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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裔-起源(五)

阴森的地狱黑暗弥漫,却随处散发着诡异的幽光,甚是恐怖。众人一路无言,碍于被铁链束缚着,只能保持距离列队前行。前方的黑暗仍旧一片死寂,但沉寂中却似乎蕴藏着未知的险恶。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走到一片森林的边缘,眼前的森林巨木参天,幽暗深邃看不到边缘。众人稍做停顿了一下,似乎都被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巨树所震慑。他们七个人围起来恐怕都围不住期中的任何一棵树木,身在其中如同蝼蚁,不由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迷失森林……”不知是谁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似乎害怕惊动那些巍然耸立的庞然大物。

“都跟紧点,千万别迷路!”其实不用说,所有人都被铁链拴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人走丢,除非,他们所有人集体迷失其中。

森林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所有人屏息凝神,沉默前行。就在所有人精神紧张的时候,原本幽暗阴森的密林中似乎出现了些许光亮。那些光亮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洁白耀眼,却令人不禁去看。人们惊讶地发现那些光亮似乎都是些无害甚至圣洁的精灵,在高耸的黑木间轻盈穿梭。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暂时忘记了恐惧,甚至还为地狱种能看到如此美妙之物而备感惊喜。

只有一个人依旧保持警惕。“都别看它们,集中精力赶路!”卡戎说。

他的话提醒了人们,意识到那些看似美丽的精灵或许是一种危险的诱惑,纷纷收回视线。

唯有一个人仍然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太美了!……”雷德克里特仿佛被奇特的景象摄去了心智,眼中尽是那些洁白耀眼的灵体,脚下再无法迈动半步。

“别看了,快走!”奥维迪亚斯动手使劲去推雷德克里特,平日身强力壮的他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动这个如同石化了的人。

“没人能撼动被异灵迷惑的人!”艾欧尼丝说,她正拉着厄科的一只手,那女孩仿佛也被幻象迷惑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一个白色身影,在高大的树木间缓缓向她走来。

“妈妈……”厄科伸出没有被艾欧尼丝拉住的另一只手,伸向那个令她无比依恋的身影。

“别看它,”艾欧尼丝见状即刻上前捂住她的双眼,“那只是恶灵的幻象!”

奥维迪亚斯也想照本宣科制住雷德克里特,出手却发现为时已晚。雷德克里特已被一头发光的白鹿吸引住,正迈步走去。令所有人惊讶的是,他脚踝上的铁链瞬间断裂,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他走向自己眼中无比圣洁的白鹿。

卡戎第一个迈开腿跑了起来。他在队伍的最前面,其他人被铁链牵动,瞬间回过神来撒腿狂奔。他们头也不回地穿梭在高大茂密的黑木之间,那些黑色的巨树却再也不是原地不动,而是像迷宫一样开始不停变换位置,令人眼花缭乱!在他们身后,雷德克里特已经走到了令他沉迷的白鹿跟前,不由地想要伸手抚摸,美丽的白鹿却瞬间变幻,化作狰狞的黑色恶灵,转眼间将其吞噬。雷德克里特恐惧的惨叫从森林深处传来,所有人却都不敢回头。只有被艾欧尼丝拉住手向前奔跑的厄科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到那些黑化的恶灵全部向一个方向飞速俯冲,如同饥饿的秃鹫撕扯着猎物。异常恐怖。

危险还未结束,森林中的巨树不断变幻、迷乱着试图逃跑的人们。前方似乎已经没有路,又仿佛出现了无数条路,错综复杂、纷乱交错,不知方向!“只管一直往前,”慌乱中突然有人大喊,“哪也别看,千万不要乱了阵脚!”

人们不顾一切拼命奔跑,只怕稍有犹豫便再也无法逃脱。周围不断传来可怕的声音,似乎数不尽的恶灵正在围追堵截,又仿佛还在呼唤迷惑他们。艾欧尼丝快速抽出发光的矛,一束耀眼的光亮瞬间穿过黑暗,众人沿着笔直的光束一路向前,终于跑出了这片可怕的森林。

逃出生天的人们惊魂未定,气喘吁吁。

“这是什么鬼地方!刚才那些到底是什么?”

“贪婪狱的迷失森林。”卡戎淡然地说,“人们会被自己渴望的幻象迷惑,被无穷无尽的欲望吞噬。雷德克里特生前以狩猎为生,为了得到更多利益不断杀戮无辜生灵,用它们的皮毛换取财富。欲望无止境,杀戮无穷尽。”

“太可怕了!”底比波利斯已经语不成调,“这样的地方我们还要经历多少?”

“这就是我们之所以会在这的原因,”塞雷斯说,“每个地狱都会吞噬一个灵魂。”

“那我们究竟能走出去吗?”帕特雷不安地问,似乎已经开始数剩下的人数了,“还是定会葬身此地?”

“反正我一定要走出去!”卡戎说。

“你真的是女武神,”奥维迪亚斯说,“会发光的矛,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它的光芒只能驱散黑暗,不能替我们抵挡那些可怕的东西。”艾欧尼丝说。

“我们只能靠自己,”卡戎说,“接下来还会更危险。”

“这算什么,对我而言只是雕虫小技!”奥维迪亚斯不屑地说。剩下的人们不得不稳定情绪、打起精神继续赶路。奥维迪亚斯还在鼓舞士气:“你们女武神的使命不就是收集勇士吗,我们斯巴达人再合适不过了!”

“你这么厉害不还是难逃一死?”帕特雷说。

“我们的天职就是杀戮敌人,战死沙场是我们的最高荣誉!”奥维迪亚斯越说越带劲,“我的父亲就英勇地死在了战场上,我的儿子已经12岁了,他将来也会是个无畏的勇士!”

“狂妄自大!”底比波利斯说,“都是禽兽!”

“是有担当的禽兽,”奥维迪亚斯拍着胸脯说,“我们很爱自己的家人,我母亲非常慈善,她勤劳一生,以我们为骄傲。我妻子非常漂亮,典型的斯巴达女人。我儿子就更不用说了,我已将他培养成合格的杀手,他将继承我的光荣使命,成为一名斯巴达战士!”

“你们所谓的光荣使命就是不断侵犯?”底比波利斯开始顶撞他,“依我看这是强盗的行径!”

“森林的野兽都会通过武力保卫和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地,”奥维迪亚斯不甘示弱,“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是世间万物的本能,人类也不应该摒弃。你不去侵犯别人,就别怪人家来侵犯你。从来没有和平共处,这就是动物的本性!”

“我们是人,不是动物!”底比波利斯说。

“当然不是!”奥维迪亚斯据理力争,“因为人类是动物的退化,从此胆小愚昧还有了欲望!”

“你!……”

“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艾欧尼丝一句话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我们需要的是团结而不是内讧!”

两人虽互不相让却都闭了嘴,毕竟前方还有更多的未知,他们不应该在这上面花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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