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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间人

繁星之下,是暗蓝色的湖畔,是白衣飘飘的少年。

少年拨动着指尖的折纸星星,望向天,问道:”世间万物无始终,世间万物有因果。那么我的因果在哪。“少年心湖倒人影。

少年没有少年的青春,他出现至今是被国家养大的,从小就生活在科学的领域,学习成为了他唯一的生活方式。这个国家几乎所有的科技都有他的理论,他却从未参与这个国家的风俗世故。今年少年成年了,离别政府,来到了华夏最著名的北平大学,他想要成为一名大学生,接触这他从未接触过的繁间。

少年在来到北平的第一天卸下行李后就来到了校旁的步行街大门,远处传来他不曾闻过的香味,似乎还有点臭臭的味道,眼光滑去,是写着螺蛳粉的店铺。他踏进这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一边向里走,一边看着这路间的每一家热情的店门。

少年问味而不吃,他穿过热闹的步行街来到摩天轮下,看着这旋转着的美丽,他来到一位提着糖葫芦呦呵的老大叔前,递出十块钱。老板抬头,月亮探出头来,月光流转于少年脸间,此时天地静然,少年眼瞳里有着一轮赤红透光的半月悬挂着,颇有开国帝君之威。瞳间点点如蓝白的星星,纯净如北方的飘雪。

少年嘴间温柔,传出一声,老板,我要一个。老板看着眼前一米七五样子的少年,有脱俗之气,声音很小,却听得顺心顺耳,如天籁一般。老大叔愣了一下,露出微笑,从糖葫芦架子抽出一根,递给少年。嘴里说着,谢谢,找你五块。少年望着手里的糖葫芦,接过老大叔从腰包里抽出的皱皱的五块钱,脑中尽是老大叔的谢谢。少年心想,在谢这整个世界的人,还是谢买到他糖葫芦的人。

少年转身望月,摇了摇头,低语一声。

人间似锦。

少年被人间的风吹起白衣,一旁行人眼中诧异,少年没有仙人之颜,却有仙人脱俗之气,加上手中那一串隐约散着红光的糖葫芦,路人心里惊呼,这是仙人么!少年一路走来,没有对视,没有停歇。

直至走到一个转角,前路直上凉亭,月亮再次露出头来,纯净的月光落座在亭子上,一个小女孩在凉亭长凳上蹦跳,笑出人间欢喜。

一个少女拉着小女孩的手,黑身白领的长裙。少年再进一步,少女被小女孩拉回头,看向少年。少年眼中的脱俗动摇,泛滚滚红尘,赤月有光。少年看到了比天上月还明亮的眼睛,他看到了希望,天真,无邪,善良和星光,如仙般美丽。

少女看了一眼少年,还带着面对小女孩时的微笑。少年不语,直行而上,不过放慢了脚步,手上的糖葫芦举得更高,将及腰。

少女以为少年要经过此处,便把小女孩抱下来,小女孩似乎不尽兴,有些挣扎,但看到少年向前,便失落地低下脑袋,转身抱着少女的小腿,掩着一只眼看向少年,少女目光所及处也是少年。

两步的距离少年来到少女前,他弯下腰,把手中糖葫芦递过去,脸上浮现温柔的微笑。少女看着,也跟着温柔地笑了起来。小女孩咧开小嘴,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发出银铃般的笑,看向同样微笑的少女,便伸出白嫩的小手接过这一串糖葫芦。

少女抬起头展露仙容,轻声说:“你是小女孩的哥哥吗?”少年听到这个问题不觉意外,他从她们手上戴着的不同的红绳就看出她们不是姐妹了,少女的红绳上绑着小金猪,意为平平安安。

刚递给小女孩糖葫芦的时候少女的欣然接受是眼前这温柔少年看似小女孩的哥哥。少年摇头细语:“我想看到小女孩继续着她的开心。”少女愕然,仙额微低,随后眼如月牙,吐出微笑,与他说:“我在凉亭上坐着,这个小女孩就跑了过来,我问她父母在哪里,她说我陪她玩一会就告诉我,真可爱。”是啊,真纯洁可爱,少年心想。

少年摸摸正在撕开糖葫芦外膜的小女孩的头,对她说:“哥哥姐姐陪你去找爸爸妈妈吧,来给我,我来撕开它。”

小女孩看着少年,微笑不止,点了点头,把糖葫芦递给少年,说:“哥哥姐姐,爸爸妈妈刚才在那里吵架,他们都没有理我,我就逃开了。”小女孩指向湖上凉亭的对面石墩处,眼神带着满满的委屈和伤心。

少女伤心沉默了一会儿便抱起小女孩,看到了湖对面一对慌乱的夫妻在找着什么。看向一旁恢复平静的少年,少年点头,他们走了过去。

父亲首先看到了小女孩,匆匆跑过来,还不忘回头看向一齐赶过来的妻子。他看到少年少女先是惊喜气愤,再看着紧紧拉着少女衣角和吃着糖葫芦的女儿,眼里变成了感激和心疼,再慢慢放松下来走过去从少女怀里抱过了小女孩。鞠了一躬,感激地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随后带着泪花和开心的母亲也对着少年少女重复着这一句话。

少女欣然,摆手道:“不客气,不过要看好小妹妹哦。”少年不作声。

父亲抱着怀里的女儿,抽出一只手搂住妻子的腰,半身转过后面,看向他们。小女孩在开心地笑。然后对着他们拜拜,还不忘说一句:“姐姐真好看。”

少女莞尔一笑,也开心地摇起手对小女孩说:”妹妹也很好看哦。“

一家人渐渐走远,笑声也渐渐模糊。少年才露出笑意,轻声说道:”心至真是亲情,心至坚是爱情。“少女转头一笑,眨了眨眼睛。少年转头微笑着再说:”人间最值得。“

少女露出两排玉牙,眼中星光涌动,摇头晃脑地蹦跳着向着出口处走去。

少年仰天,眨眼而笑,再看向少女,补上一句:”初来人间,不尽幸运。“迈着大步子跟着少女在月光下绕着湖畔向出口走着,湖畔旁云杉代替了云,眼前人盖过了天上月。

出口处少年少女将要分离,少女从口袋处拿出一颗淡紫色的折纸星星,眼中勇敢更胜害羞,笑意盈盈,无言足以描述这份笑。少年微笑点头,看着眼前绝美,上前一步伸出瘦小的干净的手接过那一颗星星,开口言道:”关兴,兴国的兴。“

少女默默记下,头微斜,然抿嘴一笑,胜似身处彩云间。少女启齿:”周笙,何以笙箫默的笙。“

少年白衣舞动,心中微微一笑,看着少女开心地跑向她去剪头发的女同学,回眸傻笑嘴中有语,汽车鸣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然少年轻声:”会再见。“

少年回到湖畔旁,凉亭间,独倚阑干望月而思无量。

少年收回紫色星星,告别天边夜色,回首望向不远处的北平大学的钟楼,是该回去了。少年细步月下,脑海里不再是冰冷的知识,是那一缕行走人间的星光。少年脚下轻盈,似步步生莲,看得路人心生陶醉。

少年心最纯洁,少年的爱也最纯洁。

人间人,与两岸清风,山间明月,同为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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