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组建军队,目的无非就是一个——谋朝篡位!
要说有能力养得起十万大军,又有行为动机的家族,莫过于是西满京的穆家了。穆家是当今皇后的娘家,也是整个西澜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单单是封地田租和官员送礼,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皇后的亲子,当今三皇子任君非,也是一位对皇位窥探已久的皇子。皇帝迟迟不立太子,使得几个皇子之间风潮暗涌,西满京里充满了争端。朝堂的官员也分成了好几派,每日争锋相对,在早朝上唇枪舌战一番,每日都会有官员被贬。
要说皇帝的心思,这个谁都猜不出来,就连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公公,也瞧不出皇帝的心思。皇帝此番安排,并有其用意。但见自家儿子们为了继承皇位不择手段,他看在眼里,心里不知会作何感想。这就是帝王家的无奈之处吧,皇子们年幼不更事的时候,都是和和气气兄亲弟恭的,随着年纪越来越长,也就越走越远了。
“皇上,早点歇着吧。要不了几个时辰,又要起身上早朝了。”御前伺候的成德公公看着皇帝越来越弯的背脊,轻声提醒着。
“成德,你跟在朕身边有二十几年了吧?你觉得朕,是不是老了?”皇帝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叹了一声。
站在御座旁边掌灯的成德连忙应答道:“皇上一点都没老。是奴才老了才是。”
“啪”地一声,皇帝把奏章仍在书案上,冷哼一声:“朕的儿子们一个个都长本事了,个个都能干得很,朕当然是已经老了,否则的话,岂容他们如此放肆!”
“皇上请息怒,皇上请息怒。气极伤身啊......”成德跪在地上,磕头劝解道。
“给朕按按。头疼。”皇帝走下龙椅,躺在软榻上,双目紧闭,嘴唇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坤宁宫,皇后所住的宫殿,此时宫女们大多都已经各自回房休息了,只留了几名值夜的宫女在偏殿候着,随时伺候皇后。
此时已是子时一刻,皇后仍在灯下捧着一本古籍读着,贴身伺候的嬷嬷在一旁揭开宫灯罩拨弄着灯芯。突然有一阵风吹过,火苗子跳了跳,地上已经多了一个黑影跪在地上。
“属下参见主子。”黑衣人带着面罩,看不清容颜,不过从声音和身段看来,应该是个女子。
“怎么样了?”皇后合上书页,把书搁在腿上,轻声问道。
“属下已经前去确认过了,军营地牢里关着的人确实是五皇子任君行。”
皇后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他是怎么找到军营的?”
“是被军营里的将领俘去的。属下瞧着他的伤势似乎还不轻,连属下靠得很近他都没醒过来。”黑衣人拱手回道。
“好,很好。”皇后大笑了几声,拍手叫好。
“殿下派属下前来请示,该如何处理此事为好?”黑衣人问道。
“这还需要问吗?既然他如此不识趣地找上了门,我们自然得做做好事,送他一程了。”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对她而言,死人才是最放心的。顺手可以除了一颗眼中钉,何乐而不为。
果然不出张锦昔所料,这一场较量必是一场生死较量。任君行发现了这支不能见光的军队,皇后和三皇子岂会任由任君行把这支军队公诸于众,最好的办法,可能就是出杀招了。
同时,她也很明白,她现在的处境也是非常危险,如果她的行踪被其他人发现了,她也难保自己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对于风轻扬,她倒是很放心的,一种没来由的放心。
一连几日,张锦昔都没有再去过风轻扬的住处,既然已经被揭穿了,也没必要再装小兵伺候他了,她也乐得自在,在大娘的厨房里待着,做些简单的活计。任君行那一边,她也没有办法再插手了,她相信他自会有安排。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
午后,她坐在树荫里,手里捏着一朵纯白色的无名小花。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回头看了一眼,便站起身拍拍衣服准备走人。
“慢着。锦昔。我有话跟你说。”见张锦昔看见他就跑,风轻扬足尖一点,用轻功跃到张锦昔的前面,拦住了她的脚步。
“有话就说吧,风公子。”张锦昔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说道。经过几次与风轻扬的接触,她也算是对风轻扬有了大致的了解,你越是显得急切,他就越会吊着你的胃口,一句话非得绕一个大弯才说出来。
“今晨地牢的士兵发现,任君行毙了。”这件事对于风轻扬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心里很明白张锦昔混进军营的目的,就是为了任君行。尽管这个事实让他心底发酸,但当他得知任君行毙了的消息,他也是心存惋惜。若说西澜国几位皇子之中,他最看好的一个,恐怕就是任君行了。只可惜......这一次失策了。
“呵呵......”张锦昔的心里抽了一抽,脸上的笑极为僵硬,她摇头说道:“我不会相信的,风轻扬,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不会相信的!怎么可能!!任君行怎么可能会死!”
是啊,怎么可能啊,任君行不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吗?他不是在假装重伤吗?老天,谁能告诉她,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任君行不可能就这样落败的!
任君行不可能就这样离开的?他......他不是说过要娶她的吗?她都还没有答应,他怎么能那么早离开?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锦昔,你听我说,我现在绝对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知?那些人若知道任君行出现在这个军营里,又怎么可能不对他下手?”张锦昔的眼泪是为另一个男人流的,风轻扬看着便觉得无比碍眼。难道任君行死了都还要跟他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