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峰裸露着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肤,不像这个年龄段的,由于常年在远古山村,只要寒冷的季节一过,总是脱光衣服满山乱跑,或是下水摸鱼,因此造就了他们特有的肤色。
表面少年,实际上,从体形中可以看出大致的轮廓,身形完美,两块小胸肌已经成型。不过此刻他挺尴尬的,有些拘谨。
“几位大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想尽早离开,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盘算好,不回连达山,而是照着***说的方向,去找金洛和国忠。
说着他就要迈步离开。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找到缘由了吗?”
这是一个威武的男人,从后面的树林中走出来,后面跟着几个士兵。
男人身着铠甲,腰间配着一把剑,四十岁左右,眼神里透露着坚毅。
“将军!”
几个士兵连忙行李,随后指着陈明锋说到:“大水是这个小孩弄出来的”。
男人点点头,望向高处,若平日路过这里,一定看不出破绽,因为时石门与石头几乎是一个颜色,但此刻石门向外敞开,留下一个黑黑的洞口。
男人收回目光,看了看陈明锋,随后对着身后几人吩咐道:
“你们几个上去看一下!你,去营里找一套小号衣服过来。”
“是”
几个士兵领命,然后去忙各自的任务。
陈明峰静静地站着,这个男人气场有点强,不过,他不想表现的胆小,男人看向他的时候,也抬起头直直的盯着对方。
“你是吉刻人?”
“你怎么知道?”
听到男人的问话,陈明峰一阵惊讶,他们陈家人全部是吉刻人,据传当年第一个先祖就叫吉刻,还是一个大毕摩。
听爷爷讲,吉刻父亲比体,少年时代外出游历,回来时带了个异族女人,男才女貌,本该是神仙眷侣,可再一次护族之战中,比体夫妇壮烈牺牲,留下了襁褓中的婴儿吉刻。
然而,护族之战与这个婴儿有关,其次,其身上也有异族人的血,族人认为他是祸根,虽不忍心伤害,却也不想抚养。
于是吉刻被遗弃在了吉逸绍瑙山下,据传那是一片蜜蜂丛林,吉刻靠着蜂蜜活下来,长大后的吉刻游历天下,四处求学,集天下毕摩之所长,终成一代传奇毕摩。
“吉逸绍瑙下,吉刻毕摩生,毕摩生七子,行走于世间,只为苍生安康与和睦……”
男人自顾着吟唱起来,陈明锋震惊之余,也热泪盈眶,这是他的先祖,这些经文,陈公仁曾无数次教导他们谨记。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族之歌?”
陈明锋印制住情绪问道。
男人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当年,我族危难之际、有位少年毕摩游历路过,劝退来敌,还留下了一本《慕洒经》,佑我族后世安康”。
“然后呢?”
陈明锋继续问道。
“如今,我族已成王侯世家,祖上有训言,若遇吉刻人,皆以差辈论之”
“什么意思?”
陈明峰不解的问道。
“你我同辈!但我年龄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大哥”
陈明锋一阵惊讶,眼前这个人四十来岁,自己才十三岁,若以兄弟论之,怎么看都奇怪,要是在远古山村,这是绝对不允许的,长幼太过分明,不可轻易越界。
不过他还有太多的疑问,继续问道“那你知道那个少年毕魔叫什么吗?”
“达途大毕摩!”
“什么?”
陈明峰又一次感到震惊,陈公仁曾不止一次说起先祖毕摩们如何游历天下,如何驱魔救人,达途先祖他当然知道,据传也是一代传奇大毕摩,原来爷爷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叫顾岩,你可以叫我顾大哥!”
正在陈明峰深思考际,男人又继续说道。
虽然对他来说,眼前这是个小屁孩,可祖上的规矩不能不从,正是因为当年的达途毕摩,如今的顾家才发展的如此茁壮,若不然,顾家当年可能就不复存在。
刚开始他也不确定,眼前这小孩是不是吉刻人,不过看他的头发,还有那股铜色的皮肤,与祖上描述的一模一样,没想到居然猜对了。
“将军,这是最小号的”
就在这时,那个士兵已经回来,手里拿着一套衣服,递到了顾言手上。
“来,把这个穿上,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拿过衣服,直接递到陈明峰年前。
陈明峰还没缓过来,不过眼下也顾不了许多,接过衣服就直接穿上,衣服布料比之前自己的好太多,穿在身上感觉很舒服。
“我叫陈明锋,顾……岩大哥”
陈明峰有些尴尬的说道,从石洞里出来,在上街,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大哥,这让他有些不适应,不过,既然人家有心,自己不好意思拒绝。
最为主要的是,此刻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即便是怂于对方的实力,自己也不能不叫,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从来不是固执之人。
顾岩问起了陈明峰为何出现在这里,他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连达山?那应该是大夏北境”
顾岩没有去过连达山,但身为行军打战之人,对地域位置不能不了解。在想起陈明峰所说的飞行大鸟,大致猜到他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仙家门派人物。
对于他们来说,那些与凡人不同,据说唯有慧根之人才能进入宗派修行,然而,常人多数是没有慧根的。
“此去连达山有点远,只怕需要一年半载的路程,你一人上路太危险了”
男人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若是往西方走,可以跟我们一路,相互有个照应。”
“可以”
陈明锋没有犹豫,如今自己去连达山,没有任何意义,一来爷爷下落不明,二来他想去找陈金洛和陈国忠,虽不敢确定他们是否真去了揽月派,但以如今的境地,没有什么是可以确定的,一切只能跟着心声走。
跟着顾岩来到军营,与其说是军营,不如说是行军露宿的地方,除了顾岩和几个小兵头,多数士兵直接躺在草地上休息。
一些士兵训练摔跤,无数人围在身边,加油起哄;远处,还有几个士兵,在烧火做饭。
陈明峰跟着顾岩,直接来到简陋的帐篷之内,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张地图。
此刻有两个人坐在旁边研究着地图,见到顾岩和陈明峰进来,连忙站起来,一人有些肥壮,身上的军装,不足以裹住它的大肚子,不过一福好面相。
另外一人,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很英俊,在铠甲的装饰下,显得更加英明神气。
“怎么样?”
“将军,我认为应该绕过断度山,走北部的大峡谷,虽然多花些时日,却能保证万无一失”
胖军官说道
顾岩点点头,随后问向英气少年:“子昂,你有什么建议?”
“我认为南下,直接经过盐城!”
“说说你的理由呢”顾岩继续问道。
帅气少年来到桌子旁,拿起一根木棍,在地图上标了标。
“将军你看,断杜山直观上看是距离最近,但道路艰险,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翻越过去,我们都无法保证,北部大峡谷,虽是最安全的路径,但依旧要花费很长时间,经过盐城,轻车熟路,可以提前5~10日到达”
英气少年继续说道:“末将认为,应求速不求稳”
“子昂,我说真的行不通,南越虽小,可在这敏感之际是个变数,稍微阻挠,我们就可能无法前行,即便找个报告朝廷的理由,也可能阻我们个一月半月”
胖军官说道
“将军,末将愿率一百精兵在前面开路当说客!”,英气少年没有回答胖子的话,而是直接对着顾岩说道。
顾岩若有所思的问道:“盐城守将是谁?有多少守军?”
“张诚,张慕的弟弟,守军三千左右!”
张诚,顾岩没有听说过,不过对于张慕,他是有所耳闻,南越镇国大将军,在国内有极高的威望,当年安宁河之战,以五万军队击败大夏二十万大军,打出了百年来少有的经典战役。
南越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国虽小,但每个时代都人才济济,他们从来不发动征服之战,却总能让征服者知难而退。
百年前的大暨帝国都未曾拿下它,如今大暨帝国分成了西辽和大夏,两国相争了近百年,南越依旧在这样的纷争中屹立不倒,国内民族意识强烈、军民一心,其中的根本原因是,每个时代都有像张慕这样的人。
用南越人自己的话说,南越只属于大秦,不承认大暨、更别说如今的西辽与大夏,这大秦覆灭以后,南越便偏安一隅至今。
对于陈明锋,爷爷说他们既属于大秦人,也属于大暨人,据传,毕摩对大秦和大暨的建立,都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只是近代,山村在两不管地带安静了近百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属于西辽还是大夏,或许没有战争,山村人依旧安居乐业、打猎为生。
正是因为战争,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如今自己也阴差阳错、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么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