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总是让人觉得无助与焦躁,沈云坐在潮湿的床榻上,想起婉儿说自己是孤儿的事情。
其实沈云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说他是孤儿了,他不对爷爷与婉儿说,就是怕他们承认。这么多年来,沈云经过对比,心底早就认定自己是孤儿了……
所以婉儿的话,倒是没有让他有多震动。只是婉儿的表现,让他明白自己在婉儿心中的地位,并不仅仅是一名哥哥那么简单……
“唉……”沈云长叹了一口气,沉沉睡了过去。
惊醒沈云的是,是一阵凌乱地开锁声:“沈云,赶紧走!”
这是方为的声音!沈云急忙睁开眼睛站起身,看到三名黑衣人已经打开了牢门,应该就是张龙、白潇潇与方为!
沈云也不多说什么,急忙跟着三人离去。门外的两名护卫弟子,已经被三人打晕在地。
四人爬上后山,穿过密林,来到了下山的小路上。
“师弟,原本,我们想要说服师父的,只是白师妹将你的事情告诉我们之后,我们就改变了主意,还是先把你救出再说。”张龙扯下了自己的面罩:“只是婉儿师妹那边,过于暴露,我们无法营救,不过师弟放心,有我们在,绝对会照顾好婉儿师妹的!”
“沈云,拜谢了!”沈云深深躬身道谢,那方为扯下面罩笑道:“咱们这关系,客气什么!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去天元城,看看能否找一适合闭关的地方,然后回来接婉儿。”
“也好,先就此别过,师弟保重!”张龙与方为向沈云抱拳道别,转身离去了。
剩下白潇潇站在沈云面前,那有些消瘦的身影看着让人心生怜爱。
“沈云,你自己多保重。”白潇潇说着再也忍不住,扑进了沈云的怀中:“你若是回来找我,就凭我送你的玉佩去青风堡,我会跟他们提前打好招呼的。”
“嗯,你也保重,潇潇……”沈云还未说罢,就觉肩上一疼,白潇潇竟然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快走吧,再不走,恐怕生变!我,先回去了。”白潇潇深情地看了沈云一眼,亦转身离开。
等到白潇潇的身影消失不见,沈云这才飞速向山下跑去。
还未跑出密林,沈云突觉周围袭来一股强大的灵压,他还未曾反应,就被这灵压直接压倒,双膝跪地:“谁……谁?!”
沈云说完就再也说不出话了,他被强大无比的灵压压得动弹不得,不禁大惊失色:这是多强大的力量,竟然瞬间就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犹如待宰的羔羊!
此时,在沈云的头顶浮现出一土黄色的光团,隐隐现出一个人影:“呵呵,你用不着知道我是谁了,我现在就送你走。”
话音刚落,沈云只觉那灵压再次强了几分,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直接压的趴在了地上,四肢都开始不由自主扭曲了起来!
这时的沈云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怖:这来人是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还未出手,单单是释放的灵压,就能将自己化为飞灰!
那人刚要再动,沈云的腰间的那枚金黄色的罗汉乾坤戒滚了出来。
“咦,你还有这东西!呵,不管你跟这老家伙是什么关系,今天都不会饶过你!”
这人说完,那灵压再次强了几分,沈云就觉得像是一座大山在压着自己,双眼都已经模糊了……可是,要活下去,要替爷爷报仇,更不能留下婉儿一人!
沈云虽想,但是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颗青色的珠子猛然青光大闪,竟然将那灵压顶退了几分!
“这东西竟然在你身上,而且还……罢了罢了,就饶你一命,不过若是你把事情做实了,我立马一掌拍碎你!”
这人说完就化为点点黄光,眨眼间消失在了半空中。
沈云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爬起来,不敢停留,捡起那枚乾坤戒,踉踉跄跄向山下走去……
而此刻在罗汉门内,莫雨坐在自己的屋内,面若冰霜。而她对面,则坐着将蓝色长发束起的丁飞。
“莫雨,不管怎样,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丁飞摆出一副真爱无敌的样子,向莫雨恳求道。
莫雨此刻内心很是纠结。其实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就立马察看了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并没有与沈云做出夫妻之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当时自己并没有说出真相,难不成,自己对沈云有什么想法?
可是在回来冷静下来之后,莫雨很快就后悔了:现在所有人都相信自己与沈云做了苟且之事,自己有理都说不清了!那怎么办?跟沈云在一起?可是他身边有白潇潇呀,自己也……那就要跟眼前的丁飞在一起了?虽然自己不愿意,可是现在的自己,又有几人愿要呢!
莫雨正在苦苦思索,却忽然感觉有股熟悉的气息来到了自己身边,急忙站起身去寻找。
“怎么了莫雨?”丁飞轻声问道。
莫雨没有回答,一双美目在四下扫视着。
“这小子出身不错……只是我实在是不喜欢。没办法了,总比刚才那小子让我省心一点,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莫雨感觉有人在耳边说些什么,却听不清。等到自己再想细细听时,那熟悉的气息消失不见了……
“时辰不早了,我要休息……”莫雨下了逐客令,丁飞又安慰了几句,转身离去了。
半月后,天元城。
元国中部丘陵众多,地广人稀,大都集中在几个城镇中。作为元国中部的交通要道,天元城内人口众多,来往客商络绎不绝,热闹万分。
在城中的张氏商行内,东家张适正与人交流着最近的生意,忽然手下的伙计跑了进来:“东家,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您在罗汉镇的老友,姓沈,请求见您!”
沈?!张适立马想起是沈云,急忙与朋友打声招呼,快步向门外走去。
“哎呀,老弟呀,我猜就是你来了!”张适见到门外的沈云,笑着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沈云,这半月多来他风餐露宿,只为了能尽快赶到天元城,此刻满身灰尘,倒像是一名壮工。
“张大哥!”沈云见张适迎了出来,急忙抱拳施礼。
“客气什么!随我进屋说话!”
张适领着沈云进了屋内,伙计泡好茶水之后便识趣地关门离去了。
“兄弟,你在罗汉门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倒是给兄长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云叹了口气,将在罗汉门内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张适听完直叹气:“唉,没想到这所谓的名门大派,也有如此的弟子。倒是那叶元,估计没有什么坏心,算是愚忠而已。”
“罢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早就打算离开罗汉门,做一名散修,倒是自由得很。只是没有罗汉门的炼器房,炼器成了为难之事。”
张适点点头,沉吟了下,问道:“兄弟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想请兄长帮个忙,帮我寻一处寂静闲适的闭关之所,我要在新人比试会上提升自己的修为。几天之后,我回去将婉儿接过来。”
“哦?这点小事兄弟放心,我张适一定办到。”
“沈云先行谢谢大哥了!”沈云笑了下说道:“对了,大哥可知城郊何府?”
“何府?”张适皱起眉头想了想:“要说这天元城内叫得上的何家,可就只此一家,不过这个何府,可不是一般的人家。”
“兄长但说无妨。我只是帮朋友送点东西过去罢了。”
“嗯。这个何府,在数年前算得上是天元城的地下皇帝。”张适解释道:“凡是与天元城有关的商客,每年都要往何家交一定的金银币,以保一年之内的安稳。只是在数年前,这何家忽然不再招揽此事,辞退了天元城商会会长的职务,至此间一直在衰落,今日若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何家了!”
“哦?”沈云想起那老魔在铁牢中说过的话,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罢了,我也不过时受人之托,明日去瞧瞧便是了!”
当晚,沈云便在张适家住下了。第二日一早,便起身去往城郊的何府。
何府在天元城的东郊,沈云出城后便沿着路直奔东郊,不多时,便见到一处像是山庄的建筑,上前一看,那巨大门楼上挂着两个大字,正是“何府”!
门前有两名门童,沈云便上前抱拳道:“在下罗汉镇人士,劳烦两位前去禀报,说有人带来了一封何家长辈的家书,要当面送予。”
其中一位门童上下看了沈云几眼,道:“好,公子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门童引着一位长须长袍的老者出来,那老者见到沈云后微微躬身:“在下是何府管家,公子说有家书,可有信物否?”
沈云也不说话,将那块宝玉放在手上,给那管家看。
管家看到这块宝玉,面色一凛,急忙轻声道:“老朽信了,公子还是先把这宝玉收起,随我来吧!”
沈云依言将宝玉收入怀中,心中却是嘀咕:这是你们何家的东西,怎么看一下还跟做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