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沙一拳将领头的魔兵撂倒,虽然手上包了铁拳套,左拳也是疼痛难忍,右臂却仍为刚才刀枪相击之力震得没回过劲来。心道这魔偶的痛觉为何也要做得如此真实,若是神经粗大些岂不是可成不惧疼痛的铁血战士?
然而此刻却不容他再想。数个魔兵转瞬间扑至,忽的一齐发出震天的怒吼,合音如巨浪猛击格莱沙的耳鼓,格莱沙终是未经战阵,不懂得魔兵成队的冲锋时这一断吼的威力,手中柴刀竟然把捏不住掉下去,心中叫糟。当柴刀在手,格莱沙还可以凭借速度的优势寻隙进攻,但若是手中没有兵器,赤手空拳如何去对敌?
格莱沙自是斜斜往下瞄一眼,再伸手去抓柴刀。可就这一转眼向下的功夫,只听见前面扑扑扑如同水泥袋子摔到地上的闷响。再抬眼一看,眼前竟多出一人,刚才扑向自己的六七个魔兵都被击得飞回去好几米!
怪哉!莫不是关圣爷显灵?
“快退到船上!”这时才听到船夫在后面的喊声,小船已经迫到岸边。格莱沙后背一紧,原来是苏强抓住自己,倒拖着跃到船上。
原来刚才苏丹看的真切,适才苏强和格莱沙一左一右掩到前面。带头的魔兵被格莱沙一击倒地,当下十个魔兵分出一大半往格莱沙身上招呼。眼见魔兵近前,越过躺在地上的死人,异变突生!先前插在地上的竹篙突然弹将起来,迎风化成一个人影,正好位于这一队魔兵正中。魔兵猝不及防,这人影出手如风,千手观音般的动作,几个魔兵几乎同时中招,倒飞出去!
而同时苏强那边的几个魔兵也几乎同时身子一软,如同中了魔法一般倒地。苏强连声招呼自己拉上众人,跳上身后的小船。
这时苏丹才看见,船夫的手中握着一个气筒子一般的黑色长金属圆筒。那边被竹篙男击倒的魔兵刚跳起来一个,船夫手中圆筒中射出一道极细的红线,直穿魔兵的眉心。那魔兵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倒地便死。这便是科幻电影中的激光枪?怎么无声无息没有“啾啾”的声音?
这时竹篙男也纵身跳回船上,这小船本就不大,连蓬上都站了人,却不甚摇晃,只感觉身下一动,小船竟然头也不掉过来,就横着往江对面射去。
这时剩下的几个魔兵想要追击,到了河边却畏于船夫手中的武器,终于放弃,抓起地下的同伴尸体,奔回了丛林之中,消失不见。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当然,不包括马云父女,毕竟现在是凡胎,刚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现在才从魔兵的一声吼中反应过来。
格莱沙也明白了刚才挡在自己面前出手的,正是刚才船夫掷出的竹篙。耳边又不禁回响起初入御魔堂时秦队长的话:“在真实的世界里,魔偶的身体是固定的,就是你预设的样子,只有极少数拥有变身模式的魔偶可以变形。而他们无一不是我们的王牌特工。所以,一旦在真实的世界里,战场上遇到会变化身形的人定是魔族无疑,立时格杀,千万不能手软!”
而面前这竹篙,还有船夫究竟是何人?
格莱沙这才仔细打量起来。原来船夫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老,斗笠下只是二十五六岁的面孔,只是不知长期在室外暴晒还是天生的肤色黝黑,猛然看上去还真分不出年龄来。与他相对应的是竹篙化成的男人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却是一身白净,细皮嫩肉的样子,只穿了一条小裤衩,露出身上的部分丝毫不像一个锻炼过的人,金丝眼镜配合那文质彬彬的面孔,几乎就是一个裸奔的知识分子。
这时,船夫向这边的众人递上一块金属牌:“各位辛苦了!我代表北炼堂的弟兄们欢迎你们!”旁边的竹篙男也扭扭捏捏的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牌。苏强见牌大惊:“你是轩辕的人?!”
竹篙男面上却没有自豪的神情,挠着头皮道:“是嘛,咱们以后再说嘛。”——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
这时小船已经靠到对岸。几个人跳上河岸,河滩边却正是刚才隔江相望的镇子。还有几个村妇在江边洗衣洗菜,对着满满一船的怪人竟然熟视无睹。
苏强忍不住心中的诧异,向船夫问道:“怎么能在这常人面前暴露行藏?”
船夫哈哈笑道:“每个堂有每个堂的规矩,因地制宜最重要!这是发展有北炼堂特色的魔巫主义,整个镇子都是咱们堂里的人!”船夫把木船拉到一边沙滩上面晾着,竹篙男就领着众人往镇子里走。
原来这魔偶炼堂分布甚广,在中国的境内就不下五六十处,真就是各有各的活法。像是与御魔堂比邻的北炼堂,与御魔堂就完全是两个风格。御魔堂是建在都市的中心,堂下的众人在白天都有自己的身份,只在夜晚才变成魔偶出没,而堂址更是别出心裁的选在了一个大型服务器虚拟的空间里。这也是因为城市人口密度太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足够的空间。而北炼堂的辖境多是农村乡镇,地广人稀,当然不用为空间犯愁,所以干脆抛却了双层脸皮,直接把魔巫群聚起来居住,形成了自己的群族,当然不用处处担心被识破身份了。况且这里魔族的势力比较薄弱(谁会对这种穷山恶水感兴趣呢?),所以魔巫在这里的生活反而更惬意。现在格莱沙一行来到的地方,就是北炼堂下辖的一个魔巫的村镇,名唤田家沟。自从御魔堂出事,北炼堂也接到指示,接应逃出的魔巫,所以日夜有人在边境上等候,正好撞到了格莱沙一行人,挡退了魔兵。
几个人从御魔堂被破开始逃亡,几天中潜行山地二百里,此刻终于见到友军,连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各找地方倒头便睡。
待到格莱沙再睁眼时,已是第三天的早上,一伸胳膊腿分外沉重,知道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从房间出来一看,自己倒是最晚醒来的一个。像苏丹马婷都是在昨天下午就已经恢复了体力,此刻都围在院子里吃早饭呢,一张大圆桌上人头涌涌。格莱沙大喝一声跳上去,连忙加入了吃喝的行列,最后若不是被苏丹和马云左拉右拽,几乎要把碗筷盘子都生吞下去。
苏强和马云吃完早饭就跟着竹篙男去了北炼堂的总部,还有模有样的驾着一台马路天使——拖拉机。黑船夫又跑来与剩下三人闲聊。互通了姓名,格莱沙才知道那船长就姓田家沟的田,名唤田守义,镇里人都叫他小田。他的父亲就是田家沟的镇长。前日田守义手里拿的激光枪,就是他爸爸的武器。田守义本人也精通水性,那日格莱沙见他纯用脚力控船便也知晓。小田对几个来客颇为热情,大概镇子里一年里也见不到一次生人。只是苏丹这丫头的表情一直不太对劲,对田守义的话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不理不睬。
格莱沙一留上意就奇怪了,这丫头平时也不是这德性啊。难不成昨天我还在睡觉的时候,这两人发生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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