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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军训第一天(下)

一整个上午过得平平无奇。练完了站姿就放学了。吃饭,休息。一切按部就班。原以为教官下午会教点别的一些新鲜玩意儿,结果还是玩起了“木头人”。站了好久,所有人看上去直的都像电视剧里的清朝僵尸了。

乏味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农一兵立直身子,两手下垂,眼睛“迷离”地看着前面,因为前面站着的是教官,眼神要是不“迷离”,一不小心对上眼了摩擦出的就是电光火花了。农一兵深有领会。因为他初中时就因为一次与教官的偶然对视,被教官“特殊照顾”,练了差不多一节课时间的向左转、向右转和向后转。时间虽然过去那么久了,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么狗血的经历他是忘也忘不了的。

好不容易站完了第一轮,才没休息多久,就又开始第二轮了。

老实说,要是每天都练这个那也是真够无聊的。枯燥的事情重复太多就会令人反胃、想吐。农一兵从心里佩服那些当兵的,他们是怎么能坚持每天都大同小异的训练呢?站着站着胃里突然就排山倒海地翻涌起来——来感觉了!就是那种恶心到想吐,但又吐不出的感觉。农一兵实在忍不住了。

“报告!”

“说!”

“我想上厕所!”

教官看了农一兵一眼,迟迟的才“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犹豫的什么。

得到教官的批准,农一兵立马开启他的风火轮奔向厕所。厕所就在楼梯口,很好找,而且农一兵还没达到深度路痴的程度,这点路就跟回家的路一样,绕不了他的。

厕所里没人。农一兵走进厕所一看,啥人也没有。高一在军训,高二高三在上课,厕所没人也正常。

除了农一兵,厕所里就剩下满满的硝臭味了。正常人是受不了的,可江湛中学的人是啥人?那可不是凡人能比的!江湛中学的每个学子一进厕所,就都会自动转化为一台空气净化机,你吸一点,我吸一点,他吸一点,谁都吸那么一点,还怕这点儿味儿不成?真是小瞧了江湛中学的学子们。

农一兵刚进去时是捂着口鼻的,可还没一会儿呢,就被破防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涌入他的鼻孔,侵占他的气管,随后这股气息又化为一种神秘的力量,使他原来就躁动不安的胃疯狂倒腾起来。虽然农一兵也是江湛学子们中的一个,但他自己还没过适应期呢!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

“呕——”

农一兵终于释放了自己,这一下舒服多了。能吐出来得亏了厕所帮忙啊。农一兵呕了好久,等缓过来了就漱漱口,洗了一把脸就撤了。

回去时正好赶上休息时间,农一兵就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

“兵哥,刚才怎么去了那么久?”关甫尚问。

“刚才去厕所,看到了个不错的妹子,然后……”农一兵说到这儿立马打住,然后抛给了关甫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哦~是这样啊~~”关甫尚秒懂,“有这种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呢,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我想叫你来着,这不是教官在呢吗!干脆下回我去你也跟着去好了。”农一兵说。

农一兵的一席话为另一个故事做了铺垫。不,应该是他去厕所这件事为另一个悲惨的故事做了铺垫。

第二轮站姿站完了,接着就是第三轮、第四轮。照这个时间站,大概第□□轮就下课了。

第五轮的时候大家都倦了,太阳的火候一点未收。农裁艺实在站腻了。他的脑中闪出个想法来:农一兵刚才不是去过厕所吗?嘴角一扬六亲不认,农裁艺为自己的聪明洋洋得意。

“报告!”农裁艺农裁艺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喊道。

“什么事?”教官走到农裁艺跟前。

“我要上厕所!”农裁艺“临危不惧”,用着他浑厚的声音回答,一点儿也听不出来这是假话。况且他也没说假话,他就是要上厕所啊!这又不是假话。

教官沉默了那么几秒。

“好,去吧!”

听到这句话,农裁艺麻利地跑开了。望着农裁艺离去的背影,关甫尚心里竟感到一丝的落寞。他想到和兵哥的对话,想到漂亮的妹子在向他招手……男人哪受得了这个?抱着偶遇漂亮妹子的想法,关甫尚的双脚再也站不住了。

“报告!”

“什么事?”

“我也要上厕所!”关甫尚斩钉截铁地说。他去看漂亮妹子的意志已如钢铁般不可动摇!

“赶紧去!”教官头抬也没抬。

关甫尚一副“得嘞”的样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农裁艺后边跑去了。

农裁艺先到的厕所,里面没人。他洗了把脸就一个“转身跳”坐到了洗手台上,惬意地摆着两只早已站得僵硬的腿。这感觉来的真舒服啊!农裁艺十分享受这当下的安逸。

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关甫尚走进了厕所。

“甫尚,你也来上厕所啊?”

关甫尚一副“兄弟,你格局小了”的表情,像他关某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能来厕所就只是为了上厕所呢?身为男人胸中就要有宏图霸业!

“上什么厕所?我看红杏来的,黄四娘家花满蹊,一枝红杏它出墙来呀!”关甫尚气定神闲地说。

农裁艺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什么红杏?”

“就漂亮妹子哇!”关甫尚“直抒胸臆”。

“漂亮妹子?”农裁艺一脸懵逼,上男厕所看漂亮妹子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男厕所里能有漂亮妹子?”

关甫尚愣了一下,冷静思考一下,觉得农裁艺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校道这边。

各个班的军训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好半天,关甫尚和农裁艺都没回来,站农裁艺旁边的方仕笑按捺不住自己了。

“报告,我要去厕所!”

“去!”教官直直盯了方仕笑好久,半天才肯松口,好像怕他不会回来似的。

于是,教官完美地成全了三个同学军训离奇失踪的故事。农裁艺、关甫尚、方仕笑三人踏上了一条寻找自我解脱的不归路。校道上同学们训练累得要死,厕所三人悠闲地促膝长谈人生理想。从漂亮妹子谈到漂亮妹子,再从漂亮妹子谈到漂亮妹子。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关甫尚心里还是有些慌的,毕竟出来了那么久了,这性质就像狂嗨夜不归宿的不良少年一样。

“要是被教官抓到了的话……”关甫尚见二人毫无波澜,又补充了这句。

“没事的,甫尚,回去还不是训练,多累啊!”农裁艺“安慰”说。

“对啊对啊!”方仕笑附和。

最终,三人组成了铁三角组合,铁了心地在厕所等到放学。

校道这边,五轮过去了,六轮过去了终于到了第七轮,这三个人还是迟迟未归。

这三个人干什么去了那么久?教官起了疑心,这个故事即将以悲惨收尾。

“去厕所的那三个同学叫什么?”教官小声地问,好像怕惊扰很多人似的。

但热情的同学总是非常多的,大家热情地告诉了教官这三个人的名字。

“刚才他们往哪边去了?”教官又问。

热心的同学给教官指了路。在热心同学的帮助下,教官找到了厕所。

此时的三人还在厕所里呼吸着“清新空气”,畅谈人生理想,浑然不觉危险正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向他们靠近……三人在厕所里被当场抓包。

校道上各班的军训结束得都差不多了,大多都解散了,三班也解散了,大家伙都涌进了食堂。校道上立正的三人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教官,吃饭了。”

“站好!”

三个人谁也不敢再出声。闻着食堂飘过来的香气,三个人都咽了咽口水,心里直叫苦。

叮铃铃——下课了。

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冲向了食堂。教官看了看已经饿得没脾气的三个人,这点儿惩罚也够了,他也要收队回去了。

“立正!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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