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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按图索骥 无果而归

巴雅尔挽起了眼毛,话里带话的回应着工区长:“眼珠子在脸上,不是睁眼瞎。有些事不是你不愿意看或不看,摆在那看也的看,不看也的看,脏了眼球摘下来洗一洗。有人打猫头鹰,看见也装作没看见,抠下来也是个黑窟窿,反正是看不见嘛。”工区长指着井口和大院都是水泥地面,瞅着草场说:“光光的地面没老鼠。老鼠多的地方,外面的猫头鹰会飞过来的,长着翅膀能飞来,就能飞走。你的意思是,你牧场里的猫头鹰吃饱了老鼠,一直待在哪里?还是阿来夫草场里的就不会飞到岱钦那里?长翅膀的吃饱了,要飞呀,多飞能消食啊。猫头鹰和人一样会传话,老鼠多的地方,飞过来的就多。回过头来说,打猫头鹰是不对的,大院的宣传栏上我也写了名字,打猫头鹰事犯法的。你有老婆孩子,我也有啊,我进去了,谁挣钱给他们花呀?有些眼瞎的人,说瞎话,你亲眼看见过吗?”

“土律师”觉得找到了证据,问:“你认错了?矿工打猫头鹰不对,那就没啥话说了。这以前是打过不少的猫头鹰。”

工区长瞪着眼:“你在胡咧咧些啥。我说过矿工打猫头鹰了吗?我只是说打猫头鹰不对,你打不对,我打也不对。是皮袍子啊往我身上贴,夏天贴啥呀,脑瓜子有毛病啊。谁看到矿工打猫头鹰啦,是用手去抓,还是用钎子杆去捅的,能打到吗?要是你能抓到,抓一个,给你2000块,咋样?干嘛损我的矿工啊。”

“土律师”稳稳地说:“钎子杆打不着,手就更抓不到了。气枪该有吧,工棚里有呐。”

工区长内心打了一个寒战,看来他够清楚的了,工棚里的气枪没躲过他们的眼。脸上挂着笑说:“哪有气枪啊?你看到了吗?白所长的人和摸牌一样,挨家挨户一个不漏搜了个遍,真有的话,早带走了。单单搁在往你眼珠子上撞,可能吗?你打谁的脸都可以,不该打白所长的脸。那个屋里没有菜刀和砍刀,谁杀过人了,那是防备狼的。狼进了圈里咬死了好多羊,你能保证不进屋咬小孩吗?”

“土律师”转悠这两天发现了好多,他又问:“井口以外不远的地方,死掉的和腐烂的猫头鹰有两三个,是让井架子碰死的,还是滚落的石块打死的?我闹不机密啊。”

“你闹不机密问啥呀,我也闹不机密。病死的,或者是秃鹫叼过来的,太有可能了,哪来那么多闹不机密的?我怀疑是你装在袋子里扔在那里,栽赃矿工的。这屎盆子你扣不到我头上,手头紧了,我没钱给你呀。回去好好烤你的串串,钱,不请自来,多好的串店,不待在那里,跑矿区来溜达啥。”工区长的回话很硬气,“土律师”没接上话头。

渣头和井口周围的灯不是很亮,镜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工区长指着不是远红外线的监控镜头:“哪里有不吃饭的证据,去监控室回放一下,清清楚楚的。死掉的那三四个,也许是之间相互争媳妇抢老婆的,难免不打架,海里的鲸鱼有相互残杀的呐。”

工区长底气足足的,用手推着巴雅尔说:“一起去监控室看看录像,再去财务看看账目,看看是不是发了102只猫头鹰的奖金。要是80或者是90 只的话,多出的你要把它吃掉。”

巴雅尔心里害怕的厉害,嘴里吐出了比钎子杆还硬的话:“袋子里的21只,够你吃的。”

工区长说:“那能说明啥?在路边捡的,也能赖账到矿工头上?”瞅着袋子里的21只猫头鹰,心里蹦跳的厉害,要是提到办公楼里,这个月的超产奖泡汤了。

前天开会安排了各个井口和出矿堆附近有的要捡干净埋掉,哪来的这么多……又说,“哪捡来的,丢回哪里去。臭得流了坏水,拿来当下酒菜呀,你们俩留着用吧。”千万不能让他俩看出自己的胆怯,巴雅尔干打雷不下雨一遍一遍的嘟囔着,工区长又催着说,“我陪你们一起去,磨磨唧唧的,走呀!”跨出第一步前,扫了一眼推车工,点了一下头,用眼光狠狠刨着地,让他挖坑埋掉。推车工明白他的意思,点了一下头。

工区长想早点引走“土律师”。他在前面走着,扭头对他们俩说:“腿肚子灌满了铅水啦,挪步走呀。”

巴雅尔没有回话,转过身跟在推车工的后面大声说:“干嘛,想丢到证据啊,拿回来!”他跟在推车工屁股后面,伸手就能拿到流着臭水的编织袋子,却一丝一毫没有伸手抢回来的意思,顺着声音溜掉了。

“土律师”调回了头说:“你在这里看紧了,别让他把证据埋了。”气喘吁吁的跟到了工区长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想把证据埋了,这调虎离山计,在我眼前不管用。”

工区长看着巴雅尔远远飘去的身影。靠前一步说:“咱们一块去监控室,一个也少不了。你先走,我去把他拽回来。”推车工又提着编织袋回到了井口,在偏西的地方挖坑埋下了,工区长的心才彻底放下了。

打这以后,工区长瞅着看板上中的黄羊、雪兔、猫头鹰、天鹅、鸳鸯、鸿雁、秃鹫、旱獭的图片,蹦蹦跳跳的在眼前都活了,一伸手就能抓到。图片下面注明了保护等级、生活习性、处罚的数量和量刑的标准,他记得更清楚。

立在不远处的“土律师”在等着他,他心口不一直往“土律师”耳朵眼里送话:“今年的猫头鹰可多了,井口和矿石堆上老是叫,找食吃抓老鼠的,是草原的好医生。老鼠太可狠了,在草原上打洞,在工棚里偷饭吃,手没捏住尾巴,钻进了洞里。”

“土律师”心里骂着:耍奸藏滑的东西,有人光说不练,你是又说又练,里里外外在吹捧自己。嘴上却说:“没看得出呀,是把好刷子,能把墙刷白,也能刷黑。”

工区长歪着嘴说:“手上的功夫比你强百倍。在老家干了五年多的瓦匠,垒砖抹墙刮大白耍着玩一样。再说了猫头鹰不是你养的,管得蛮宽的。蒙古国的飞机来了,把它打下来犯法吗?工人累了一天,闭眼没睡沉,在窗外哭叫着瘆得慌。在你蒙古包上叫,把枪塞到我手里,就算接了也不会瞄准的,费那个子弹干嘛。闲下来瞅瞅女人的屁股和胸脯,多好。”

“有啥瘆得慌的,不就是叫几声吗?它是益鸟,告诉牧民自己吃饱了,吃了几只几只老鼠的。不能拿内地的那些烂看法对待猫头鹰。”距离办公楼越来越近了,工区长心里砰磴砰磴的打起了鼓。

高拥华出了大门口,瞅着“土律师”想起了“羊宝”的事。巴雅尔跟自己说过多出,今天撞到了眼前,靠近一步问:“来买羊啊,咋落单了,阿来夫和巴雅尔他们呐?”

瞅着工区长嘴里说着脏话,他眼里冒着火,心里有点哆嗦,也不愿意去,更何况无凭无据的。问高拥华:“高经理,帮我问一声,看林矿在不在办公室里?”

高拥华贴着近乎,一心想着“羊宝”,说:“有事呀?林矿早上8点下井了。”

“在不在都要去,先去监控室看录像。”工区长显得声大有理地说,“林矿在与不在,与我们去监控室没有关系,凭啥说是矿工打死的。今天来个小葱拌豆腐,看谁在说假话。”

巴雅尔的电话一直是忙音,“土律师”装作熟悉行踪的样子,对高拥华说:“巴雅尔去旗里了,到了盲区,手机没信号了。”

“土律师”绷紧的脸渐渐地舒缓了,随后说:“去和不去,结果一样。那一袋子的东西早埋地下了,进了监控室,图像也看不到啊,巴雅尔进去看过了,啥也没看见。”

工区长都觉得很有道理:结婚证上贴着相片,只是证明两人躺在床上睡觉是合法的。不能说明你和别的女人睡觉就是犯法,女人愿意陪你睡,就不是个事,矿工睡过牧民得老婆,没一个抓进去的。睡过的女人不告你,就不是强奸,两相情愿不犯法。递给他一根烟,喷着烟雾:“那监控的镜头可清楚了,蚊子都能看清楚,更别说猫头鹰了。矿工没打它,落不了地,当然啥也看不到了,他不亏理,能半路跑掉了吗?”“土律师”用蒙语叽里呱啦说着话,和高拥华点着头,朝着阿来夫蒙古包的方向去了。

额日敦巴日接到电话不到20分钟到了招待所。高拥华笑着给嘎查长添满了第5杯:“‘土律师’只是没明说罢了,张口向工区长要钱。拽着都拖不进监控室,巴雅尔早没踪影了。”

嘎查长喝下一口,说:“告也不怕!空口说白话有啥用?没凭没据的,得罪了一片人,钱,没到手一分。”

高拥华把他杯里的酒折进三分之二倒进工区长的杯子:“事儿办的利索、圆满,走一杯。”

送走了额日敦巴日,我骂起了工区长:“把我的话当屁了吗?差点捅出娄子来,井口和料场那么多没捡干净,你想进去,我不拦你。自己死了抓个垫背的?来草原没几年,也要学着羊死不留皮了。”

第三天举办了“珍爱野生动物,矿工在行动”的知识演讲竞赛,高拥华把摄像机的工作日历向前倒推了一年,全程进行了录像。这样一来就等于矿山一年前举办了知识竞赛,今年又举办了矿工签名按手印活动,留好了签名的影像资料。

“土律师”和巴雅尔没有套出矿工的半点口风,也随着无凭无据的影子消失了。

巴雅尔把嘴送到了巴图的耳边:“矿山又捅娄子啦,“土律师”在井口周围和矿堆上捡了30多只猫头鹰。矿工不用枪打,咋会掉在那里。”

巴图渐渐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张开抽动了两下:“敢站出来阻止外来人祸害草原的人越来越少。不抱团粘不在一起,握成一个拳头,他们能得寸进尺的,死了那么多猫头鹰,等于放进了多少老鼠啊。”

巴雅尔点头回敬着巴图:“凑在一起是块钢板也白搭,架不起‘气焊枪’,愿意割那块就割那块。眼珠子让钱糊死了,钱袋子里的钱能买回青水蓝天吗?世世代代出生在这片草原的人,能搬到哪里?书记旗长拍着屁股走了人,调到别的旗县了。”

岱钦也学着巴雅尔前几天说过的话说:“蓝蓝天下的一堆一堆的棉花云,空气污染了,到哪里买去?”

巴雅尔又说:“给政府缴税了,把自己当成鲜花了,走到哪里都有掌声。牛听到了都不拉屎了,看这朵鲜花还能插到牛粪上吗。对付他们不能靠散打,要集中分工,有咬腿的,有咬胳膊的,有咬脖子的,一起下手才能把他们打死,赶出草原。”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呼和巴日身上,“要致富,先修路,现在闹机密了。薄薄的一层沥青路,重车一压,路面全碎了,反复反复的修,修路的人不富才怪呢。可把牧场祸害大了,大货车一跑,粉尘都落在牛羊吃的草上,牛羊能不生病?”

巴图闭着眼,点着头:“蹄窝里的水,能淹没日头和月亮,能灌死祸害草原的那些人。瞎人骑瞎马,走哪算哪咋行呀?”。

巴雅尔又添了一句:“缴税的那些人,打饱嗝放响屁,早晚一天会让蹄窝里的水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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