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的举动实在惊人，对方下意识转头看她，却正好让她顺利吻上了唇。
窦雨夜不知道所谓专业狗仔的人能不能适时反应过来，壮着胆子攀上了他的肩，既坐实了这个吻，更延长了时间。
毕竟她也是慌乱的，只觉得时间早已漫长，对方却依旧毫无反应，只是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放肆地将唇贴上来。
心虚的厉害，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眉眼，感觉时间应该足够，再拍不到，就怪不得她了。
落下脚跟，渐渐脱离了他的唇瓣，发现居然被他轻抚着后背，才令外套没有滑落。
收回双手，拢起外套，低垂眼眸，以免自己说不出口，“你真的很像他，可我知道你不是他。”
“真的？”对方回答得极为奇怪，难道不该是说，‘是吗’之类的？
任务完成之后，窦雨夜一秒钟都不想多待，脱了外套塞进他的怀里，逃也似地离开，丝毫没有留意自己这套装扮，奔跑起来有多么吸引目光。
快速跑过转角，有些害怕他会追上来，又全力以赴跑向了不远处的公共洗手间。
等她换完衣服，空荡荡的街面上，让她刚才独自的遐想烟消云散，看来自己的魅力尚不至于让人急不可待的四处寻觅。
走远了些，拿起电话打给养母，“事办成了，这次别再被人糊弄了。”
养母的欣喜多过担心，窦雨夜习以为常，挂断电话，回转学校。
方式是有些不堪，但也算报恩吧，以后再面对他们，应该会坦然许多。
坐在公交车上，犹豫着要不要删了对方的微信，突然胥之吾悦又冒出个红点，吓得她直接按黑了手机。
是啊，正常的人都会询问一下，可自己不是正常人，也不想当女海王，更没有这个天份，这种事就算了吧。
晚上在奶茶店，好几次出错，店长关切地问：“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窦雨夜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好了。”
“累得话，早点收工，我帮你。”店长的关怀再一次被她拒绝，“店长，不会再出错了。”
晚十点以后，满身疲累走在空荡的校园小径，带着青草香味的气息始终环绕四周，驱之不散。
唇上的异样好像一直还在，让她抿一下唇都觉得羞耻。
回到寝室，为了不打扰学友，以最轻的动静洗了澡，总算是将自己完全剥离开来。
躺在床上，一闭上眼，那张脸就近在眼前，随着呼吸扑面带来的温热让她惊悚不已。
干脆拉上帘子，带了耳机，强迫自己复习，最后却变成一遍一遍的洗脑：一切虚妄如梦幻泡影，皆是假象。一切虚妄如梦幻泡影，皆是假象。
家里再没来电话，看来问题是解决了。
窦雨夜打算在放假之前，不再回家。
微信上胥之吾悦上的那个红点她始终没有点开，但也一直没有删除。
她把这当成对自己的历练，等有一天自己能坦然面对了，再删除。
没了心理负担后，她又开始了教室、寝室、奶茶店三点一线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试着找了几家实习单位，可人家都不想要没有经验的，又或许工资少得可怜，工作时间还长，都比不过她现在奖学金加兼职收入的总和。
她还有助学贷款要还，毕业了，养母养父那里每个月不表示一些也说不过去。
虽然奶茶店店长一直挽留她，说她不如全职，工资足以匹敌普通文员的工资。
可她不太想这样，她需要在考会计中级职称时，有个单位可以盖章。
还有一点，店长就差直接示爱的举动，也让她有些不适，所以完成考试之后，同寝室的学友们纷纷回家，或是奔赴实习岗位，她也打算在城里重新寻找地方打工。
背着包走到家门前，发现那几个油漆的大字一直没有盖住，红通通的十分刺眼。
推开门，养母的眼睛也是通红的，对她的回家有些诧异，窦雨夜解释道：“刚在路上找了家包吃包住的，明天就可以去上工。”
“你毕业了？”养母的声音有些沙哑，窦雨夜继续解释，“都开始实习了。”
习惯性地将包放下，洗手做饭。
养母时不时流泪的情况她早就习惯，这样的人家养出个娇生惯养的，以后流泪的时候还多呢。
“雨夜，”养母声音有些哽咽，“你受苦了。”
窦雨夜没有回头，语气平淡，“又没少一块肉，能还上也算是万幸。”
晚上的不速之客，让她再一次见识了人世间的险恶，领头的人依旧，只是看向窦雨夜的眼神越发捉摸不定，让她再一次捲紧了手中的筷子，又再一次下意识地将拳头松了又紧，“你来说吧。”
顺着他目光的指引，最后大家都锁定上了养兄。
蜷缩在沙发上的养兄低头抱怨，“当初只说算还本金，只，只还了一部分。”
窦雨夜咬着牙，冷冷看着虚空，领头的人转而望向她，“其实我也挺为难，总这样刀切不断的，一点都不干脆。”
“那要怎么样才算干脆？！”窦雨夜直接问道。
“爽快！听说你是养女，果然不同。”领头的人这样无用的话，直接被她忽视了。
“要想连本带利还清，还需要更进一步。”窦雨夜捲紧了拳头，她又不是真的傻白甜，更进一步代表什么，怎么会不明白。
似乎知道她一时恐怕难以接受，领头之人没有继续强悍，“过一天，利息就会变一个样，这是行规，我也只是个马仔，劝你们还是尽快想办法了账，否则真的会永远还不清。”
窦雨夜觉得灵魂都已出窍，飘浮于半空，俯视着屋内的人。
这个破败的小屋，承载了她所有的记忆，也见证了她的成长。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见她终于开口，领头的人眼神中闪过诧异，“其实我们还是讲信用的。”
窦雨夜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很快超越了所有，“你说来听听，具体要怎么做？”
“爽快，是成大事的人。”领头的人眼神中居然流露出赞叹，说话也不再带着刚才的轻佻，“勾引他上床，拍下证据。”
“不可能。”窦雨夜发现与自己同时出声的，还有那个不争气地养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