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边看边想,他失魂落魄一般,神情有些恍惚。
肉店门前的人群渐渐散去,肉店主人已经开始拾掇。
伍子胥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打量着这个侏儒。
侏儒显然早就知道有人在看他,他也不以为意,街坊邻居他都熟悉,对面这个花白头发、衣裳褴褛之人他不认识,显然不是本地人。外地来人看到他这个身材难免有好奇心,他见多不怪,只低头专门收拾自己的家什。
收拾得差不多了,他知道对方还在看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心想我这个侏儒有这么好看吗?他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
就这一瞥,目光如剑!
伍子胥被目光刺得一激灵!
他赶忙上前几步,拱手行礼:“壮士好!鄙人伍子胥,由楚地来。请教壮士高姓大名,此为何地?”
侏儒放下手中物件,拱手回礼:“伍先生好!此属吴地鸿山,离先生之楚地远矣。吾名要离。”
伍子胥方知此人名叫要离,但见他举手行礼之之间,不疾不徐,而且言语之间说不出的神采飞扬,哪有半点侏儒之态?
“先生风尘满面,可是行路久矣?”
伍子胥思虑之时,有些失神,见对方问话,忙强摄心神说:“要壮士慧眼如炬,在下正是多日奔波,千里逃亡如丧家之犬,倒叫壮士见笑了。”
他心想,这里早已离脱离楚地势力范围了,自己如果遮掩说谎反为人耻笑,不如如实相告,因此言语之中虽没有叙说详情,但千里逃亡却是点了出来。
他边说边看要离的反应。
要离脸色一丝反应也没有,反而说道:“既如此,请先生先到寒舍小憩,后续如何再从长计议,可否?”
要离没有再问任何情况,直接邀请他到家里作客!
伍子胥更加惊奇,知道遇到高人了,心中不由大为折服,抱拳深深一礼:“既如此,叨扰壮士了!奈何吾尚有一小侄随行。”
“无妨!先生无需多礼。容小人清扫完毕。”
要离转身回店,继续有条不紊地洗刷清场。
要离不一会打扫完毕带上店门,对伍子胥说:“先生请。”
要离带路前行,伍子胥、芈胜跟上。
伍子胥见要离个头虽小,但走起路来并无飘浮之态,反而山峙岳停,哪里有半点侏儒之像?
要离边走边说:“先生,小人高堂在室,尚有贱妻一子一女。”
子胥说:“叨扰壮士全家!”
不一会儿,就到了要离家。
要离家是茅草屋外一篱笆小院,三面环水,离集市边上不远。
要离推开笆门,略抬高声音说:“娘亲,要离回来了。”
伍子胥走进院子一看,院落里收拾得甚是整洁。
只听得柴门“吱呀”一声,一白发老妪拄杖而出。
要离拉着伍子胥道:“娘亲,楚地伍子胥先生携其侄恰巧路过鸿山,我邀其来家小憩,乞娘亲允准。”
要离娘笑道:“客人已至,吾儿尚出此言?快请两位入室就坐。”
要离问道:“阿雨和两个孩儿何在?”
要离娘:“阿雨打渔尚未归来,按说也快回来了。两个孩儿正与邻居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