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沈漩一个人走在回家的小巷里。
天色未晚,太阳仍顽强的在天空绽放最后一点余晖,空无一人的巷道里,她的影子被夕阳拉的极长。沈漩边走边整理自己身上湿透的校服,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并且湿答答的裤脚还不停有水滴滴落在地上,走过的路都留下了小小的水渍。想起刚刚教室里的一幕,委屈、愤怒、无助这些情绪像是决了堤般一股脑儿的全涌上心头,沈漩踉跄了一下抱着头缓缓蹲坐下去。她再也压抑不了心中决口的情绪,双肩不停抽动着,硕大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在地,打湿了脚边的地面。不知哭了多久,沈漩抬头看向四周,夜幕不知不觉已然降临。在一片漆黑中,沈漩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小巷尽头的灯光。
沈漩前脚刚迈进家门,妈妈黄莹便出现在她面前。黄莹看到沈漩身上湿漉漉的校服,一言不语地接过沈漩的书包,拉着她来到浴室,脱下沈漩身上湿透的衣服。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条毛巾递给沈漩让她擦干身体,接着拿着湿衣服急匆匆走出浴室。不一会儿,妈妈将一套干衣服放在浴室墙上的架子上了。换上干衣服,沈漩听到妈妈在客厅叫自己吃饭,她走到饭桌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沈国华看着女儿一言不发的样子,叹了口气,端起沈漩的碗添了满满一碗饭放到她面前。沈漩接过碗,默默地用筷子夹起米饭送入嘴中。黄莹从厨房端出一锅汤放在桌子上,瞟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两人,无言地盛了碗汤摆在沈漩面前。
吃完饭,沈漩起身想回自己的房间。忽然她爸重重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接着对沈漩吼道:“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天天都是这副没精打采的丧气样子,又怎么了?"
听到父亲的话,沈漩怒了。转身对父亲说:“你觉得你有什么脸说我?你知道我现在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天天被人泼水欺负是什么感受吗?不要再管我了,我也很烦,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个爸爸。”
“沈漩……”沈国华话没说完,女儿便重重关上了房间门。看到如此针锋相对的父女,黄莹默默擦掉眼边的泪花,走到桌边收拾碗筷。沈国华拿起桌边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烟雾缭绕在他的头上,灯光的映衬下,沈国华像是衰老了十几岁。脸上的皱纹扭曲在一起,织出一个大大的“愁字。黄莹走到他身边,放了一杯水在他面前,说:"不行就再跟老师反映,要么就去跟学校领导说,反正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沈国华喝了口水,说:“跟学校说?我们都不知道说几遍了,可结果呢?有用吗?啊?"沈国华放下杯子,平息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要我说我们做家长就应该直接去找那些人解决,我们的女儿不能再这么白受欺负了,但是问这孩子是谁欺负她却又不肯说……"说到这沈国华想到沈漩每次回家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衣服,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沈漩靠在房间门上,听着门外父母的对话,眼泪无声地从眼眶滑下。想起这些天的种种,她感
觉心感觉像是被什么撕裂了,混沌的记忆混杂着痛苦在心中汹涌。孤独、无助、彷徨这些幽灵此
刻已主宰了沈漩的思想,占据了她的头脑。沈漩任凭自己滑落在地上,大颗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衣服上。欺凌她的三个恶魔的样子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当中一一楼妍婷、刘彤彤、韩晓雪,她愤怒,她想撕碎她们:她想踩在她们的血上,欣赏她们狰狞的面容:她想看到她们痛苦地死在自己面前。但此刻,沈游只能靠在门上哭泣,她愤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坚强一点,不能勇敢一点。为什么自己如此软弱,只在自己的幻想里无尽地惩罚杜鸥她们。而当虚幻散尽,沈漩只是那个站在教室中央,穿着湿透的校服,拿着画满淫秽图片和写满污言秽语的课本的可怜虫。沈漩不想再如此沉沦下去了,至少她要为自己斗争一次。
就在沈漩进行激烈思想斗争时,沈国华和黄莹在为女儿的现状担忧时。欺凌沈漩的人之一,韩晓雪正面临自己十七岁人生中最恐怖的场景。她爸妈的鲜血混杂在一起,蜿蜒于瓷砖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此刻正撕咬着韩晓雪爸爸血肉模糊的尸体,不远处她妈妈的尸体早被啃食成只挂着几丝血肉的骨头架子。韩晓雪躲在卧室的床底下,看着客厅鲜血淋漓的一幕,忍着强烈的呕吐感和晕眩感拨通了报警电话。听到手中的电话传来接警员毫无感情的声音时,韩晓雪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用颤抖的声音说:“救救我,快来救救我,有人杀了我爸妈,他还要杀我。”接警员听后不由得绷起神经。正在啃食尸体的“人”听到卧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站起身来,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嘴边的血迹,转身看向漆黑一片的卧室。床底下的微弱荧光和旁边的一双受惊的大眼睛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欣赏着猎物在床下惊慌失措的狼狈样子,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很满意此时韩晓雪的反应。然后一根触手从他手臂上伸出,直奔卧室床下。听到床下的尖叫和看到流出的血液后,他那双猩红色的瞳孔犹如活过来了一般,流光四射,显得妖异无比。
当韩晓雪看到那双红如鲜血的瞳孔时,恐惧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咽喉。这令她想到了森林里的野狼,狼那嗜血而凶残的眼神。只见眼前红光一闪,下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韩晓雪不禁失声尖叫。接警员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意识到事情的亚重性,急忙通知出警人员赶去韩晓雪手机定位处。看着血液从床下流出,他用触手将韩晓雪的尸体从卧室拖出,韩晓雪的手中还紧紧握着还在通话当中的手机。扣开韩晓雪死死握住手机的手指拾起手机用对接警员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妹妹淘气,打电话闹着玩呢。”听到这样一个回答,接警员
疑惑不减。但紧接着又传来韩晓雪充满歉意的声音,接警员松了一口气。一番批评教育后,他放下电话,告诉出警人员不用出警了,那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电话。做完这一切后,接警员靠在椅子上,回想起刚才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刚才那个报警电话并不是恶作剧也许有人真的死了。
那个“人”凝视着韩晓雪半边满是血迹的脸庞,蹲下来伸手盖在她脸上。手心暴起无数细小触手扎入韩晓雪脸中。而他的身体此刻也如被开水浇融的塑料,随着手心触手的不断抽动,脸上、身上也浮现无数细密触手。过了一会儿后,他重新站起来,走到卧室的落地镜前。望向镜子,韩晓雪的脸浮现在镜中,与原先相比,她的五官更为精致。不过她身上仍穿着犹如破布般的衣服,白中透红的皮肤从破洞处露出,显得妩媚动人。“韩晓雪”抓住身上的衣服“嘶啦”几声,身上的衣服通通成为手的破布。一具少女的酮体赤裸裸的出现镜中,“韩晓雪”看着自己苗条匀称的身材和如雪般的皮肤,轻轻吐出两个字,“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