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总行的《加快年轻干部培养使用的工作意见》和省分行《关于加快年轻干部培养使用的实施细则》作为特急件、机密件下发至安达分行。
同日下午,安达市分行党委组织部收到省分行人事任免批复:同意免去雷厉行所兼的西江支行行长职务,提拔吴迪任西江支行副行长,傅攀龙副行长转正却没有获得批准。
这可打乱了整个西江支行的班子部署,于知微赶紧电话查秋毫:“查部长,批复收到了。不过请示下,按照这个批复,西江支行没有行长,只有两个副行长?”
“看来于行长只关心业务发展,不关心政治啊!不是两个副行长!现在西江支行只要一个副行长了!你得认真组织班子成员一起学**行意见和省行的实施细则?”
“哦!那就是说,按照新规定,傅攀龙年龄划线需退居二线?!没有缓冲或执行弹性?”于知微恍然大悟,这与自己布局偏差太大,颇感不适,心有不甘问道。
“于行长,在干部年轻化上,你可是改革先锋啊!连破格提拔都敢上报!”电话那头的查秋毫绵里藏针呵呵笑道,“规定到龄退二线本身就是落实制度而已,有什么好缓冲?不会傅攀龙也像吴迪那样优秀!!优秀到需要你再次提出破格留任吧?”
于知微一下子成了死人嘴上贴封皮,无话可说!
“如果还要破格!那得你自己找老大汇报了!吴迪破格提拔符合政策导向,我可是帮您认认真真汇报过一次了!”查秋毫不软不硬说着,顺带卖了个人情。
“但是人事选拔任用是非常慎重的!若再有变化,需要你向铁行长直接汇报!我不方便一天变一个方案,铁行长会觉得我们把关审核工作不到位!”查秋毫很含蓄地将后路堵死,“现在,你该理解,上周我为什么反复问你,吴迪真的那么优秀?!遂了你的心愿,你不正可以大张旗鼓地启用年轻干部,实现2002年开门红,大发展?!”
“原来如此!!”于知微仔细回味起上周的电话,才知道吴迪主持西江支行已成定局!
吴迪直接主持西江支行工作的消息石破天惊,在整个安达市不径而飞,叫好唱衰者均存在。
各种神乎其神的版本也纷纷出炉,什么吴迪和新到任的市长冷静一是亲戚关系,也有传说她和总行的副行长女儿是校友,还有传说她与省人行行长张大合有某种特殊的渊源关系,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唯一能堂堂正正摆上桌面的,只有总行关于加快年轻干部培养使用的意见和省分行实施细则!
党委会会前酝酿时,众委员多觉意外,但在集体学习文件之后,也就顺理成章接受这一现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一个党委委员愿意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去为一个行将退休的老同志傅攀龙再争一口气!
因此正式召开党委会的会议纪要显示:所有党委委员旗帜鲜明立场清晰,一致同意坚决拥护,甚至很自然将这一结果作为安达市分行党委强有力贯彻总行、省分行党委的第1号措施。
虽然还没有正式宣布,但是任职资格申请一递交到安达市人行银行监督管理科,严斯普在安排人着手核查材料准备批复手续的同时,也第一时间兴冲冲告知楚吴两人。
楚江开也打心眼高兴,摸爬滚打这些年,他知道:每一个身边人的进步就是自己的进步,水涨船高的人脉提升一定有利于水到渠成的自身发展!
而吴迪却恰恰相反,即将一家之主的她,满脑子不是莺歌燕舞或权势利益,更多的是责任、压力和焦躁!如此突如其来且后来居上统揽全局,自己要如何面对雷厉行傅攀龙等老领导,未来将面对什么?2001年如何收好官?2002年如何开好门?如何对上级行党委和全行员工有个交代?她不得不陷入深思!
2001年12月,董若观带着她一道前去拜访市人行银行监督管理科科长劳建巨。
董若观明知道于知微行长早已将人事调整情况提前报备市人行卢冠玉行长,也清楚吴迪的老公严斯普就在银行监督管理科任副科长,与劳建巨科长算得上同朝为官相处甚好,但熟捻人事的他非常清楚“越容易办成的事,越是马虎不得”,“想办成事只有一个理由,不想办成的理由有一万个”,何况这次是破格提拔,整个班子又只剩下一个成员!若不是因为吴迪业绩特别优秀,火线破格入党,估计连行内党组织都将群龙无首!
象这种不正常的班子配备,劳建巨想做个梗,否决掉,那可是分分钟的事!
董若观如心揣猫兔,一万个忐忑不安!他倒不是怕吴迪被否决掉,而是担心省分行已经下来的批复,若在安达市人民银行没有得到例行审核通过,没能顺利拿到吴迪的任职资格证明,查秋毫一定会笑话自己的当地人脉关系和沟通协调能力。
轻轻叩门后,只见劳建巨大大咧咧歪靠在沙发上,懒懒的,微微抬起下巴,轻轻点下头,算是应承过了!
董若观急忙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带着吴迪相继而入。
劳建巨干咳两声,皮笑肉不笑地拖着长音道:“若观啊!可有两三月没见你人影了!”
若冬日泼了冷水,董若观不由得打个寒蝉,他深知劳建巨的言下之意,眼前这个瘦削高挑的中年人,其长袖善舞又刁蛮耍狠是众所周知,贪婪成性又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与之交谈,稍不如意就摔笔砸文件不给好脸色,甚至恶语相加挥拳相向,一向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银行业人士唯恐躲之不及。
但董若观不能躲!因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也是工作需要!因为每天都有各个层面的银行大小行长、负责人或主管部门负责人,排队着等候“劳大科长有空一起吃顿吃饭”!
这些身不由己的银行人都忌惮着劳科长手中捏着的人事机构审批权限,即便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却还要战战兢兢满脸堆笑相迎!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平时没有烧好香,那有事或临时找上门,是注定抱不到他这个金刚杀伐的大佛脚!
每次请客时,劳建巨都只到他指定的酒店,气宇轩昂地环顾四周,不怒而威的杀气下,其谦谦作态更像肃杀寂静公堂之上,杀气腾腾的佩剑在叮当作响:“不要太浪费了,就四菜一汤就行啦!”
如果你真的不识趣,自作主张点了普通的菜肴,那你就成了老母猪尿窝自作自受,将比没有请客的下场更可悲!
因为你浪费了劳科长一个宝贵的夜晚!
不仅你事情基本上办不成,而且很难有再次翻身补救的机会,因为劳科长的权威是绝对不可冒犯的!
而你所点的每一道菜,都将被大做文章,刻意取笑一番,让你整夜如坐针毡,惴惴难安!
受殃的可能还有服务员,甚至不懂及时配合和点拨的酒店经理!
他会指桑骂槐粗言野语对待每个人,不时挑挑拣拣板脸斥责服务员说做什么猪食饭菜,甚至吆喝着将酒店经理叫来没头没脑的大训一顿!而你会在酒店经理左顾右盼的眼神中尴尬至极,为自己蒙昧无知买下惨痛一单!
董若观当然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十多年来的人事主管,他早已经是“世事洞明皆学问”,况且花的是公款,买到的是自己工作顺利开展和一同享受到的肥醲甘脆口腹之欲。
一到劳建巨指定的“月登楼酒店”,董若观就会意气风发地“啪啪啪”将所有电灯、电视、空调全部打开。在瞬间灯火辉煌的大房间里,还要象马仔那样粗声粗气指手画脚大声嚷嚷叫唤着服务员,越是夸张,越显得自己低俗粗鄙,却越能博得劳科长哈哈大笑!
每到此时,董若观都知道火候已到,趋步靠近低声下气的笑脸谄媚恭问着。
“老大,这次要来点小老鼠还是土龙?”
“小黄鱼听说今天刚刚捕捉到的,野生!四斤重!要不来一个!”
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些越是土鳖的菜肴名字,越是贵的离谱的山珍海味!
小老鼠就是穿山甲,小黄鱼就是野生黄瓜鱼,土龙就是眼镜王蛇。各位客官注意了,不是普通的眼镜蛇,是眼镜王蛇!!
劳建巨这个时候一般都会体贴入微地一番推辞,叼着烟,满意微笑着,很是无所谓的摆摆手,落落大方地说道:“嘿!简单点、简单点!我看今天就简单点哦,不要超过四个菜喔!”转而象在履行规定动作似的,对点菜服务员普及业务知识:“记住,土龙要挑好的,野生的!”
专门伺候他的美女经理侯婷花此时早已是巧婆娘补衣裳,见缝插针般地摇摆过来,风情万种地故作娇嗔又一脸苟且阿谀说道。
“知道啦!老大!野生的,生猛的很!!眼镜王蛇,竖起来是1/2;不是眼镜蛇,竖起来才这么的1/3。”说罢,一把抓住劳建巨的手指,在自己猩红的唇边来回比划着,娇滴滴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老大,今天的眼镜王蛇又长又凶,保管你回去翻箱倒柜一个晚上!”
劳建巨当然不会错失良机,顺水推舟使劲一拍侯婷花的屁股,笑虐:“侯婷花,后庭花,隔江犹唱后庭花!”
之后满屋的其乐融融,打情骂俏声中,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玉肴也逐盘端上。
菜量很少,但是价格不菲,人均没有两千是下不了台面的!
董若观早听说劳建巨和月登楼酒店是按四六分成,他是实在受不了这种折腾,因此一般也不敢多叫跟随,更多孤身相陪,只敢谦虚的请劳科长吆喝人头。
劳建巨一般来者不拒,毫不客气操起电话,邀三喝四喊人吃饭,借花献佛做个大众人情。
每每电话那头一个答应,董若观心里就一个“咯噔”,知道“两千块又没了”!若是电话那头没有答应或已有安排,董若观一般也不敢过早高兴或表现高兴,反而努力装出一脸沮丧样子,满脸真诚劝说道:“可惜,可惜!再多叫!再多叫两个!”生怕被劳科长看出自己心痛花钱,脸色一变,自己钱财两空,一事无成就呜呼哀哉!
董若观最开心的是,在劳建巨呼朋唤友时,卢冠玉行长能突然电话找他当晚有事,那可是劳建巨唯一怠慢不得的,也是唯一分文未花却能充分表达出人情已至的绝妙好事!
即使满心高兴,董若观努力掩饰着,一定要痛心疾首地向劳科长表示非常可惜又痛失一次与领导共餐机会,还要再信誓旦旦主动表态说“领导您先忙,改天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将眼前这尊菩萨捧上天、尊到位!
好在劳建巨脾气虽暴、要求也多,却不像有些办事衙门收钱不办事,或不收钱也不办事,倒是属于赏个脸吃顿饭就能安了心的主。
因此全市上百个大小行长主任们多是心领神会,平时烧烧香,有事没事就出言相邀;否则等你有事找他,即使十万火急,也得乖乖耗着、等着!
脑袋灵光的董若观更是经常地有事没事电话请个安、邀个局,顺带自己也打打牙祭开开荤。
劳建巨倒是雨露均沾,不专门嗑着董若观,有时还让董若观陪他一起吃霸王餐。
董若观本自以为是,觉的和劳科长关系还行,但今日见面仍被他例行公事调侃一番,不由得心惊肉跳,吓出一身冷汗!
“老大,您可是大忙人啊!上周我可请了两次!都没有排上号啊!”董若观一边恭维着,一边忙不迭解释着,一边顺手将烟和高档茶叶放在劳建巨办公桌后边。
劳建巨作势推辞,董若观一边用两人都知道的暗语岔开话题:“一点红薯叶而已,您赏个脸,试一下,好喝我下次再送来!”
劳建巨也不想做无谓的时间消耗,半推半就算是应承下了。
董若观不敢大意,继续猛灌药汤道:“怎么样?领导,今晚可要留点时间,让我汇报下工作!要不我先订个房间!还是老地方吧!”说罢,作势便掏出手机,“咚咚咚”地按键预定房间。
劳建巨脸色一变,“嗖”地从沙发上起身,一手压住董若观手机,正色道:“兄弟!今晚有要事!真没空!”说罢,另一手指了指天花板,挤眉弄眼虚张声势道:“卢的叫,撸酒,不去不行啊!”
董若观还想作势再劝,劳建巨满意地畅怀大笑:“老大一上班就点名,特别交代要我陪他!今晚肯定是走不开了!这次算我欠你的!咱俩好兄弟,啥事你就直说啦!”
董若观呵呵陪笑着,也不敢再虚与委蛇继续客套,赶紧把吴迪材料递过去,回头顺势介绍道:“这是拟任的新西江支行副行长,主持工作。”并把前因后果详细介绍一遍,“吴迪非常优秀,也是您手下严斯普的太太!”董若观不敢隐瞒,事无巨细地和盘相告。
吴迪在旁,赶忙笑脸迎上,“我家斯普可是经常提起您,说您水平非常高,对他非常关照,跟在您后面学到很多!”
“喔,不错啊,看来你这一家都是公侯啊!”劳建巨如蒙六个指头挠痒痒,格外受用,尤其是从吴迪那莺莺小口说出,更见男人霸气凌云的巅峰质感。他随手翻了翻材料,朝门外吆喝着:“严斯普,进来下!”
严斯普屁颠屁颠进来,一看阵势,全然明白,忙笑脸打了几个招呼。
“天天在家被老婆管,这次给你个机会,好好审查下自己老婆!”劳建巨半开玩笑、半是板着脸严肃道:“可不能徇私舞弊喔!”
“谢谢老大!”严斯普赶忙道谢:“我马上准备材料,但是......”严斯普话到嘴边,略觉不妥,欲言又止着。
“啥事!”劳建巨最不喜欢这种拖泥带水吞吞吐吐的样子,尤其有女生在场!自己一言九鼎的好意被如此不解风情的置疑挑战,心中颇为不悦!
“没有,没有!”严斯普赶紧解释:“底稿我都做好了!但按照规定,我可能要回避下,等会完成的材料您看叫谁签字合适?”
劳建巨这才想起,监管规定直系亲属三代以内审查必须回避,但又挂不下面子,不愿暴露自己业务不熟,更不愿让人知道自己还有办不成的事,还是把吴迪任职申报材料全部给严斯普,强词夺理道:“我知道!!这还要你说?!!你不要管那么多,尽管给我做好就行,我自会叫人签字!”
“好叻!”严斯普应了一声,赶紧退出,立即根据申报材料,将准备好底稿快速修改润色。
董若观见还要其他人签字,焦心如焚,似无根之草一波三折飘忽不定。他知道今天若不趁热打铁,搞不好还会有不可控的幺蛾子!情急之下,对吴迪耳语两句。
“那两位先忙,我回行里处理下业务!”吴迪满脸堆笑。
见吴迪离去背影,董若观笑眯眯低声对劳建巨说道:“老大,听说月登楼酒店KAOK最近刚来了一批新洋妞,要不等你那边酒宴罢了,咱俩一起去吼两声!”
劳建巨知其心思,想推辞一番,又耐不住洋妞诱惑,肚子里尝鲜虫子被狠狠勾起,也便哼哼唧唧模糊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满脸酒气的劳建巨瘫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一夜折腾让他身心疲惫却又意犹未尽。
不经意间,却见严斯普加班做好的任职审批批复材料已工工整整放在办公桌正中间!劳建巨眼珠子转了两圈,想想这种迟早要做的事,迟做不如早做,何况还是自己属下的爱人,今后还要叫他卖命呢!当即便朗声吆喝起另外一个副科长秦牧楚,将材料往他面前一推,威严道:“小秦啊!这是严斯普老婆任职材料!他得回避下!你给签个字!”
秦牧楚随手翻了翻材料,面露难色,摊着手,嗫嚅道:“领导,这确定要做吗?!”
“当然啦!”劳建巨还沉浸昨夜洋妞的左拥右抱中,浑浑噩噩随口答道,“有问题吗?”
“她是破格,又是整个班子只有一个人?”秦牧楚低声解释道:“像这种班子配备不齐全,又用破格人选来主持,一旦出问题,我们审查也有责任啊!”
劳建巨接回材料,反复看了两遍,让秦牧楚把严斯普叫进来。
“安达分行报过来的材料不够齐全,这样批复可能会导致班子配备不符合规定!”劳建巨本想劝说暂缓,但昨晚已向董若观夸下海口了,又把人家给意思意思了,实在不好意思反悔,“这样吧,你通知安达分行出具书面承诺,要求6个月内配足班子,加强管理,有任何问题他们自己全部负责!”
“好叻!”严斯普知道这是领导有心放吴迪一马,变通操作,自然满心欢喜。
秦牧楚可不敢再钉头砸铁头,硬顶硬碰,与其顶不住,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当即看也不看,抓起桌上一把笔,二话没说便把字签下去,随后对着严斯普勉强一笑,讪讪退出。
严斯普对着劳建巨合掌致谢,感激涕零!
劳建巨思索良久,长叹了一口气:“你跟我这么久,办事也算利索!你太太的事我不照顾,也说不过去!但如果所有银行都破格提***,每个班子都缺编,都只到位一个人,那就容易出乱子了!今天你这口子一开,今后审查尺度就不好拿捏啦!”
“老大,我知道您在关心我!今后我一定唯您马首是瞻,有任何事,您只要吱一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严斯普知其讲的在理,破口子本就特别敏感,急忙连表忠心,“我马上联系安达分行董若观,让他把面上的材料特别书面承诺函补充完整!”
劳建巨其实要的也不过这些话,他笑着起身,拍了拍严斯普肩膀道:“你放心去吧!卢冠玉行长那边工作我去做,这事就这么定了!”
严斯普一时觉得心窝乍暖,他知道也只有劳建巨才会这么做,才敢这么做!而且卢冠玉行长也会相信和接受他这么做!
严斯普清楚记住有次因为工作上产生分歧,分管副行长燕留声仗着自己是元老,硬是充当老寿星插草标倚老卖老摆资格,劳建巨则毫无顾忌刁蛮耍狠,梗红脖子硬顶着!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劳建巨怒火中烧,竟然一时性起,凶神恶煞操起凳子,当场扎向燕留声。幸亏那老骨头还算机灵,躲避及时,没有伤及肌肤,还是活活的被吓一大跳!事后卢冠玉不愿家丑外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和了这把稀泥。所幸无人受伤,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自那以后,全行视劳建巨如瘟神,再也没有人愿意或敢去惹他。
卢冠玉行长对劳建巨也是天天练打靶睁只眼闭只眼过日子,只要能管好整个安达的银行系统,有时候还巴不得劳建巨这把刀擦得锃亮些,他也好扬威立信于银行业。
“也许这就是选择权吧!”楚江开眼前莫名其妙的飘过三个大字,“选择权!”在这个世界上,劳建巨虽是一个小小的科长,但是在安达、在银行业,他就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主!他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选择办或不办,这是何等畅快的事!
这一切深深印入严斯普脑海之中,除了感恩,更多佩服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