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和詹姆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一会儿大厅里便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有相互认识的便扎到一堆形成一个个的小圈子。唐河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到八点了,主人却还没出现,只有一群仆人在一个黑衣管家的带领下招呼客人。周围的人显然都不在意,想是早已熟悉主人的风格。
唐河正想着,周围一阵骚动,只听黑衣管家高唱道:“凯尔斯.海因公爵到!”唐河回头望去,却见楼梯上缓步走下一个矮胖老者,想必就是此地的主人凯尔斯.海因了。
唐河很是好奇,没想到这势力庞大的海因家族的族主却是如此其貌不扬,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当下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
许是感觉到了唐河这里的目光,凯尔斯转头朝这边看来,见到唐河,眼中精光一闪即毕,随即换上了一幅笑脸。
唐河抓住了凯尔斯那一瞬间锋芒毕露的神态,心下暗想,这样的神色才符合海因公爵的身份才对,目光却依然不变,镇静的与凯尔斯对视了一小会儿。唐河心知凯尔斯邀请自己参加这个宴会,断然不可能无事,此时自己可不能弱了下风。
凯尔斯赞赏的看了唐河一眼,这才回过头去,走到大厅前面,按惯例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即一声令下,音乐声翩然响起,至此宴会才算是正式开始。
大厅中的客人们大多聚集到了凯尔斯周围,便是詹姆斯也是告一声罪走了过去,只剩唐河一人孤零零的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喝着饮料。唐河心下暗叹,只凭眼前这一幕,就可以知道海因家族多么强大,来参加宴会的有哪一个不是所谓的豪门大族,可见了凯尔斯,还不是纷纷围上去献殷勤?居然连同为世袭公爵卡梅隆家族继承人的詹姆斯也不得不如此。
其实这倒是唐河小看了卡梅隆家族的实力,詹姆斯如此做,只不过是因为他本身要比凯尔斯低上一辈,此时过去打个招呼只不过是出于礼节而已。
唐河自然不会掺和到那一堆人里去,自己拿了一杯红酒,走到墙边开始欣赏起壁上挂的油画来。刚才一直和詹姆斯在闲谈,到的此时唐河才有时间细细打量一番这小楼的内部,不禁惊诧于其装修的华美。
看了一会儿,唐河在一幅油画面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幅一人多高的大型油画,上面画着一群人在进晚餐,很是有点唐河以前见过的一幅名画《最后的晚餐》的意思。有趣的是,画中也正好十四个人,而中间坐的那位冠冕堂皇的不用说唐河也猜得到就是传说中的救世主耶鲁大人。不同的是,画中没有一个类似于犹大面目的人,反倒是左六右七分作了两边对峙的样子,这让唐河感到很是好奇。
一幅宗教题材的画的取材一般都是较为标志性的故事,可在唐河从萧遥处听来的有限的几个圣光教典故当中,却没有哪一个故事提到圣光教的先知们曾经面临着分裂对峙的嫌疑。唐河不会怀疑自己的眼光,何况这幅画作的如此传神,即使一点也不懂得作画的人,也可以看出两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状态。
正当唐河百思不得其解,饶有兴趣的钻研这幅画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怎么,唐先生,你对油画也有研究吗?”
唐河一惊,回头看到,却是凯尔斯比知什么时候摆脱了那一堆围上去讨好的人,占到了唐河身后。唐河暗自警惕,精灵天生的敏捷本就善于隐匿形迹,可即便是如今的阿兰,也难以走到离他如此进的地方让他察觉不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却做到了。
固然,这一方面是因为唐河心神完全沉浸在了油画之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凯尔斯并没有对唐河不利的心思,故而也没有精气外泄。可即便如此,也足以看出海因家族确不是浪得虚名。
心思电转之间,唐河微微作礼道:“啊,原来是凯尔斯先生,感谢您的盛情邀请。刚才我一时失神,让您见笑了。”
凯尔斯微微一笑,举了举酒杯,示意无妨,却没有接口,显然还是对刚才的问题很感兴趣。
唐河无奈,只好接着说道:“谈不上什么研究,只是我很奇怪,或许是我孤陋寡闻,可是我实在记不起在什么典籍中曾经记载过类似画中的故事。”
凯尔斯好奇地说道:“哦,这么说来,你是人为画中的故事确有其事了?为什么,典籍中不曾记载过,难道不会是因为这根本就是作画的人杜藉的吗?”
唐河摇了摇头:“不会,画中各人神情惟妙惟肖,气氛渲染的也是极为逼真,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如果不是作画之人有其坚定的信仰,而且坚信所作画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即便他画工再高,也做不出如此完美的作品。”
唐河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在他看来,最奇怪的是此画中代表黑暗一方的六人虽神态激昂,却给人一种包融安详之感;反是代表光明的七人神圣的外表下面目狰狞,让人有种不安之意。只是唐河本就不懂得作画,所谓欣赏纯靠一己感觉,论及画中故事背景也就罢了,对于作画人的心态水平却委实不敢多加置评,唯恐说错之后徒惹人所笑。
凯尔斯沉默了一下,道:“即便是作画之人坚信有此事发生,那也不代表什么。圣教典籍中故事那么多,难道每件都是真的,还不是有千千万万的信徒坚信不移。有时候,所谓的真相与历史,只不过是为了欺骗后人或达到某一个目的罢了!”
听见凯尔斯突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唐河一愣,只听凯尔斯接着说道:“好了,唐先生,我们先不谈这些了。今天我让小女请你来,一来是想见一见您这位最近名动天下连魔导师的荣誉到可以弃之若褛的人,二来也是想化解一下我们之间的一些误会。难得唐先生不计前嫌,肯大驾光临,不如我们上楼一叙如何?”
唐河微微一惊,听他口中的意思,所谓误会决不止和卡曼儿之间的小矛盾那么简单,当是指他曾经要派人对付自己一事。但此时只有李慕风和自家三人知道,他又是从何处得知,当真令人费解。
唐河自然不会怀疑两女,而李慕风也不太可能,唐河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心怀疑问的随凯尔斯走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