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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勇敢的懦夫

斧刃一路畅通无阻地劈下去,结实的木柴被轻易地劈成两半倒在地上。

“真厉害啊,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已经练成了这样。”楚言蹲下身子观察着那些被劈开的木柴,“可以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先帮你把木柴装起来,待会你再拿去那边卖吧。”

“好的。”終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回到了教堂里。

他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大门便被推开了,灵清音和方贺跟往常一样走了进来,但唯独没有看见秦岚的身影。

“欸,今天秦岚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灵清音听到这话后便向周围张望着,随后问道:“难道秦岚哥哥还没有回来吗?”

“什么?”終一下子皱紧了眉头,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方贺看到終这副表情连忙补充道:“終哥你不要想太多了,秦岚他跟我们说过今天他有事,所以他才先走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是这样嘛?”听到这话,終也放松了下来,看起来在那里待久了对什么事都会产生怀疑,这个坏习惯看来要改改了。

楚言提着一木筐的木柴走了进来,“終已经整理好了。”

“哦。”終接过木筐,背了上去。

“好像刚刚听你们说秦岚还没有回来?”

“嗯,秦岚哥哥说今天他有事所以会晚点回来。”

“哦,是嘛。”随后楚言小声地对終说道,“終,如果可以的话,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多留意下周边,最好是那些小巷。”

終虽然不知道楚言要干什么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每次都麻烦你跑过来了終先生,以前只有楚神父一个人,所以都要我们自己过去买,现在你在了就方便多了。”老妇人走出来送着終离开。

“没事,都是小事,话说回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你们都还在用木柴啊?”

“毕竟你刚来这不久,不知道很正常。”老妇人指着不远处的高塔说道:“大概在两年前政府在那里建了一座高塔,那座高塔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什么能量传输器,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反正耗能很大,这就导致电费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这让我们这些老百姓哪能承担的起,只好靠木柴去生火煮饭,取暖什么的,来省钱。”

“是这样嘛。”

“诶。”老妇人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时代又变了。”

“哦,抱歉又自顾自的讲了起来,終先生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了。”

“嗯,那我先走了。”说着終便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終路过一个小巷,突然想起楚言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便放慢了脚步聆听着周围的动静,随后他便听到小巷里传来声音。

“今天就到这了,我们明天再见,没用的懦夫,哈哈哈。”

几个人放声大笑地离开了小巷,終走进去看,发现那一堆垃圾袋上躺着一个人,靠近之后不禁失声喊道:“秦岚!”

他连忙靠近把秦岚扶起,“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嗯。”

終看着秦岚身上的伤问道:“刚刚是发生了什么?那些人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听到这话秦岚慌张地推开終说道:“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你到底是…”话还没有说完,終就愣住了。

秦岚的眼中闪烁着泪花,他用着乞求的口气说道:“求你了終哥,忘记刚刚发生的事,就当没见过我。”说着秦岚便跑了出去。

看着秦岚离开的背影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愣在原地一会后便又急忙跟了上去。

大门被推开,秦岚走了进来,苏菲亚看着秦岚終于回来了,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急忙上前问道:“秦岚你之前去哪了?大家都很担心……”

她还没有说完便看见了秦岚身上的伤,她惊讶地看着秦岚,随后急忙问道:“秦岚,这些伤是?”

“没什么。”秦岚说着便快步走到了房间里将门给反锁上。

苏菲亚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她见終也紧随其后地走了进来,急忙问道:“終先生,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此时其他人也听到动静走了进来,而終看着众人也只是闭口不提。

楚言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对終说道:“終跟我来一下。”

“嗯。”

来到房间里,楚言将门锁上了,然后对视着終说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終躲避着楚言的目光,迟迟不肯开口。

“我猜你跟秦岚有说过什么,但你要知道他那副样子是没有人会开心的,只会让大家都痛苦的。”

終想起了之前在小巷里见到的秦岚的样子,咬紧了嘴唇。

“我们都不想见到家人哭泣的样子,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嗯,我知道了。”

終将他之前所看到的事全说给了楚言。

“我就知道这种事会发生。”

“什么事?”

“你可能一直待在那里与世隔绝所以可能不知道。”楚言站了起来走向窗边缓缓开口说道:“在这里我们都称呼这种行为为校园欺凌。”

“校园欺凌?那为什么会发生在秦岚的身上?”

“秦岚这孩子从小的时候就很乖,但也很胆小,不喜欢和熟人以外的人交谈,所以他在学校里也没有朋友,而这种人往往就是被校园暴力的主要对象。”

“怎么会这样?”

“没事,接下来秦岚就交给我吧。”楚言轻轻地拍了拍終的肩膀,“还有,我有事想拜托你。”

秦岚畏缩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恭喜秦岚同学再次考到年段第一,让我们给他热烈的掌声。”

台下响起了激烈的掌声,老师也在绝绝赞口地夸奖着秦岚,但站在台上的他却并没有将这些听进去,听到的只有对他感到厌恶的话语。

“切 ,有什么好得意的,真是让人不爽。”

“呵,真可怜,除了学习外一无是处的怪胎,装什么高冷,难怪没有人愿意和他玩。”

“喂,我说,看他那副模样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头,放学以后我们让他好好尝一下苦头,这样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得意。”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用那种表情看着我?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走到校门口,方贺和灵清音像往常一样站那里等着自己,看着他们互相交谈时露出的笑容,他下定了决心,受苦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好了,不行把他们也牵扯进来。

“那个今天我有急事,我要先走了,你们先回家吧。”说着秦岚也不等他们回答就跑走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被抓进了小巷里。

“哈哈哈,看看你这模样,真的是,装什么好学生。”

他们一边嘲笑着他一边殴打着他。

“真是个懦夫,连反抗都不敢反抗,这么胆小,看看他连话都不敢说了。”

“哈?这个时候还装什么高冷啊,你到是说句话啊,说句求求你放过我什么的。”

面对他人的拳打脚踢,秦岚也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虽然他没有开口但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喂,你们看,他竟然哭了,真的是一个胆小鬼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笑声令他感到刺耳,他捂住耳朵不想去听,但那些声音还是传入到耳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对我!

入学的时候,他面对着和他开口谈话的同学,不知道该怎么交谈,导致总是惹对方不满,想要再上去谈话时却又因为自己的性格而不敢上去谈话,每次团体活动时也是这样的,久而久之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于是自己便成为他们眼中的“异类”。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带到教堂的时候,那时的大家都互不相识。

秦岚跟在楚言的身后,畏畏缩缩地走进了教堂里,大厅里站着几个人。

苏菲亚看着楚言身后的秦岚问道:“就是这位孩子吗?”

“是的,从现在开始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苏菲亚招呼着身旁的方贺和灵清音,“来,你们也和他打下招呼吧。”

“你好。”“你好。”

面对两人的问候,秦岚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点头来回应。

“哎,不用这么束手束脚的,大胆一点。”楚言转过头来微笑着看向秦岚,他向秦岚伸出手来,“没关系,不用害怕,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是家人了。”

当时的那副身影正在他的面前重现,不知何时门被打开了,外面传来的灯光让秦岚有些不适应。

楚言微笑着看向秦岚说道:“抱歉,我刚刚敲了好几次门你也没有回应,所以我就擅自用钥匙打开了。”

“你没事吧?”楚言看着秦岚快哭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嗯,没什么。”秦岚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坐了起来擦拭着眼泪。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说看,如果你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而不说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楚言双手抓住秦岚的肩膀,看着他说道:“你没有说的话我们就会更担心,你可以放心地告诉我们,不用害怕,因为我们是你的伙伴,也更是你最重要的家人。”

秦岚抬起头看着楚言,不知何时其他人也站在了门口,看着那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家人们,他的眼前又模糊了起来。

看着楚言向自己伸过来的手,他也慢慢地把手放了上去。

第二天放学以后,那些人又找上了秦岚,不过这回他不是一个人了。

“哟,这回怎么还带了俩小屁孩呢?真的像是个懦夫会做的事。”

“不许你这么说他。”

“对,你没有资格这么说秦岚哥哥,他可比你们厉害多了。”

说着二人护在了秦岚面前。

“哟,还挺能说的嘛,看你们待会还能不能这样嘴硬。”

看着渐渐逼近的几人,秦岚有些畏缩,但当他看着面前毫不动摇的两个人时,他也下定了决心,一把挡在他们前面。

“还想逞英雄是吧?懦夫就该有懦夫的样子。”

眼看着拳头落下,秦岚闭上眼睛准备好接受挨打了,但是他却并不害怕了,因为他爱着自己的“家人”,所以他才会勇敢地上前保护他们,因为这值得自己这样做。

可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睁开眼睛,看见对方的手腕被一个人死死地抓住,秦岚他们看清来人是谁便惊讶地喊了出来。

“終哥!”

終将那个人的手反压在背后说道:“喂,这么多个人欺负几个小孩,还要不要脸啊,有本事冲我来!”

“靠,你谁啊,别没事找事干。”

突然冒出个人来搅局让他们很不爽,虽然对方是成年人但也只有一个,于是他们便蜂拥而上。

終将刚刚抓着的人一把推了过去,然后一脚踹开跑到面前的一个人,随后又躲开攻击将一个人撂倒在地上。

几人见状吓得急忙后退了几步。

而終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刚刚问我是谁?哼,不过是他们的家人而已。”

苏菲亚听着他们说的故事津津有味,随后急忙问道:“那之后呢?”

“那当然是把他们给打跑了。”

“没错,当时終哥哥可厉害了,几下就把他们给打倒在地上了。”说着灵清音还对着空气打了几拳。

“但是你们不也厉害嘛,面对那么多人也毫不畏惧。”

“嗯,现在的我们已经谁都不怕了,可以一起共度难关了,对吧?”方贺对着两人说道。

秦岚看着身边的两人点了点头,“嗯,是的,因为我们已经做过约定了。”

“那是什么约定呢?”苏菲亚好奇地问道。

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随后都笑着说道:“不告诉你。”

“诶?怎么可以这样。”

楚言看着外面笑谈着的几人也忍不住笑了,他看向終说道:“看来你也挺辛苦的。”

“没事,这样一来他们应该也会老实点,不会再去找秦岚的麻烦了。”

“嗯,我也去和他们的老师谈过了,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了。”楚言看向外面挂着笑容的秦岚说道:“而且他也懂得了依靠他人,不会再被那些事所困恼了,毕竟他们和我约定过了。”

“嗯。”

終也没有多问,毕竟那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约定,自己无权干涉。

他们看着外面的几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真的让人有种美好的感觉。

突然楚言开口道:“終,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楚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替我保护好大家。”

終对楚言说的话感到惊讶但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我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

“嗯,那就好。”随后他低声说了句话,不过終并没有听清。

“谢谢你,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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