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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军训第四天(再续)

歌曲唱完,热烈的掌声响起,伴随着几声尖叫。

大家意犹未尽,再细细地回味了一遍。许欣婷回到观众席上坐好。农一兵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她真的好像只小白兔啊!也就只这一眼,农一兵春心萌动。但害怕被发现也就只看了这一眼。其实,许欣婷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农一兵。说好听点儿,农一兵就是那种普普通通引不起人半点注意的男生;说白了,农一兵就是个次品,长得难看就算了,还特自信。农一兵的头就很遗传了小头爸爸的基因一样,头小的都跟身体不协调了。不过长相不打紧,自信即巅峰。这是农一兵笃信的真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都是别人的事,他管不着,但他自己的事他自己说了算!所以他坚信:老子才不丑!

教官把水瓶递给许欣婷许欣婷小手接过水瓶。

“我喊‘开始’你就把瓶子往下传好吧?”

气氛又变得严肃起来,没有谁会再去注意那随风飘落的树叶,也没有谁看着谁发呆。

许欣婷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早就准备好了。

“开始!”

许欣婷迅速将水瓶传了下去,教官立刻闭上眼睛倒数十个数。

这颗炸弹,指不定要炸出些什么妖魔鬼怪来。教官可能不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将是各路云集的妖魔鬼怪。

终于,炸弹在一个女生的手上炸开了。第一路妖怪率先粉墨登场。

“大家好,我要给大家表演的是‘笑’!”女生自以为很幽默,自顾自地咯咯笑了起来。表演也就算完了。

然后又一个炸弹炸开,第二路妖怪接踵而至,也是一个女生。

“大家好,我要表演的是‘捏鼻子’!”

接着是第三路妖怪,也还是个女生。

“大家好,我要表演‘数绵羊’!”

……

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呀!太辣眼睛了!教官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摊上那么一群二货。

节目一个接一个地上,十八路妖魔鬼怪各显神通,张牙舞爪的姿态令人害怕。

比较有看点的就只有黄晓娉的热舞了。农一兵直到回味时仍然觉得很奈斯,虽然农一兵是个粗俗的下里巴人,对舞蹈一窍不通。但,农一兵欣赏的是舞蹈吗?当然不是!男生的快乐不需要说出来,你自己慢慢体会就好了。

水瓶停在黄晓娉手上的时候黄晓娉先是觉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她还是大大方方地走到了“舞台”上。大家都觉得这又要是没看头的表演,兴致也就没有多高。

“我就跳一段舞蹈吧!”黄晓娉说。

舞蹈?听到这儿,不少观众都打起了精神,至少这次不会像前几路妖魔鬼怪那样无聊。农一兵看着前面有些矮小的女生,就是身高有点矮,脸蛋、身材还是非常有料的!于是农一兵擦亮了眼睛,准备欣赏这段舞蹈。

黄晓娉也不拖拉,刚说完就跳起舞来。旋转,跳跃,一点儿也不停歇。关甫尚全神贯注,但看样子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黄晓娉妖娆的舞姿赢来了不少掌声和喝彩。灵动如水蛇,恢宏如彩凤。脚踏清风,手捻云练。虽非九五之尊,如承凤冠。

男同胞们看得如痴如醉。如上九天揽明月,似赴清墟折金桂。全身都飘飘然的。看完一遍跟去仙境遨游了一遍似的。

黄晓娉的舞姿越来越快,像奔走的螳螂,像凌空的飞虎蛇,像潜海的巨蛟,迅疾而致命。这一段应该是到了这支舞蹈的高潮了吧。观众看得热情澎湃,几个男生利索地摘下帽子拿在手里甩了起来。

突然,像寂寂落下的枯叶,黄晓娉的舞步开始变得轻缓,像潺潺流淌的河水一样,细腻又温柔,轻轻地漫过浅浅的细沙。细沙之上,成群的岛屿烟雾缭绕。芦苇荡里时有大雁的鸣声回荡。白鹤脚落沙汀,细噙羽毛。

舞蹈到这儿也就结束了。黄晓娉微微作礼,转身潇洒离场。

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方仕笑拍得手都麻了,还嫌自己拍得不够大声。

回想起来,农一兵都还津津有味。虽然他不能沾荤腥,但他总能看一看想一想吧!

后面的节目一个比一个辣眼睛。令农一兵庆幸的是他没有“中大彩”,就凭这个,即使让他被辣眼睛一百万遍他也愿意啊。

在领略了各方妖魔鬼怪的厉害之后,观众也从野生的变成了被驯服的,一个个的开始无精打采。肚子里的邪祟开始作怪了,叫嚣着要吞掉食堂。谁受得了这个呀!同学们直接当场戴上了痛苦面具。

各路妖魔鬼怪仍然肆无忌惮,好像再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们的了。

离放学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教官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也都被“折磨”得差不多了。

“好了,今早我们就先到这里,下午还是到这里来集合,行了,解散!”

跟发了疯的洪水猛兽似的,解散后的同学们蜂拥着进入食堂。

农一兵在跟他的兄弟们进去食堂的时候被人流冲散了,他看来是要一个人进午餐了。

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拉住了农一兵。

“跑那么急干嘛?树下等了你好久,看都不看一眼就冲进食堂了!”

原来是大脑腐啊!农一兵本来还期待着这是哪个黄花大闺女的玉手呢!看到是黄权虎农一兵顿时没了胃口。

“等我干嘛?干饭那么认真严肃的大事,你怎么能够耽误呢?”农一兵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还不是为了我们浓厚的兄弟情!”黄权虎应对自如,跟农一兵这种智商的人交流根本用不着动脑子。

农一兵看着大脑腐虚伪的假笑,心里暗自嘀咕: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想归想,心理活动还是不明示的好,所以农一兵表面上也很愉快地跟大脑腐进了食堂。

无言同上二楼,人如海,两个二货很懵逼:二楼真TM吵!人声鼎沸,跟海浪似的,一阵拍打着一阵,此起彼伏,永不停歇。只有大海干涸的时候海浪才会消失。

农一兵跟黄权虎排了好一会儿的队。排了那么久的队,黄权虎当然想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一下啦,所以他直接给自己来了个九块五的豪华套餐:牛肉、鸡腿、土豆。白米饭就不用加进去了。学校的白米饭是免费的,所以就算你没有钱也饿不死你的。农一兵天生的“穷逼相”,他可吃不起黄权虎那样奢侈的大餐,只点了朴素的四块五套餐:西红柿加白菜。五块之差,掌勺阿姨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给大脑腐打菜时牛肉是大勺大勺地给,给农一兵打菜时像突然中了风似的勺子抖得特别厉害,西红柿和白菜少得可怜。打了饭,黄权虎满面春风,农一兵满脸苦逼。两人一同走上了三楼。

“阿姨真好,她一定是被我帅到了才给我打那么多!”黄权虎得意洋洋地看着碗中满满的牛肉向农一兵炫耀。

“省省吧,就你?她一定是看你长得太寒瘆了,想给你点心灵上的安慰。不像我,我长得那么帅,她一定是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才给我那么点菜,想以此打压我无限外放的魅力!”农一兵“分析”得头头是道,黄权虎感觉自己要被他说服了。得亏他聪明,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智商在同一水平线上,既然这样,他俩就应该平起平坐、平分秋色,他怎么能被说服呢?黄权虎感叹自己的机智。

食堂的三楼人挺多的,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啥。男生无非就那么几个话题:美女、游戏、明星。这些都没啥稀奇的,农一兵早都见怪不怪了。

农一兵跟黄权虎刚来到饭桌坐下,农一兵就对他的大脑腐饭中的牛肉打起了算盘。农一兵尽力地在脸上用表情写出:我是个好人!黄权虎蔑视:谁信你啊!

既然如此,农一兵只好开门见山了。他用筷子指着大脑腐碗里的牛肉。

“欧尼酱,欧巴,肉肉,要要~”

黄权虎差点没把饭都喷出来。他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骂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恶心,滚!”黄权虎一脸嫌弃。

农一兵想,看来明着来是不行的了,那就来点阴的吧。

“看,有飞机!”

黄权虎无动于衷:你的把戏我都已经看穿了!

“看,有飞碟!”农一兵不甘心,又再试一次。

黄权虎仍然无动于衷:还玩这套!

“看,外星人从飞碟上下来了!”农一兵锲而不舍。

黄权虎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农一兵。他的思绪已经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只听见心里的声音在骂坐在他对面的傻缺:二货,你还能说得更离谱些么?

农一兵见大脑腐毫无反应,立马改变战术。

“看,你后面有个美女!”

“哪儿呢哪儿呢!”

黄权虎听到有美女立马扭过头去。

这个办法果然凑效!农一兵眼疾手快,趁机夹走好几块大肉。等黄权虎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卧槽,年轻人,你不讲武德,搞背后偷袭!”黄权虎愤愤说道。

农一兵诡计得逞,满脸的得意。

“什么嘛!那么大个美女你看不见?”

“哪里有了?”黄权虎啥也没见着。

“就在你后面啊!”农一兵十分认真地说。

“你休想骗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虽然黄权虎的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他还是忍不住扭了头去看后面。

后面就几个大老爷们在干饭。黄权虎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果然,当他回头时,农一兵正得意洋洋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战利品”:黄权虎的牛肉。黄权虎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农一兵当着黄权虎的面尝了一块牛肉。

嘶~这口感,这嚼劲,简直是稀世美味啊!农一兵不由得摆出了很享受的表情。看着农一兵的得瑟样儿,黄权虎真想在他的头上拉坨粑粑,光拉粑粑还不解气,应该再把他丢去浸猪笼!

农一兵刚品尝完,眼神瞟向了黄权虎的身后,好像有什么诱人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脑腐,你身后有美女!”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黄权虎十分坚定地说。

“真的,黑丝!”

黑丝?听到这儿黄权虎的心砰砰直跳,立马就转过头去。我虎哥可不是好色之徒,我只是想确认有没有歹徒想要接近美女,正所谓“为人正派我虎哥,见义勇为第一个”。

等黄权虎转过头去发现自己又扑了空:根本就没看见啥美女。农一兵的“损”从来就没让他失望过。回头,农一兵又是收获满满。

“够了够了,”农一兵看着黄权虎的眼神非常“真诚”地说,“不骗你了!”

黄权虎把这当作是农一兵对自己这种罪恶行径的忏悔,脸上露出了“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两个人正常吃饭,谈话。

“累不累啊?”

“累你妈!”

“你说话好粗鲁!”

“你说话好恶心!”

“能正常说话吗?阴阳怪气的。”

“你正常说话才差不多,整个就一阴阳人!”

“喂喂喂,干嘛呢!”

农一兵站了起来,这阵仗感觉他接下来就该拔出他40米长的大砍刀了。突然,他的嘴唇微颤:“美女耶!”

黄权虎一脸不屑:又想骗我?不可能!

“jkjk!”

“在哪儿在哪儿?”黄权虎急忙转头:啥也没看见,也就还原来那几个大老爷们。

唉,又中计了!果然,损友的嘴,骗人的鬼!损友就是用来为你的生活掀风起浪的,好为你的经历增加一些坎坷不平。

“得胜”的农一兵大口吃饭,四块五的价,吃出了九块五的实惠,搁谁谁心里不是美滋滋的?在可口下饭菜的助力下,农一兵先一步完餐。黄权虎一边吃一边愤愤不平:太不是人了!

农一兵吃完便坐着等黄权虎。黄权虎正气在头上,便一口一口地慢慢吃,他的心理活动异常地活跃:孙子,挺能整是不是?爷慢慢吃,爷熬死你这鳖孙,唉,爷就是玩儿!

农一兵看黄权虎老黄牛嚼草似的速度,真想直接给他脸上来一脚。奈何文明社会,寻衅滋事是要进局子的。农一兵只好眼睛四处瞎看。别说,这食堂还真是——真美啊!呸!不对!农一兵被突然闯入视线的风景乱了思绪。

是那个女生。柔顺的短发平齐地垂在耳朵下两三厘米的地方,脖子很细,背影修长。农一兵对她的印象好像是自然而然地刻进骨子里的,虽然仅仅一个背影,却能立刻认出是她。

“美女,美女,美女!”

“别想再骗我了。”黄权虎认为自己已经识破了农一兵的诡计,没有转头去看。

不久,黄权虎也吃完了饭。两个人相伴着下楼,农一兵出了奇的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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