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道:“希望工程,说是工程,也不是干活儿,就是有人捐款捐钱,国家拿这笔钱专门盖学校。这些钱不是国家出,是人或组织或工厂自愿捐的,这样一件事,这件事可能就像一个充满希望的伟大的工程,所以就叫希望工程。
嘿嘿,这只是我分析的,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这么一回事儿,就这个意思。”
缓口气她接着说:“这个希望工程,就是有人自愿出钱,国家有专门收这种钱的部门,然后国家再拿这些社会捐款去救助穷苦的学生,就这么回事!
当然捐钱的人也可以指名指姓指地方去用他的钱,有的人干脆直接自己去救助人,像丁姗他俩的就是人家自愿直接救助的。
他说是效仿希望工程,其实他这不叫效仿,这本身他做的就是一件希望工程的事。你说是不是嫂子?”
丁姗的妈叫王兰枝,王兰枝点了点头。
丁大娘忙问:“玉秀,我不知啥工程不工程的,你说有人捐钱让人家的孩子上学,还给人家盖学校,那得捐多少钱呀,谁那么傻把钱给人家花呀,得多少人才能捐够呀?”
“大娘,咱国家现在有很多地方也像咱一样很穷,不少学生上学都困难,不是没钱就是没学校,要想让这些地方的小孩都上得起学,捐多少也不够用。
但国家也不能全靠老百姓捐款来解决这些问题,国家也正在有计划的年年拿钱解决贫困老百姓的困难。
希望工程只是一种社会性的活动,国家能力有限,所以就号召社会力量来帮助上不起学的学生,也就是鼓励有爱心、生活条件好的,让他们各尽所能的捐一些钱来救助贫困学生。
现在,其实外边好人多的很,有的人甚至自己不吃不穿把省得钱捐给别人,不过这样的人不多,但生活条件好的人现在多了。
咱国家不少人都挺有钱的,他们在自己生活有保证有节余后,少微善良一点的人都会拿出一点钱的,他们并不需要出很多,几块、十块、百儿八十块都行,捐的人多了,钱也就多了。
咱中国有十几亿人,如果有几分之一的好人捐钱,每人捐几块,将会有多少上不起学的学生能念书呀?
更何况还有不少有钱的人捐助呢?
有的人一下子就能捐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块钱,像这样的人,人家能傻吗?人家这不是傻,人家这是一种对社会的关心,一种社会的责任,现在这样的人很多,报纸上常登这样的事。”
老太太道:“天呀,咱几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钱呀,人家咋恁舍得呀?”
“人家这不叫舍得,叫做善事!
人家不愿看见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有小孩子上不起学,有人天天喝酒吃肉,而有的小孩连书也念不起,有点良知的人他们都会心痛的,出于同情心和责任心,人家根本就不稀罕钱了。”
“咦,现在咋有这么好的人呀!”
“可不是嘛,现在外边,特别在大城市里,这样的人多了。没想到现在咱乡下也有这样的人,而且连让咱知道是谁也不让,真是好人越来越多!
好了,以后丁姗,丁超就好好上学吧,再也不用担心上不起学了,人家这信上说了,以后学帮助你们上学,至少帮你们上到初中毕业!”
“真的?”老头老婆忙问道。
“真的!”
丁姗忙抢过信去看,丁超也凑上前看。
老头叫道:“老天爷真是长眼了,竞看见了俺家!”
王兰枝说:“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事,不知是好事还是呆事!”
“哎呀,嫂子,这当然是好事了?这怎么会是坏事呢?”
婆婆说:“是呀,这虽然是个好事,可凭白无故的,人家咋会给咱这么多钱呢?”
“大娘,兰枝嫂子,你们不要想那么多,这事绝对是真的,是好事,人家啥也不因为,就是想积点德,做件好事、善事。
现在的人虽然大部分在追求名利,但很多人的头脑是清醒的,人家就是要做个样子让别人看看这世上还有真情,还有人家常说的那个温暖呀,正义呀什么的,所以你们不用想别的,就想着如何让他俩上好学就行了!”
大伯点点头道:“说的也是,现在条件好了,就像玉秀说的那样,可能有不少人在做好事,不然也不会有一个什么做好事儿的工程了,希望工程了。”
“是呀,就是这样的!”玉秀道。
王兰枝叹了口气说:“唉,这事是好,可要让他俩都上学,这家里……”
“嫂子,家里离了俩小孩主没法过了?他俩毕竟还小,在家能干啥?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他们只是能干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儿,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让他俩好好上学吧?”
王兰枝点了下头说:“上学是行,我想让丁超自己上,丁姗个子大一点儿,能帮着干活儿了。”
“嫂子,干活儿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力气活儿有林柱他弟兄几个呢,王岗丁姗的舅舅也常来帮忙,小活儿家务活俺大伯还能干,俺大娘慢慢也能帮忙,你还不放什么心呀?
实在不行时,咱就干慢点儿,就不要再误两个孩子上学了,人家邮钱就是让两孩子上学,你要让一个上,人家知道了会咋想?
万一人家不再帮咱了咋办?
他俩到时候一个也上不了!”
“我是不想让人家花那么多钱,家里也没人,不想让丁姗再上,她多少可以帮着干活了,这地要让你大伯大娘他俩锄,啥时候锄完呀?”
公公说:“地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地荒不了,你就让他俩都去念书吧,地用耘锄耘两遍就行了,就是不锄也没事儿!”
“是呀嫂子,地叫林柱帮俺大伯耘几遍就行了,玉米根边的慢慢锄就行,锄一遍就行了!”
丁姗已生气地看了妈妈好一阵子了。
她生气地叫道:“妈,你凭啥不让我上学?以前咱没钱上学,现在人家给的钱你也不让上,我非上!”
“我不是不让你上,你看你爷你奶这么年纪了,他们都干不动了,妈不能干活儿,你不为我想,也得为你爷爷奶奶想想呀,家里真离不了人,小超小,就让他自己上吧?”
“妈,就让我再上一年吧,我现在连小学还没毕业呢,五年级只上半年,让我再让一年吧,你得让我小学毕业呀?”
“是呀嫂子,丁姗连小学也没毕业,就让她再上一年吧,考上了就让她上,如考不上中学,她就没什么可说了。再说人家好心好意邮来钱,你让一个学生上,不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嘛!
就是你想让人家省一点钱,可咱也找不到人家呀?到时候人家依旧还是邮两个学生的学费,让人家怎么省?既然人家做了说明,人家就有这个能力,你就别过意不去了!”
“咱可以上叫河去,让邮局的人转告人家一下,以后只邮一个人的学费,我真不想让人家给咱出这么多钱!”
“算了嫂子,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人家有这个能力帮咱,咱就领人家这番心意吧,再说了,现在的人,学问浅了不行了,都出去打工,闯荡,没学问不中,咱就是等两年让丁姗去她姑厂里上班,学问浅了人家也不要,现在招工都招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
“我也想让她上,可家里这一摊子离不了人,你大伯他俩已老了,丁姗得替他们干活儿,我不打算让她出去打工,要打工也是等几年丁超个子高了点儿了让丁超出去。”
丁大伯说:“让丁姗上学就上吧,我再干个三年五年还可以,有的老头子七八十了还干活儿呢,我们这刚七十,还能干几年,到时候他们学也上个差不多了,再回来替我们也行,人家不是说帮他们上到初中毕业嘛,上初中不是就三年呀,三年好熬,让他们上吧!”
“爹,我…好,上就上吧,不过得努力去上,如果考不上学就只能上一年,不能再留级了,就是有人给你学费咱也耗不起,听见没有丁姗?”
“听见了妈,我一定好好努力上学!”丁姗笑道。
玉秀说:“丁姗,你真得努力去上学呀,你明年虚岁都十六岁了,如真考不上初中你真没法上了,看你的个子都赶上我了?”
第二天一早,丁林柱驮着丁超,丁姗自己一辆车,仨人兴高采烈的去邮局取钱。
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特别是两个孩子,一个劲的向叔叔保证好好学习。
双河镇邮电所。
柜台外没一个人,丁林柱领着侄子倒女进了里边。他冲里边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笑道:“给,我取点钱。”
妇女看了他汇单一下边接边说:“把身份证拿过来。”
“好,给。”
女人看了一下单子,又看了下身份证:“你就是丁林柱?”
“对,我就是!”
“丁姗,丁超是你什么人?”
“他们是我侄子侄女!”
女人看了丁姗,丁超一下点了下头问:“是谁给你们邮的钱呀,也不留名字。”
丁姗忙说:“我也不知道是谁邮的,我们不认识他!”
丁林柱忙笑道:“是这样的,我这侄女侄子属于困难户,这事让叫河的哪个好人知道了,非常同情他们,就给他们邮来了四百元学费,寄钱地址是叫河,但人家没留名字,所以俺都不知道谁邮的,你们是邮局的人,你们能帮我们查一下吗,我们好去谢谢人家!”
“对不起,这个我们没法帮你们,不过你们运气好呀,人家帮你们几百块钱,连是谁都不给你们知,看来人家是真做好事,不打算让你们还了!”
“是是是,人家真是好人,活雷锋!”
“这就是活雷锋,现在这样的人难找了,哎,把印章拿过来。”
“好,给。林柱忙递过了印章。
“叭”女人盖过印章把章递与了丁林柱说:“这人叫河的,也不远呀,没想到咱这山窝子里还有这么慷慨的人,真少见呀,给,四百,数一下!”
“不用数了,你数时我也数着呢?”丁林柱笑了下,“好,你忙吧,我们去趟河,看能不能问出人家。”
“行呀,去问一问,问出人家了好好谢谢人家!”
“是的!”
天快黑了,丁林柱领着侄子侄女回来了。
丁大伯和玉秀抱着孩子已在村头等着了,一见他们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咋到现在才回来呀?”
“这还晚呀,连一分钟都没敢停,把俺三快累死了!”林柱叫道。
“是呀婶儿,真远,得有一百里远!哎呀,可把我累坏了,从高庄往里来我们都走回来的,一点也不想骑了,真骑不动了!丁超怪舒坦,一路上让俺林柱叔带着他!”
丁姗道。
爷爷忙说:“好了好了,快回去歇着吧!”
到了家,丁大娘一见忙上前叫道:“回来了林柱,钱取了没有?”
“取了。”林柱边说边向屋内走来。
“回来了林柱”王兰枝在门口说。
“嗯,给。”丁林柱把钱递给了嫂子。
王兰枝接过钱说:“林柱,问出人家是谁了吗?”
“没有,哪里会好问呀?”
“邮局应该对这样的人有个印象呀?”
“印象人家当然有,可人家也不认识那个人,有印象也不白搭吗?”
“有印象就行,咱只要把话交待给他,以后他如果真再邮的话,叫邮局一定问清他是谁,问清他的地址。”
丁林柱的父亲点了点头说:“是呀,你只要给人家交待好,问清那个人的地址就行,还有名字。”
丁林柱的母亲说:“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呀?邮局的人总记得吧?”
“是呀,那人什么样子?”丁大伯也道。
丁林柱说:“邮局那个闺女说,那个人个子比我低点儿,挺瘦,少微一点儿黑,长得挺好,长脸,长头发,说的是普通话,穿戴一般,年纪二十七八岁。”
丁林柱的父亲说:“咱光听人家说什么样子也没用,如不见人,就是人家站到咱跟前,咱也不知是人家。山里采药的那家伙就和林柱说的差不多,就是他说的话不是普通话。
所以这个找人的事,以后再说,总有一天咱会找到人家的,现在要紧的是咱教育好两个孩子上学,俩孩子成绩好,咱就对得起人家了!”
丁老二一席话还够深刻。
玉秀也说:“是呀,人家既然故意不让咱知道他是谁,咱也就别急着找人家了,让丁姗丁超现在就开始温习旧书,回忆一下,上学时好跟上步,将来他俩学习搞好了,就是对人家最好的回报!”
林柱也说:“是呀,咱就是找到他有啥用,最多说声谢谢,再叫俩孩子给人家磕俩头,别的还能咋着?再说人家故意不让咱知道他,这说明人家不图回报,故意让咱找不到他,好了,我得喝点儿茶,把我渴坏了!”
“哎,茶茶茶,你看只顾说话了把茶忘了!祥他娘,快去端茶!”丁老大冲丁大妈叫道。
“丁姗,快给你三叔端茶!”王兰枝忙冲丁姗叫道。
“好,我自己倒!”丁林柱就想往屋里走。
“茶在那屋,丁姗快去,给你二爷二奶也端一碗,还有小文的!”
玉秀笑道:“咱嫂子非让烧荷苞蛋茶,我不让烧,咱嫂子就哭开了,就烧了。”
“烧鸡蛋茶干啥?烧了你们喝吧,我喝水去!”丁林柱转身要去喝水。
王兰枝大声叫道:“林柱,你站住,你听嫂子说,嫂子是个没用的人,啥都得靠你们几个,今儿是给丁姗他俩取钱的日子,以后他们就可以上学了,我高兴,咱一家都高兴!
所以我让你大娘和玉秀她烧了一锅茶,每人都喝一碗,这也不光因为你跑一天了,是庆贺一下,等会儿让丁姗给犟筋也端过去一碗。
林柱,你坐下歇会儿吧,丁超,快给你三叔搬椅子!”
她泪下来
“好!”丁超马上去屋里搬椅子。
“三叔,给鸡蛋茶!”丁姗端了过来。
“好!”丁林柱接过。
父亲说道:“喝吧,也跑一天了,咱都喝!”
玉秀说:“别难过了嫂子,丁姗丁超又能上学了,应当高兴才对。”
“我不难过,我是高兴!”王兰枝泪还是住往下流。
真高兴吗?其实她还是难过多于高兴。
丁二婶也说:“兰枝,别哭了,咱命不好有啥办法?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小祥不在了,可是有你几个兄弟在,咱啥河都能趟过去!现在又有好心人帮他俩上学,这是好兆头,你就安心等俩孩子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