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江南。李府中,李白羽正在倒弄着小玩意儿,突然想起再过数月,新的家族比试就要开始了,李白羽想着朝着爹的府中走去。
江南李家地位尊贵,门客众多,有着极高的江湖声望,部分门客甚至可以长住于府中学习剑法。
“爹!”李白羽推开门,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李道见状忙放下手中的工务,赶上前去,笑脸相迎。“呦,儿子!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李白羽看着他爹,望着屋里四周转了一下,凑到耳边巧巧的说,“这眼看新的比试就要开始了,您就没有什么准备准备?”
说罢,李道的颜色就变了,原本的笑意也无了,又原路折返到刚才的椅子上坐下,招呼了下人先下去。“我没有打算,因为我并没有打算参加。”
李白羽并没有很吃惊,因为他知道他老爹不看重这些,甚至十分厌恶这些打打杀杀。“但是即使你不代表我们家族参加的话,那二叔也会去的,毕竟二叔的脾气那么火爆,再者说了,你这要是不去,这以后让江南的人怎么看我们,我们还招的到人嘛,家族可不能到我们这代就完了”李白羽似乎在试探他爹的看法,他想学剑,想做剑神!
李道转念一想,随即将他打发出去了,让他自己出去逛一逛。“这不用你操心,有你二叔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想让我教你学剑,你不用在动这门心思了。他在你就不用学。”
没有办法,李白羽见他爹是如此的死脑筋,也没有再过多的说什么,只好出去闲逛一番。
江南的风景是世上所不多见的,要说四大家族谁的栖息地最好,非李家莫属了,人文文化娱乐都是顶尖的。江南水乡,白墙黑瓦,小桥流水,吴侬软语,说不完尽的美!
李白羽拉着跟他一起长大的好友程路风(煤球)在这水乡上尽情肆意。就在这时一辆失惊的马车从一旁疾驰而来,在这慌乱之际,李白羽也忘了躲闪,傻傻的站在原地发呆,两腿不停的颤抖,程路风拉着李白羽撒腿就跑,但毕竟跑不过失了惊的马车。眼看就要撞上了,这时一道白光从面前一闪而过,马应声倒地不起,马倒地之后断断续续的啼叫了几声,蹬了后腿再也没有了动静。李白羽看着这死马惊呼“这是什么剑法,这么神啊!”
此时一位的女子从旁边走了出来,身着一身白色素衣,有一股轻灵之气,双颊晕红,肤色白腻,一双眼灿然晶亮,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程路风拉着李白羽仍有要跑的意思,但李白羽把他拉着了,“省省吧,她杀个马都这么容易,要是想杀我们早杀了。”
眼看越走越近,李白羽便先套起了近乎,“女侠真是好武功,好剑法啊,一剑就解决了如此惊恐的野马”说着还拉着程路风在一旁搭腔。
女子看了一眼马又看了一眼李白羽说道“不是野马,圈养的,有人故意为之”说着就靠近李白羽,在他耳朵旁说道,有人想杀你。
李白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程路风突然插话说“不会是你吧!”
李白羽狠狠拧了下程路风让他不要乱说话,自己这边则忙着赔笑。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是李家门客,我叫杨灵素。怎么我们的公子哥能被一匹马吓成这样啊!”杨灵素有些不屑,扭头就走了。李白羽想叫她但被程路风拦下了。
“你不要因为她长的好看就信了她的话,现在江湖上都是这种艳丽女子先夺取你的信任,最后再杀了你!再者说了你们家门客那么多谁知道呢,我看这个女人就是为了迷惑你,你可不要上当。”见杨灵素远远走去,才放开了李白羽。这时又乘机讥讽“不过你说说看,你老爹咋想的,为啥不让你学剑。这以后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一听到学剑,街头的一个老头就起劲了,慢慢凑过来说道”公子想学剑啊,我这里有上好的剑法秘籍,一本50文,买的多就给你便宜几文。怎么样!“
李白羽打量了下这个老头,捂住鼻子,”咦,你这老头那凉快那待着去,浑身臭死了还搁这买秘籍,我要是买了才是真上当了“说完就拉着程路风走了。
老头见势不秒还想挽留,追上去,“哎哎哎,好说好说,我看公子你骨骼惊奇,天资聪慧,我给你10文一本怎么样。”
“走开啊走开啊”
“5文5文……看一下嘛!”
……
李府中人潮涌动,最近又有不少武学人士慕名而来做李家的门客。甚至已经排到了门外,但大多都是九流之辈,没有什么根骨,就算是学了,也最多只是舞动几下剑。
二叔李凤来倒是近人情,来者不拒,皆愿意传授让他们学习李家的剑道,用此笼络江南人心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位白衣女子从人头中穿出,突然跃起,踩着一个人的肩膀直奔李道的府邸而去。众人见到皆赞叹,”我们入了李家,是不是也可以像她那样飞檐走壁!”
李凤来笑了笑,他又不能说不是,“是的,大家成为我们家门客,众多武学都会为你们开放,人人都可以腾云而上!”
李白羽回来刚回来便见到如此阵仗,心里又在默默嘀咕,也不知道爹咋想的,这人心都被二叔收买去了,那以后李家还不得他说了算。
程路风看见刚才那个女子,拉着李白羽“你看看那个女的像不像刚才救我们的那个。”
李白羽望着程路风指着的方向,那个婀娜多姿的身影“这么好的身材”程路风看着他,李白羽又连忙改口,“这么好的身法肯定是她啊”玩笑片刻,李白羽又疑惑起来“不过她即是我家门口怎么往我爹的那个方向去了,剑冢是不让别人进入的。”
李白羽突然意识到可能要出事,连忙朝着家中后山跑去。也顾不上程路风,“我有点事,你先自己逛一逛,晚点我们老地方集合”连忙先将程路风给打发走了。
后山挡住了太阳,没有过多的阳光,阴冷的环境是李家剑冢的特色。蓦然间寒意逼人,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越来越亮,一个蒙面人出现在了后山之上。突然一道剑影闪过,白线越移越近,声若雷霆,如天际而来,声势雄伟至极。
李道慢慢拿着一柄桃木从洞穴中走来,”擅闯禁地,可是死罪。”
“呦,堂堂李家正主,怎么就用一柄桃木啊,怎么?是你这剑冢之内当真是没什么宝物了嘛”蒙面人冷冷笑道,暗自调整了进攻姿势。
“在道不在剑,桃木对付你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李道执剑横冲过去,速度之快来不及躲闪。
蒙面人应势拿起手中剑对着一轮硬拼,剑剑之间的碰撞产生巨大震动,使得上空产生巨大的气流扰动。
李白羽在半路中看见山上云雾缭绕便加快了上山的步伐,但就在即将到达大喊一声的时候,一柄剑突然架在了他脖子上。此刻他也不敢乱动,眼看着自己的亲爹在前面跟别人动手自己也无能为力。他慢慢把目光移向旁边拿剑的人。
可还未等到他看见那人的样貌,转瞬之间,那把剑已经被抽走了,人也不知所踪。李白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上前查看状况,但由于自己不会武功,又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躲在一旁的树林里默默的看着。
几个回合下来,蒙面人没有占到优势,反而半蹲式的在休息。李道任旧笔直的耸立着,“摘下面罩来视人吧!”
李道腾空而起,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注入在这桃木之上,此刻桃木有着摧枯拉朽之力,李道拿起桃木向前冲刺,顿时尘土卷天,林中落叶也被席卷起来。一剑刺向了蒙面人的铁剑之上,一声清脆的巨响之后,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波动,李白羽在后被振飞数米,李道因为损耗过多,后退几步随即盘腿坐下。蒙面人铁剑断裂,血流不止。
李白羽胸口阵痛,忍不住咳了几声,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好吧”李道面向竹林说道,身体放松后又站了起来,走向蒙面人解开了他的面罩。
“老家伙,原来你一早就知道我在啊”李白羽跑了过去,刚想要斥责刚才那个在半路偷袭的那个人就被李道打断了。
“杨灵素?”李道看着李白羽说着就扯下了蒙面人的面罩,又看了看他的手臂,“哼!”
李白羽一脸诧异看着他爹,又看了看蒙面人,“怎么你都认识?”
“你跟我来”李道让李白羽跟着自己进入了剑冢内部,一路上把事情解释了清楚。
李白羽好像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杨灵素是你的人,而我们家族内部出了问题,你让杨灵素来帮我们”但这样李白羽就更不解了,“那她为什么刚才把刀架我脖子上!”
李道看着他,摇摇头说“杨灵素确实是我请过来帮忙的,但我并没有说让她保护你,所以那是她的事,因为她不属于四大家族之中的人,而是一个流从于江湖的剑客,剑道在剑意,属于上流剑客。”说着,他打开了守护的剑匣,剑匣上灰土尘尘,像是几十年都不曾碰过。李道拂了拂上面的灰尘,听着吱吱呀呀的木盒声音,这所谓李家世代守护的剑匣就要被打开了。
李白羽本以为映入眼帘的是一柄宝剑,但盒中却空无一物,并没有令人肃然起敬的宝剑。“喂!你连你亲儿子都骗啊!”李白羽很是不爽。
李道把木匣无奈的摔到地上,“要她帮忙是有目的的,这宝剑便是代价。”
李白羽看着外面躺在地上的蒙面人,“可我也没感觉他有多厉害啊,爹你是不是多虑了,我看刚才那几招,你都不是应付的很轻松嘛。”
李道无奈摇了摇头,又带着李白羽朝着更深处走去,“刚才那个人根不在我们这,是别的人安插过来的,他的剑法有林家的底子。我觉得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没走多久,前面有传来昏暗的油灯,好像是一处藏经阁,这么有着各式各样的武学秘籍还有内功心法。李道靠近旁边的油灯转动了一下,一处墙门竟然打开了,里面放着的便是镇族的秘籍《白虹贯日》,李道拿过书把它交给李白羽。
”我给你李家的白虹贯日,但并不是要你学习它,这剑法诡异剑道蹊跷,有一股邪劲,老祖定下规定李家人不得再碰此谱”李道有些犹豫。
李白羽好像看透了他爹的心思,“可是不学,那李家就真的没落了,这些年来,江湖上对我们的评价越来越不如以前的,甚至还有叫嚣着要将我们取代。”
李道思考再三还是将《白虹贯日》给了李白羽,“只要我还在,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学习此剑谱,倘若有一天你爹我遇不测,你就赶紧离开李家,把这个剑谱交给杨灵素。她会护你性命。若到时候你再想学,就让她来教你吧。”
山上阴风阵阵,已是天黑之际。呼啸的山风刺人肋骨,山上怪异的风景和雨下的江南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似天堂,一个似地狱。李道最后叮嘱李白羽“就要变天啦,这天下再是谁说了算,很快就知晓了!”
李白羽腰中揣着秘籍,怀中又放了几本基本剑谱匆匆下山。
只剩李道独自一人停留在了山上。夜晚的山崖如同冬季,气温陡降,天气也变得寒冷起来,李道的呼吸开始化成了一缕缕白烟。李道再次来到了蒙面人尸体旁边,看着之前被翻开的手腕。静静的坐在身边,“林家门客来刺杀就有意思了!”
突然林中的鸟开始惊乱起来,一个身影从林中掠过。一个翻身就站到了李道的旁边。如此大的一个动作之后,气息竟如此平稳。一席白衣在这黑暗之中格外的显眼。
“就按照我们之前约定的去做吧,我们家的宝剑我也已经给你了,那就以后烦请姑娘多多帮助一下我那不懂事的公子”
“那您?”杨灵素有些担忧。
“就要变天了,还是闹请姑娘多照顾一下那个小子!如果我有不测就让他学剑吧!”李道快步离去,放肆的笑声在山间传播甚久,空谷传响,哀转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