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路过的来瞧瞧啊,带土的正经好玩意儿啊!”
“我这可是正经俄料,不买你吃亏。”
南郊古玩市场人声鼎沸,一个20岁出头的男子漫无目的的走在其中,他叫胡策,他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就是在这些小摊上搜罗低估值的东西转手,三年多时间逛遍了周边各个城市的古玩市场,混了点经验。就想来历史悠久的城市淘一淘好货色。
“这古城好是好,就是水要深很多。”胡策心想,之前刚过来的时候,拿眼扫视这些摊子的话,好东西时不时蹦出来一件,赶忙过去捧起来,细看全都是仿品。
想着想着,眼睛就又扫到一件器具,围观的有三五的老头,但都是在扯皮,没有一个想买的。
走近蹲在小摊边上,摊主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叔,正通着双手坐在马扎上,看到有个年轻人过来,小眼睛滴溜溜转着,也不做声,压了压脑袋上的瓜皮帽子,默不作声的观察。
他没有直接拿自己相中的那件,只是拿起来身旁的‘玉璧’,用余光观察着那件青铜器,只见那器物像是一个眼罩的模样,表面绿锈斑斑。
胡策有点摸不准,这东西锈迹看着很真,但是这个题材是从来没听说过,而且这玩意要是真的这摊主卖可就摊上大事儿了。应该就是个现代工艺品臆造出来的东西。
“小伙子你可真有眼光,一拿就拿到了我这儿的镇摊之宝啊!”摊主捻着他山羊胡,笑呵呵的看着胡策,他观察胡策半天,看他拿着一眼假的‘玉璧’不撒手,以为遇到个啥也不知道的大冤种出来碰运气来了,赶忙推销起来。
胡策愕然,看向摊主,看他要怎么吹这块‘天然大理石’做的宝贝。
“不瞒你说,这块玉是从我祖上遗留下来的,当年鬼子大扫荡,全靠我爷爷靠他的局部地区把这传家之宝保留下来。据我爷爷说,这石头伴随我家有好几百年了,和传国玉玺的那块是一个料做的!”摊主面色严肃,眉毛随着神色起伏,全然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
胡策不由得鼓起掌来,心想这是个人才啊,这种弥天大谎撒的面不改色,可以当专家去了,在这儿算屈才。
站起身,掂量了掂量手上一巴掌宽的大理石,胡策笑着和摊主说:“不用说那么多的,你爷爷能把这玩意兜住的话,给个价来听听,我看能不能接受。”
“一个W!”摊主狮子大开口,周围的老头都傻眼了,这么贵的?
胡策摇摇头,把摊主的手指头摁下,说:“听个单口花这么多,不值。”
摊主隔着帽子挠挠头,感觉这小子好像不好忽悠,但周围也站着顾客,只能硬硬头皮继续说:“我家这传家宝还不值1个W?你看看成色,多白啊,上面还飘着花,就这周围几十个摊子里哪儿找这种宝贝。我要不是生活所迫我才不卖呢!”
小眼珠转了转,和胡策说:“这样吧,我看今天还没开张,算你便宜点怎么样?我自己拉一刀,8K!”
胡策摇摇头,说:“你这东西是个什么我可能比你清楚,别扯了,这样,我看你讲的挺卖力气,我也差个垫桌子的石头,50块,我再随便挑一样做个彩,要不买块破石头真不值。”
旁边老头们都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就是想坑个冤种,都一脸戏谑,就看摊主怎么表演了。
男人长叹口气,满脸抗拒,扶了扶帽子,说:“看你也是有缘人,这宝贝就折给你了,为了一会儿能吃个午饭,五十就五十了。”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这传家宝就是个别人不要的边角料自己车了一下,净赚50,就算再搭一个,漫滩子看看也没一个值10块的,稳赚不赔。
胡策给了50,拿起传家宝,另一只手大大咧咧的抄起青铜眼罩,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想再好好研究一下这物件,毕竟这东西的旧看起来太真实了,和一般那种化学做旧有着比较明显的区别。
三拐两拐出了古玩市场,进了旁边不远的小旅店,这种就是城中村的那种居民自建房,租金便宜,交通方便。胡策四海为家,这地方算是在南郊的根据地,也住了有半个月了。
房东大姐在一层客厅看到胡策,招了招手,说:“小胡!今天可淘到什么宝贝了?”
胡策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些村民日子过得都不错,都有院子,每个月租金就要收不少,同时也给外来务工的人员提供便宜实惠的住房,也算是地区的特色经济。
“年轻人不要总是想着一夜暴富,还是不如踏踏实实找个工作,完了娶妻生子才是正道。”大姐正在电脑上斗地主,她这么多年在这市场周围生活,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看胡策还年轻,长得有模有样的,性格态度都挺好的,就不想让他这样耗费青春,这世界上人多了,哪儿那么容易掉馅饼就砸你头上了,十有八九全是陷阱。
胡策‘诶’了一声说:“好的姐,我这就是兴趣爱好,等过些日子吧,在你这儿多住一段,天底下哪儿找姐姐这么好的房东。”
逗得房东开开心心的,胡策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这个房有上下三层楼,二、三层各有4间房,一层就是房东自己的家,客厅卧室厨房什么都有。院子也有40平米左右,种了些菜,养了几只鸡。
不得不说胡策还是挺羡慕这种生活的,每天不为生活多担忧,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但凡自己有家有口有牵挂就不会流浪天涯。
胡策进屋锁好门,随手把传家宝垫在桌子下,从挎包里抽出青铜眼罩,坐在桌前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仔细观察起来。
瞧了一圈发现,这东西还真没什么破绽。
想起之前关大哥和自己说过铜器分辨真假的方法:
这一呢,就是看,铜器表面的绣如果是做的,要么是用胶把老物件刮下的绣固上去,要么是先用酸碱盐等和金属粉末调配涂抹然后下地上锈。
二呢,就是闻,看看是不是把这铜器埋在农村厕所的周边的土里做的绣。
可是这玩意和这些都不沾,而且这也卖不了多少钱做旧反而是亏钱买卖。
他有些迷糊了,不然这还是个真东西了?转悠了一天也累了,点个外卖解决了下温饱,想着明天再想这东西的事儿,不行就找专业的看看,真的就是上交了要点奖赏也是好的。
简单洗漱了下11点左右,熄了灯就睡下了。
谁知道在子时过半之际(刚过12点),眼罩竟然微微发亮,锈迹褪去,慢慢回复成铜的本来颜色,然后缓缓地从桌子上飘起来,向着熟睡中的胡策双眼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