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陆岩歇下,丁灵琳方掩门离开他的寝室。
独孤雪柔于行廊处静静等待着,用手臂环着倒掉热水的木盆,里边盛着清理伤口余下的、沾着血迹的毛帕与纱布。
“雪柔姐,抱歉,劳烦你了。”丁灵琳连忙接过木盆,决定自己清理需要丢弃的东西。
“灵琳哪门子的客气话?你与陆岩皆为我的好友。”独孤雪柔体贴地减轻她的心内的负担。
半晌,前厅的楚云风与余婉儿跑来探听情况——
“灵琳姐,岩哥哥好些没?”
“小岩岩的伤口怎样了?”
“雪柔姐已经将伤口处理好,只是阿岩太累,歇下了。”
闻言,大家感觉踏实许多。
独孤雪柔见势替丁灵琳解围:“即便灵琳今日毒瘾未发,但是她遭怪物围攻,得好好休息,大家尚是静待敌人伏法的好消息吧。”
“对对对,”跨步至丁灵琳身后,余婉儿捏捏她的肩膀,“灵琳姐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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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凌与宫万雪仍然留处翠竹林,受唐雨情指引,寻到了荊棘丛后的洞穴。
他们赶到时,洞穴门已经打开。
何凌与宫万雪举起火把朝里行,未曾料想,洞门不起眼,洞室却十分大。
洞角遗弃着各样干枯的药草,起桌椅功用的石板放置了大小各异的炉鼎。
洞穴更深处,可见一个地牢,铁栅栏内铺满干稻草,稻草上沾着一摊摊浓稠的暗绿液体。
宫万雪与何凌相视一眼,默不作声,屏息继续探查。
洞内愈来愈阴暗,倘若无火把照明,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耳畔,是崖壁滴水之音。
到达洞穴最尽头,一束月光穿透洞穴顶端的缝隙照入,依稀能见一抹人影——
那人身披巨大斗篷,落漠地倚靠着墙角,身侧是几个七倒八歪的酒壶。
“你为何人?”何凌厉声质问,拔出腰间佩刀。
刀锋映照月华,反射的亮光令那人抬手遮脸。
“我?”他撩开斗篷的大帽,露出神情颓然的面容——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你们何需知晓?”
“你乃何许人?”宫万雪眸光凝聚,面带威逼之色。
“万堂庄林别袭少主的副手。”男子扭扭脖子,关节碰触,发出“嘎嘎”声。
“林别袭副手?”何凌疑惑。
“呵呵,正是我练制出血偶,怎知,那些中年男子体弱得很,轻易便被尽数歼灭……”男子弯下腰捡酒壶,将酒壶朝嘴一倒,壶中酒却被饮尽,便将它随意扔掉,脚步踉跄着癫笑。
宫万雪持萧朝男子肩头打了一记,男子捂肩,吃痛地发出闷哼。
“可是你传信陆岩,约他来竹林,放出血偶,伤了他!”宫万雪语调冰冷。
孰料,男子笑得更为肆意疯狂:“血偶戾气极重,被其所伤,伤口难以恢复,而今血偶尽死,我的目的达成,回万堂庄是死,被押往监牢同样是死,尚不如自行了断!”
男子掌内突现一柄匕首,他狠厉捅入自己的心脏。
“林别袭……不是好人……”
他口吐鲜血,倒地抽搐半晌再无动静。
何凌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消逝。
宫万雪实为震惊:“真相竟是如此。”
一团红光蓦然闪动,何凌拨开男子的衣襟,发现一个质似水晶的红色圆球。
见状,宫万雪半跪于地,扯下拴住红色圆球的黑绳,持于眼前端详:“岩弟一直寻着的血魔石。”
话音落下,洞内归复平静,滴水之音断续奏响。
调查的罪人,因其自裁——似乎落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