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个老头又出来了,他叫道:“你们他娘的都在这里打什么呀,都滚!”
有几个上年纪的也道:“算了算了,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打什么呀,都走吧!”
高子成冲犟筋道:“你们也不算吃亏,咱们走吧?”
犟筋死盯着张伟一声不吭。
老头上前冲犟筋道:“他们也不打了,听叔的话,你们也走吧,真闹出事,到派出所谁也好过不了,都得罚钱!”
丁泉也道:“犟筋哥,好了,不理他们了,走吧!”
犟筋甩开高子成的手冲张伟叫道:“你早晚少不了死我手里!”
张伟也叫道:“行,咱看到底谁死谁手里!”
但声音已没刚才那阵子有力了。
这时一个腰围围裙的中年人上前递给犟筋一支烟笑道:“兄弟,抽支烟消消火儿!”
犟筋看了他一下,接过叼在了嘴里。
那人给犟筋点着后,又抽两支,递给了丁泉一支:“来!”
然后又递向高子成:“兄弟,刚才真多亏你了,不然非出事了可!”
高子成挡住烟道:“我不抽烟。”
“咋了,看不起哥?来,接着!”
高子成后退一步:“大哥,我真不抽烟!”
了泉笑道:“别给他了,他真不抽!”
“噢,行,不抽烟好!”
他笑了下又道:“几个兄弟,我是旁边开小饭馆的,这事本来也不管我的事,但出于好意,劝劝哥几个,听哥一句话,回去吧,不能打架,打出了事,对谁都不好!”
丁泉笑道:“谢谢你,我们这就走!”
丁泉转向犟筋一拉:“走吧,不理他们几个玩艺了!”
犟筋走到一边扶起车子冲张伟叫道:“我马上要和鲍庄王冬的妹妹结婚了,以后我会常从这里过,有种下次还截我,下次再这样,我让你全家鸡犬不留!”
“哼!”张伟冷笑了下。
饭店老板笑道:“你要娶王冬妹妹呀,王冬俺俩还不错呢,好了,走吧走吧,别说了,不能闹了!嘿嘿,到时候说不定还去喝你喜酒呢?”
“欢迎!”犟筋走了。
丁泉对高子成道:“高哥,今天幸亏碰见你了,不然非落烂头不可!”
“你肩头真不碍事?”
“嘿嘿,没事,我吃点亏,他们也不占便宜,来时犟筋把打我那家伙也打的满脸血!”
“好,走吧。”
“走!”
高子成冲饭店老板道:“谢谢哥。”
“谢什么呀,今天还是多亏你了,不然他俩真吃亏!”
丁泉道:“以后他们再找事,就让我这哥收拾他们,别说他们几个,再来几个也不够我高哥收拾!”
高子成道:“别乱说了,走吧。”
他先去推车子了。
饭店老板笑道:“对对,看着这兄弟就有几下子!”
丁泉又道:“那当然,他一个人打死过二三百斤的野猪!”
“真的?”
“当然了!”
高子成有些不悦,骑上车子走了。
刚出人群,犟筋折身骑回。
高子成问:“你咋又回来了?”
犟筋道:“你先走吧,我等着丁姗她俩。”
“她们还没回?”高子成忙下了车,把车子靠树上也折回。
丁泉已过来,望他们道:“哎,咋都又回来了?”
犟筋道:“等丁姗她俩。
丁泉忙道:“对,她俩应该还没回!”
这时了姗和玉秀已骑到近前,看到这么多人和车,她们忙向人群中看,只见又多了个高子成在路边站着。
她们忙下车推了过去。
“犟筋叔!”了姗老远叫道。
犟筋看她们来了,张伟等人已转身走了,就不吱声,转身骑车走了。
玉秀已看见了张伟他们,忙问丁泉:“他们又打你们了?”
丁泉笑道:“打了,我还挨了一棍,嘿嘿,要不是高子成,估计犟筋俺俩都得挂彩,你看,他们都拿着家伙呢?”
丁姗叫道:“这个狗秃子,回头我让俺犟筋叔打残废他!”
玉秀看了高子成一下:“高大哥,你没事吧?”
了泉笑道:“他能有什么事呀,那小秃子他们六个也不一定打得住他,刚才不是他,估计犟筋胳膊就折了!”
这个玉秀相信,她见过高子成练功。
高子成道:“好了,走吧。”
“好,走,我们就是回来等你们的!”
丁姗道:“他们差点没打到俺犟筋叔?”
丁泉看了下已去推车子的高子成一下道:“可不是嘛,走吧,骑上车子和你说。”
他们俩在高子成后边,玉秀在最后。
丁泉说:“刚才真危险,他们都拿着棍,俺俩就你二叔拿把锯,那俩家伙上来就用棍打,一下子把我们逼到路边树里边,要不是有树,我们都得挨好几下,虽然你二叔有锯,但也挨不到人家,后来你高叔冲过来了,他从后边蹿上去,按住一个要打你二叔的人,跳起来踢开了那姓张的棍,回手又一掌把按的那个小伙子震出三米多远,并抢了他的棍,我也是看你高叔时愣了下神,就挨了一棍,就在那小子又追我时,你高叔一脚把那小子的棍踢飞了,吓得那小子忙跑开了,接着你高叔就叫那姓张的住了手!”
“俺二叔挨了没有?”
“好像没挨,当然如不是你高叔及时赶上,两个人用棍打他,他肯定得挨!”
“我回去报警去!”丁姗说完刹车下了车。
他们几人都忙下了车。
丁泉忙说:“算了,也没吃大亏,别理他们了!”
丁姗不理,调头骑上走了,玉秀看了下,由她去了,她也想让报警。
高子成对丁泉说:“去把她追回来吧。”
玉秀说:“让她去吧,真该让他们进派出所了,咱就在这里等着!”
丁泉也道:“是的,不然他们以后还找事!”
高子成道:“还是算了吧,这事如一直僵下去,最后都结仇结怨了,也不好。”
丁泉笑道:“也是,好,我去追丁姗!”
丁泉走后,高子成说:“以后应该没事了,你那同学可能有点怕了。”
“多亏你了。”
“他可能怕犟筋了,刚才犟筋也把他吓的不轻。”
“真想让你很打张伟一顿。”
“都是些小人,不要理他了,以后他真要再找事,只能报警了,打也解决不了问题。”
种完麦子后,玉秀和丁姗去赶集时,在高庄路口又碰见了张伟和石头,丁姗很瞪了他们一阵,他们看了她俩一下,低头进了商店。
丁姗对婶子说:“那个狗日的咋不敢拦了?”
“他们也不可能天天那样,记住,是咱常从人家门口过,人家不理咱就算了,咱也别找事,你还瞪人家!”
“哎,你咋还替他说话呀?”
“我这是替他说话呀,我都恨死他了!我只不过不想再惹事,出事了咱俩不吃亏呀?”
“如吃亏还让俺二叔和高子成去打他们,打服他们,以后他就不敢欺负咱了!”
“别胡说了,打了人家他俩也跑不了,为了咱,要让多少人出事?”
“也是!”
“所以咱们少惹事,你一个大姑娘爱惹事可不好,可没人敢娶你。”
“婶儿,你以为我会成为女光棍呀,我还得挑着找呢?”
“行,有本事!”
“那当然,谁让我长这么漂亮呢?”
“不害臊!”
到了街上,二人推车子来到了菜市上,每人称了十斤土豆。
玉秀掏出十元钱给摊主:“给,俺俩的!”
丁姗忙放下袋子叫道:“婶子,我的我给!”
摊主说:“她已给了!”
“好,给你!”丁姗把五块钱塞到了婶子裤袋中。
“死丁姗,不要!”玉秀要掏出来。
丁姗一按她手叫道:“婶儿,谁也不占谁便宜,你要掏出来,土豆我可退了?”
“好好,不掏了!”
“刘玉秀!”忽然一个女人拍了玉秀下叫道。
玉秀回身一看,不由叫道:“孙红?”
她忙去抓住了她!
女人笑道:“没想到会碰见我吧?”
“没想到没想到,真没想到!”
“我们从下学到现在,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可不是嘛,哎呀,这么多年了,想死我了!”
玉秀一把把孙红抱住了。
“我也想死你了!”
“哎,成家了没有?”孙红推开了玉秀。
“都二三十岁了,会不成家呀,你呢?”
“我也结婚了,不过才结婚两年,你结婚几年了?”
“我早了,孩子都五六岁了!”
“孩子都五六岁了,还是你行,人漂亮,追的多,结婚就早!”
卖土豆的笑道:“哎,你们俩往外站一下,我得卖土豆!”
孙红一拉玉秀:“来,往这边站!”
玉秀挪过车子后道:“你怎么结婚这么晚?”
“嘿嘿,不想结婚太早,天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自由就少了!”
“还是你聪明!”
“也不是聪明,是想得开!”
“对!哎,你这些年在干什么?”
“上班!”
“还是你行,在哪里上班?”
“邮电所!”
“我怎么没在邮电所见过你?”
“我才调到咱双河,以前在叫河!”
丁姗一听忙叫道:“你在叫河?我怎么不识你呀?”
孙红看了丁姗一下笑道:“你怎么会认得我呢?”
“乱去过叫河邮电局!”
“是吗,也许那天我不在!”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你知不知道?”
“谁呀!”
“是谁我不清楚,不过你肯定得知道他!”
“好,你说说看!”
“是一个不留姓名,不留地址邮钱的人,他一直邮钱帮两个学生上学!”
玉秀忙说:“对对,孙红,你知道这个人吗?”
孙红纳闷地笑道:“认识呀,你们找他干什么,你们也认识他?”
丁姗激动得忙摇头道:“你快给我说他叫什么名字,怎么才能找到他?”
丁姗上前抓住了孙红。
孙红道:“你别激动,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是他帮的那个学生!”
孙红很意外:“你?你真的是那个学生?不是两个吗?”
“还有一个是我弟弟,你快给我说他是谁?”
孙红摇头笑道:“我是认识他,但他叫什么,是哪里的人,我却不知道,不好意思!”
玉秀道:“孙红,你真不知道那人是哪里的?”
孙红不好意思地说:“玉秀,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我只是认识他人。对了,你们不是去查过,情况都和你们说过了,那人真不愿留名子和地址,谁也没办法,不能不让人家邮钱吧,如他不邮钱,她和她弟弟上学不就又困难了嘛!”
丁姗很失望,低头不再吭声。
玉秀也泄了气。
她说:“早知你在叫河上班,我去住你那里守一个月了,早找到他了!”
孙红也道:“对呀,早知是你们在找人,我早通知你们,帮你们找到他了!”
丁姗抬头道:“玉秀是我婶儿,俺是一家人,你在叫河认识人多,能不能再帮我们查一下?”
玉秀道:“对对,你打电话托人再查一下”
孙红道:“这个不难,不过他从去年开始已不再去邮钱了,也没再见过他,就是想找个人跟踪他,也没地方跟踪呀?”
丁姗又低下了头,玉秀也无话可说了。
孙红笑道:“这样吧,我往叫河那边打个电话,如果那人再去,让那边务必给你们查清楚,怎么样?”
丁姗没作声。
玉秀笑道:“只能先这样了,我们先谢谢你了!”
“玉秀,咱谁和谁呀,说什么谢呀,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他人是叫河的,早晚会找到他!”
“是的。”
孙红望着丁姗道:“玉秀,这闺女就是以前去叫河找人家的那闺女呀?”
“她都长成大人了,怪不得刚才我不认识她!”
丁姗轻笑下:“我也觉得你不像那个人!”
“咋不像呀,无非我长发剪了,人也瘦了点儿,又几年了,就只见那一面,你当然不认识我了,我对你也没一点印像呢?”
玉秀笑道:“邮电所天天人多,哪能每个人都记住!”
“玉秀,说了半天了,还没说你那口子呢,哎,老公很帅吧?”
玉秀轻笑下:“他不在了。”
“不在……啥意思?玉秀……”孙红瞪大眼睛。
玉秀又笑了下:“他真不在了。”
“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玉秀,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
“啧,怎么可能,这…这事怎么会落到你头上?”
“人活着,谁虾知道哪天会有不幸降临,好了,不说这些了,有空上家玩去吧,我家是青龙湾丁湾的!”
“好好,有空一定去找你玩,对不起玉秀,我这瞎问一下,又引起你的伤心事了!”
“嘿嘿,没事儿的,都几年了,过去了!哎,我种有香菇,去了给你摘一些!”
“行,哎,你们别走了,我也买菜,一会儿去我那里吧,老同学几年不见了,好好聊聊!”
“孙红,只怕不行,家里正出菇,没人照应,我们出来就得马上回去!”
“好好,那就不留你了,有空去邮所找我!”
回去时,丁姗疯了一样,骑的飞快,把玉秀甩在了后也很远。
进家放好车子后,丁姗猛地跑进了屋。
王兰枝正在活动腿,见丁姗猴急火燎的,就问:“又咋了,和疯了一样!”
“妈,那个人有信了!”
“哪个人有信儿了?”
“哎呀,就是帮我们上学那个人!”
“你说啥?”
“妈,帮丁超俺俩上学那个人有消息了!”
“真的?”王兰枝很激动,“他在哪儿?”
“他在哪里还不知道,不过俺玉秀婶儿有个同学以前在叫河邮电局上班,她知道那个人!她答应帮咱找了?”
“你婶子的同学在叫河邮局上班?”
“对!哎呀,今天才知道她是俺婶同学,真后悔那次没让俺婶儿也去,不然早找到那个人了!”
“你婶儿还有在邮电局上班的同学,真太好了,快点找到人家吧!”
这时玉秀进来了。
王兰枝忙叫道:“快过来玉秀!”
玉秀笑道:“看你急的!”
“咋不急呀,几年了,总算有消息了!”
丁姗摆了下手说:“妈,虽然有那人信儿了,但俺婶同学只是认识他,却不知那人是谁,叫什么,家是哪里也不知道,还是难找!”
玉秀笑道:“我那同学只是经手给那人邮钱,知道他长什么样,是不知道那人是哪里的,但她在叫河熟人多,只要那人还在叫河,就有希望找到他,我那同学已说往叫河打电话交待了!”
王兰枝道:“你那同学是哪里的呀,他现在不在叫河呀?”
“她是咱双河街的,现在调回来了,她以前在叫河上班,她说打电话让叫河查一下,只要那人再出现,一定能找到他!”
“你那同学真不知人家叫什么,住哪里呀?”
丁姗说:“刚才不给你说了,俺婶同学也不知人家叫什么,住哪里,不过,妈,肯定会找到他的,毕竟有熟人认识那个人了!”
“哎,是的,是的。”王兰枝有些失望,低下了头。
丁姗望着妈妈道:“妈,别泄气,现在总算又有线索了,只要有线索,就有希望!”
王兰枝叹了口气:“唉,以前也没钱,腿也不好,不然我早去叫河守着了,也许已找到了,现在…现在虽然条件达到了,腿也好些了,可人家又早不邮钱了,又不好找了。”
“嫂子,这不又有线索了嘛!”玉秀道。
“是呀,有信儿了就耐心等吧,王秀,回头再和你那同学说一下,如果那人再去叫河,一定要人家留住他,我得见上那人一面!”
“放心吧嫂子,什么都交待好了!”
春节快到了,高子成也赶集购买点东西。
他的袋子里已买了些东西了,想再买些粉条,他向菜市走来。
看了两家粉条后,又向里走。
没走几步,忽然看见玉秀和丁姗在卖香菇,高子成忙低头转回了身,推着车子慢慢挤着往回走。
他顾不上买粉条了,出了人多地方向公路走去。
忽然一个女人“嘿”,拍了他一下。
高子成扭头看,孙红正笑着望着他。
高子成一惊,忙用普通话道:“噢,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