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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告别

方选一睁眼就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腹中实在饥饿,翻了翻冰箱,空了,再找找看没发现零食,这两天一直在外面跑,一直没有时间补充家里粮食库存。

现在算算时间,他才意识到,这仅仅只是穿越来的第三天,但是这三天时间里经历得太多,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下午两点半接班,得去和店长聊聊请假的问题了。

手机上已经有何轩的留言,确定了新歌汇的录制时间,所以对于此事,有必要和店长沟通一下。

从这两天的接触中来看,店长和店长夫人对方选挺好的,大概是年龄相仿,有事情也不藏着掖着。能站在方选立场上想问题,如果真的有好前程,也绝对不会阻拦,这一点,对他是这样,对另外一个员工也是这样。

所以趁着今天周天还算不上很忙,提前说清楚自己要离职的事情,早点交接工作,这样不伤和气。

先随便找了个快餐店解决温饱,然后赶去东海岸咖啡厅。

当他和店长说明来意之后,店长并没有很意外。

“我当然是把你当朋友的,你在我这里干了一年,勤恳踏实。当你那天推门进来说想唱首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走了。”

店长暂时放下了客人,拉着方选在更衣室坐下,对于方选的前途表示了祝福。

如果关系一般,某些离别的话听上去会有一种刻薄的感觉,但是方选能从店长的身上感觉到感慨。

方选在店长这里听到了这一年来的事情,刚刚毕业的方选大兄弟想支撑起李丽的经济来源,所以一毕业就入职了咖啡厅,工资留下很少,其他全部给了李丽,如果没有她,可能方选还能有另外一条路走。

“这两天我就在想啊,真的去拿唱歌吃饭,有没有保障?我记得你大学专业是文学系的,我就自己猜,要是唱歌不行,你也可以给别人写歌嘛。”

“虽然我虚长你几岁,可是这方面我还真是没有了解。”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店长依旧在替方选着想,他忧心着光鲜亮丽背后的危险,也在暗自考虑方选的前途。

方选就简单介绍了一下隋唐乐队和新歌汇的事情,涉及节目机密,没有说得太死,只是说有可能能上。

店长也不懂,只是点头说好。普通人看明星,总感觉云山雾绕虚无缥缈,保守一点的会腹诽不稳定不踏实,不过隋唐确实在废都名声在外,方选这么说,店长还比较认可。

方选最终提议:“我这有几首新歌,还拿捏不准大家会不会喜欢,接下来大概一周时间,我能不能在店里唱唱歌?”

其实两人都明白这话的意思,老板和职工之间的关系能到这个份上,就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方选当然也不会把准备上节目的新歌拿出来唱,基本就是《农夫渔夫》为主,辅以一些还有深刻印象的流行歌曲,算是为咖啡店再送上一份离别前的礼物。

今天大概理顺了一遍,还能有把握完完整整演唱完的大概有五首歌,都是和弦为主,简简单单的歌曲,而且,第二天方选上班的时候,直接从何轩那里带来了电子版文件以及歌曲使用授权书。

店长则找来了一块小黑板,最顶端写着苍劲的粉笔字:今日三首歌。

下面是一片空白,方选走上前去,写上了《农夫渔夫》《南山南》《狗先生》。

三首民谣,三种不同的意境,民谣这东西,抛弃那些形而上的东西,最本质就是你唱的是什么。

当然会有靡靡之音,也会有无病**,但是民谣是有生命力的,是有思考的,就是和听众讲故事,讲一个可能谁都经历过、想象过、向往过或者唾弃过的故事,这个思考来自听众自己,而不是歌曲本身。

两人把黑板摆放在前台,期待着客人落座。

他们设想了很多情况,但是实际上他们遇见的,要比他们两个最坏的设想好一些。

没有人在乎黑板上写的是什么,也没有人询问有关于唱歌的任何问题,都只是点好咖啡交钱落座。

咖啡厅里的每一张桌子都仿佛是一个孤岛。

人们能看见孤岛之外的风景,但是,他们不在乎看见了什么。

咖啡厅全部坐满,无一例外,无人问津。

方选自嘲:“今天这景象大概我以后能看见不少。”

店长悻悻道:“可是你只要唱《农夫渔夫》吸引他们就好了,我对你这首歌有信心。”

方选默默地做出了一个在设想以外的动作,他把黑板撤掉,摆在前台桌子下面。

“平常心啊店长,你是开店的,不是来照顾弟弟的,每个客人选择咖啡厅都有各自的理由,可能就是为了一个安静的场所呢?”

店长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从昨天到刚才,讨论了那么多,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进行不下去。

方选当然也能唱,也有信心能让客人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可是现在细细想来,没有意义。

与其说这样硬生生演唱,都不如下班后拿出半小时跑到大学城附近,对别人不打扰,才是尊重别人。不过这样的情况,倒不算坏事,未必前世能成功的歌现在也能成功,活保人人保活都是有前提条件的,舞台不对,平白努力也枉然。

临下班前,店长告诉方选,明天会有一个新员工入职,让方选不要有心理压力,唱歌只是一个选择,不唱也影响不到生活。

接下来的六天,方选带新人,熟悉咖啡店,录制新歌,认识世界,时间排得非常满。

最后一天,在店长的盛情邀请之下,店长,店长夫人,周哥,新员工小刘和方选齐坐一堂,在咖啡店举行了辞旧迎新的饭局。

方选酩酊大醉。

他弹奏着店长的吉他,唱着自己现在会唱的所有的歌,云云总总得有十几首,引得满堂喝彩,仿佛美好的明天近在眼前。

方选自己,即将登上新歌汇的舞台。

店长已经壮志勃勃准备开分店。

店长夫人在录像。

小周在拿着手机聊天。

小刘目光呆滞的已经醉倒。

在这个夜晚,所有人都保持着对未来的期待。

(第一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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