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小的草屋里,可知躺在草床上一动不动。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可知猛的睁开眼睛,侧身吐出一口血水。等到口中的腥臭味散去,胃里的抽搐感渐渐消失,可知揉了揉发疼的脑子,又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小刀,见到那把暗红色的小刀还在,才暗暗松了口气。
草屋内颇为简陋似乎连窗户都没有,可知起身伸手不断摸索,背靠草屋的草墙,沿着墙线一点一点移动。突然可知手中像是抓住了什么,用力一拉,草屋的门开了。
一米阳光顺着打开的门缝打进来,可知被吓得反手抓住腰间的小刀。这,这是阳光,可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沦落到暗皇城这么久,居然还能见到阳光。可知有些颤抖的把手伸进阳光下,少女如藕般的手臂原本呈现出病态的白,现在却在阳光下逐渐红润起来。可知望着自己的手,一步跨进门外的阳光里,阳光照耀在可知脸上,除了左眼下方的刺青略微有些刺痛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知刚想伸一个懒腰,却听到旁边有脚步声穿来,之前可知一直被崇渫拴在小楼的门口,对脚步声极为敏感,瞬间可知便判断出前方有两男一女,一个闪身便躲回草屋内。
草屋外的小路上,一男一女恭敬的跟在一名男子身后,三人皆以兽皮为衣。女子脸上画着杂色的涂鸦,一条长鞭紧紧系在腰间;跟在后面的男子将一把巨大的狼牙棒抗在肩上,狼牙棒的尖刺上还不断有血液滴下;领头的男子看上去颇为瘦弱,脸上有极长的疤痕,双手有青筋暴起,指甲闪着锋利的光。
领头的男子望了望可知的草屋,见草屋的门开着,皱了皱眉,脸上的疤痕抽动着,露出唇下难看的牙。领头的男子驻足不前似乎想要进去看看,但又好像在畏惧什么,身后的野性女子探身望了望开着门的草屋,开口道:“祭,这边的猎物似乎也提前醒了,我们抓紧时间去前面看看吧” 领头的祭点点头,带着身后的一男一女向着山上的其他草屋走去。
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可知才从草屋中悄悄探出头,见到草屋外已空无一人,可知迅速走出草屋,向着与之前三人相反的方向冲去。“这些人刚才说的猎物是在指我吗?“ 可知边想边将头发用随身带的短绳简单的束成马尾绑在脑后,沿着不知被人还是动物踩出的小路在林间穿梭。
林间的树木极为粗壮,树干之间又有垂下的藤蔓,几乎让人难以辨别方向。可知从小未曾出过远门,很快便在树林里迷失了方向,有些气馁的靠在一颗枯树上。
就在这时林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可知半跪在树后,从垂下的树叶间露出一只眼睛,悄悄看去。只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踉跄身影在林间或跑或爬,似乎极为虚弱,其身后有几道追逐的黑影在林间穿梭像。突然那踉跄身影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一路带着林间的落叶滚到可知脚边,可知吃了一惊,可此时此刻也只得朝沾满落叶的身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此时那身后追逐的黑影也到了可知能看清的距离,观其身上的服饰,分明就是崇府的侍女,几名侍女见追逐的目标消失,正在四下寻找着什么。可知把手握在腰间的小刀上,紧张的盯着一位越走越近的侍女。那侍女原本直直地朝着可知的方向走着,却突然向右边看去,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刚想转身逃跑,却被飞来的长鞭抽中了面部,长鞭的鞭头轻轻卷住侍女的足腕,将之快速拖回。可知朝着鞭子打来的方向看去,正是之前自己遇见的那三人,此时那名为祭的疤痕男子正站在树上,朝着下方四散而逃的侍女难看地笑了笑,便与野性女子和肩抗狼牙棒的男子分头追击剩下的几名侍女而去。
见到几人离去,可知这才放松了些,伸手想要将脚边的身影扶起,这身影似乎刚才看清了可知的脸,此时却不愿意被可知扶起,扭头艰难的向着远处爬去,在身下的落叶上蹭出大片大片的血迹。可知有些不忍,又见这人的身型颇为熟悉,便试探着问道:“吻?” 闻言地上的身影如遭雷击,沉默许久,缓缓朝着可知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