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福伯的后事,七璃就与亓琛道了别,关于疯子的事暂时没了头绪,七璃也不敢再贸然前往,而且现在,亓琛很有必要去跟亓妈妈单独谈一谈。
亓妈妈精神有些恍惚,亓琛看她明显又苍老的几分。
亓琛不知应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亓妈妈打破了沉默。
“小琛。你想要妈怎么做,去...去自首吗?”
亓妈妈声音有些颤抖,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亓妈妈却没有感到一丝轻松。
事情已经昭然若揭,亓妈妈就像是等待宣判的囚徒,六神无主的瘫坐在客厅抽噎。
亓琛存在的意义,已经不是传宗接代那么简单,这些年的相依为命,亓妈妈真的已经把他养成了心头肉,亓琛到底会不会原谅自己,成了亓妈妈的最后的挣扎。
亓琛真的想向世人揭开她虚伪的面具,但是一想到这些年的艰辛,亓琛怎么也狠不下心,生恩大,养恩深,亓琛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处理。
“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罪有应得,能看着你好好的,我也就安心了。”
亓妈妈一声叹息如诉如泣,打在亓琛心上剧痛无比,他对陈萍没有任何记忆,但却没有办法忘记亓妈妈饱经风霜的面容。
“妈。”
简简单单一个字,足以说明了一切,亓妈妈激动的号啕大哭。
不能说亓妈妈利用了亓琛的心软,亓琛其实也有私心,死者已矣,他不想再看到生者支离破碎。
对于亓家借腹生子的事,亓妈妈最初是拒绝的,任谁能轻易接受自己的丈夫去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但是,架不住陈家老太太的软磨硬泡,最后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当年,亓云阜带她来陵清镇之初,陈家的生意已经有了衰退之象,但毕竟是陵清镇的老巨头,面对陈家的相交之意,亓云阜也没有推脱,一来二去两家人就相熟了。
陈老太太经常约亓妈妈闲话家常,时间久了自然就谈到了子嗣,亓妈妈之前有过儿子,但是体弱多病几岁就夭折了,亓妈妈身子弱也没能再求个一儿半女。陈老太太便提议让陈萍给亓家生个儿子,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纠缠。
“好歹也是亓家的种,你们老了以后也有个倚仗。”
亓妈妈婉言拒绝,谁知陈老太太还不死心,蛊惑着陈萍的妈妈一起来相劝,后来亓妈妈才知道,原来是陈家的生意出了大亏空,亓云阜帮他渡过了难关,但是陈家又无力偿还,陈老太太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让陈萍给亓云阜生个儿子抵债,两家人以后互不相欠。
亓妈妈给亓云阜随口一说,没想到亓云阜却真的动了心思,进退两难的亓妈妈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心惊胆战的哄骗陈萍上了贼船,一直把她伺候到生产。
亓琛出生之后,亓云阜依言把陈萍送回了陈家,但是亓妈妈明显感觉到亓云阜的心思也跟着一去不返。陈老太太乐得其成,又一心计划着让陈萍挤走自己嫁到亓家,最后传出陈萍疯了才结束了一场闹剧。
后来,陈萍的妈妈去世,陈家闹鬼的传言不胫而走,陈老太太迫于压力赶着儿子举家搬迁。亓云阜有一段时间开始早出晚归,亓妈妈这才意识到,男人尝到了少女的滋味怎么还会稀罕个黄脸婆?
再后来,亓云阜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从此杳无音讯,亓妈妈从收到汇款的那一刻起,就坚信了亓云阜一定是带着陈萍私奔了。
亓琛小时候见到陈家人来过一次,是陈家老太太过世,想让亓琛去祭拜,亓妈妈怕是他俩在捣鬼,赶走了来人,死活没让亓琛去。
“小琛,那个姑娘真的不是你妹妹?”
亓琛听完,尚未来得及回答,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亓琛将亓妈妈扶起来,转身去推开了门。
“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