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宴过后,丁景阳提议检查陆岩的伤势。
饭厅行事不便,一干人去了聆风居。
丁灵琳点好静心的熏香,将聆风居内的纱帘尽数束起,烛灯明亮,宽敞居室的每一隅皆亮堂堂,令人颇感舒适。
陆岩随即宽衣,背部带血的纱布呈现眼前,除去日日替陆岩上药的丁灵琳,其余三人面露惊讶之色。
这几日陆岩精神尚佳,怎知他后背的伤仍旧严重。
“受伤是何时?”
“四日前。”
耳闻陆岩回答,丁景阳心一紧,他取下纱布,骇人伤口触目惊心。
伤口泛出血红的光,霸道横过陆岩原本光洁的肌肤,明明为四日前造成,而今尚渗着血,丝毫未有结痂迹象。
余婉儿与楚云风凑来一瞧,心生对陆岩的担忧。
“岩哥哥,伤为何更严重了?”
“是呀,伤口为何不见好转?”
陆岩摇首解释:“因为并非普通伤口。”
丁景阳沉重叹息:“伤口戾气过重,戾气腐蚀皮肉。”
病因又为戾气,与独孤雪柔的诊断一致。
“劳烦各位挂心,伤会好的。”陆岩拉回敞开的衣襟,脸上挂着抚慰大家的微笑。
凝视他那温暖笑容,丁灵琳期盼他尽早痊愈,径直言请:“阿爹,剑泉山庄的药泉兴许能够洗涤阿岩伤口的戾气,尚希望阿爹用灵草配制创伤药。”
“好,为父答应灵儿。”丁景阳不假思索应允丁灵琳的要求,当即动用剑泉山庄医师。
由于起初所敷药物不适,陆岩暂且将伤口裸.露,穿回薄衫挡挡秋风,丁灵琳怕他受寒,给他添了件大髦,而后携带干净的换洗衣物,步往剑泉山庄最大的药泉。
药泉建于一座巨大的亭子中,白石筑泉沿,黑石铺泉底,泉面阵阵白雾升腾,场景如画似梦。
陆岩高束原本低挽一半的青丝,褪去上半身的外衫,着一亮白里裤入泉而坐,泉水恰好没过胸膛。
药力点点渗进伤口,化成一股暖意顺血液流动,逐渐温润周身的筋脉。
明明时处秋季,身体浸于泉水,晚风吹拂却不觉寒凉,体温反倒攀升了一些。
药泉的药力当真见效快。
忽然袭来倦意,陆岩徐徐闭了双目。
而丁灵琳一直背对他,乖巧地坐于泉畔,赏天幕静静流淌的星河。
夜风吹拂,树影轻摇,虫语低喃。
两刻钟渐渐流逝。
回首时,丁灵琳见陆岩阖着眼眸,面容恬静。
她忽然顽皮,快步跑至陆岩身后,伸出手一戳他的脸颊。
嫩嫩的,颇具弹性。
孰料,这一戳,陆岩睁眼,他仰脸望向丁灵琳,清亮目光陡然跃入眸子,令丁灵琳怦然心动。
丁灵琳虽然心慌,但赶紧抛却羞涩:“阿岩感觉怎样?”
“伤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陆岩星光之下的神色平静如常,他笑着说,“灵琳且背过身,我需要穿衣。”
丁灵琳随即转身迈远几步,陆岩自药泉抽身,撩起泉畔备好的干净衣袍,快速穿戴整齐。
“我好了,灵琳可以过来。”
心湖漾开欣喜的涟漪,丁灵琳欢乐地驻足陆岩跟前:“阿岩明日能否随我去个地方?”
陆岩笑笑颔首:“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