将军,大将军风采依旧啊!”
张浪哈哈一笑,“文远也是越发的老成了!”
张辽自谦了一番,请道:“末将已在刺史府大厅备下酒宴,大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