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绝书》载:楚王闻吴有干将,越有欧冶子,命风胡子往见之,使作铁剑,因成龙渊。
长老会的七长老,最年轻的也有八十多岁。他们本来纵有真名,也早就遗失在岁月之中。成为执掌魔巫最高权力的长老,就意味着他们与凡俗的过去彻底的告别。上古的七大名剑,从此就成了他们的称号。龙渊长老,成名年岁已不可考证,在七大长老之中,他是行事最为高调的,因此,见过他的魔巫数量也是最多。
哈伯也小心的睁开眼睛:“长老,您也来了……”
但是悬浮在半空中的龙渊长老没有理会哈伯,如同往次在公众场合出现的时候一样,他浑身包裹在温暖的白光之中。那些光如同蚕茧一样厚厚的环绕在长老的周围,形成一个致密的光球,好像光线是水一般的存在,却被一层透明的球膜包裹在里面。杀伤力十足的圣光,老老实实在龙渊长老的领域核心之中翻腾着,但是一旦那颗内核再次爆裂,又会倾泻而出,那将是领域内所有人的噩梦。
还好,龙渊长老显然并没有想要造成杀伤,在片刻之后,下面大坑之中的所有人都艰难的爬了起来,面向长老单膝跪下——除了格莱沙和福伯。
“玛雅……玛雅!”福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着头顶的星空。那里本来应该是小楼的屋顶。周围满是残垣断壁,一派破败的废墟惨象。黑色寂静的夜空,在福伯的眼中却满是血色。
“玛雅……”福伯又念了两遍这个名字,低下头来,泪水从那张老脸上滑落。格莱沙静静的看着福伯,心中也是一阵翻腾。他是知道这栋小楼对于福伯的含义的啊——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对不起的女人。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脱身之所,最后的印记,今夜,也消失在龙渊长老示威性的攻击下。
“福伯……”格莱沙走上前,想说点什么,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去劝。一只手想要拍向福伯的后背却悬在半空不能落下。
福伯却猛地抬起头,握住了格莱沙悬空的手。格莱沙一愣,一件硬硬的小物件塞到了他手中。“亚当。”福伯轻声说了一句,眼神让格莱沙浑身一哆嗦。那已不再是福伯,不再是一个暴躁老人的昏黄的眼神,这种犀利,这份力量,只属于那假面之后的乔生?福莱特——福莱特家族的末代子弟!
“乔。我想你不再需要这个实验室了。你的家族现在……”龙渊长老温柔悦耳的声音又在半空中响起,好像情人的手温柔的抚摸,安抚平息一切愤怒和不安。但是,他却没有理解福伯对于这个小楼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玛雅,绝不只是一间陪伴他大半生的实验室
四周突然响起呜呜的低啸声,就像低声的啜泣,从地底深处,透过岩石,透过砖砾,回荡在这个半圆形的大坑中。
福伯的身体轰然倒下,同时在大坑的四个方位同时碎石飞溅开来!四个巨大的原始魔偶破土而出,在地面上没有丝毫停留,带着龙卷风一样的气势直扑半空中的龙渊长老!
坑中的一地砖石都在巨大的牵力之下惨叫着破裂,卷入旋风之中,汇做四根风沙之龙,在由低转高的啸声之中击打在半空中的光球上。
这是福伯从自己的魔偶中抽出了自己的灵魂,控制被埋在地下的四具魔偶,向龙渊长老发出带着生命之怒的最后一击,天地为之变色!连龙渊长老的领域之光都显得黯然失色。
但是,魔巫是不可能和长老对抗的。格莱沙甚至没有来得及抬起头,在他头顶上就爆发出绚烂的彩色火焰,吐出像烟花一样的火星,纷纷扬扬洒满星空。
“蠢货。”哈伯骂道,抬头神往的看向龙渊长老,仍是白色的领域之光守护在他的周围,但是那光核的顶部却抽出一根碗口来粗的光柱,盘旋着绕满龙渊长老的身体。巨大的能量碰撞被龙渊长老引向天空,头顶的空气在压力下被极度的扭曲,折射出七彩的颜色好似极光。满天的星斗似乎都移动了自己的位置,还有流星般的火球从爆炸的中心向天外飞去,缓缓的划过天际。
那是魔偶的碎片,那是福莱特家族的最后一个继承人,乔生?福莱特的灵魂之光闪耀在这片星空下。今夜,不知道附近有多少人会就着这些闪闪的碎片许愿?为了爱情?
格莱沙终于抬起头来,夜空中耀眼的光芒刺的眼睛紧闭,虽然他的表情依然冷然。但是眼角微润的光芒已经出卖了他。
“可惜了。乔,原来你不是这么鲁莽的人啊……”龙渊长老的声音依然悦耳,但在格莱沙现在的心里却像刀子一样。福伯毫无生机的魔偶身体消失在脚下,就像是沉入地下,他的灵魂也应该安眠在这片土地上了吧。终于,和他厮守一生的女人一起。
“长老,对不起……我还没有拿到家族的铭牌……不过那个人马上就回来了。”哈伯深深的埋下自己的头说道。
虽然看不到光茧之中龙渊长老的表情和动作,但是当他犹如实质的眼神扫过时,哈伯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没用的家伙。下面的人,都跟我回去吧。哈伯你就在这里等你的哥哥,我强调,这一次你不会失手,是吧?”龙渊长老说道。
“为什么要跟你走?”格莱沙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长老的地位,对格莱沙这个新丁完全是放屁!
“理由?乔生?福莱特放走了我们魔巫最重要的通缉人物——剑魔!这个理由还不够么?”龙渊长老的声音明显带上了怒气,温柔的嗓音里吐出的字一个一个结结实实的敲打在格莱沙的脑中,“你们何氏家族的人也是同谋!”
剑魔!剑魔是福伯放走的?那个手术关键时刻的灵魂剥离失败,格莱沙和剑魔的身体交换错误,竟然是福伯一手策划的?
格莱沙的脑中,一阵发懵。这时他才想起看手中被福伯所塞的小物件。那正是格莱沙落入藏金水中又析出来的玫瑰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