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深人静,狗吠陋巷。
前一秒尚高挂天幕的弯月,后一秒被流云遮去,少了月光的照明,街道又显得阴森了几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青年更夫敲着手中铜锣,行于黑漆漆的街道。
阴风蓦然袭来,他忽觉脊背发凉,顿时打了个寒战。
“奇怪……怎觉今夜的市集阴森了些,莫非有不干净的东西?”
嘀咕间,风又起,几颗沙粒跑进眼里,青年更夫抬手抹了抹。
待视线清晰,他竟发现不远处站着几个黑衣人,黑衣人的包围圈中躺着四五个昏迷的青年男子。
那、那不是黄大娘的儿子……小黎吗!
青年更夫险些喊出口,所幸他赶忙捂紧自己的嘴。
其间定有蹊跷,得找何捕头!
青年更夫思索间,调头欲跑,孰料方转身,便对上身后黑衣人的脸,他顿时双腿一软,吓得跌坐在地。
“你看到了什么?”黑衣人逼近青年更夫,冷冰冰质问,嗓音低沉嘶哑。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青年更夫倾刻冒出一身冷汗,脚步不断往后挪。
他觉得眼前的人像极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随时能够了结他这一条小命。
“饶命……饶命呀……”他的双眸盛满恐慌,声音亦发颤。
“乖乖随我回去,给你多做几天人。”
伸来的手掐住青年更夫的喉咙,青年更夫只觉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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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仙来镇依然平静。
秋日长空,一碧如洗,几缕游云懒洋洋飘浮。
集市中的人群熙熙攘攘。
“老板,此簪多少银子?”一只玉手执起摊档的白莲玉簪。
摊贩老板看向买簪女子,笑着回应:“一两银子。”
独孤雪柔正欲掏钱袋,一名男子却抢先朝摊贩老板递出银子,而后白莲玉簪被他取走了。
正疑惑的独孤雪柔抬首,入目是宫万雪的笑颜。
宫万雪倾身靠近,将手中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髻,满意地审视一番:“此簪适合你。”
如此亲密之举,独孤雪柔未感羞涩,她任由喜悦跃上唇角,化成一抹温柔的笑意。
“真巧,能够再次遇见万雪。”
“刚办完事,便想回仙来镇瞧瞧你,最近可好?”
两人并肩而行,一面闲谈,一面行往独孤府。
“万雪离开仙来镇后去了何处?”
宫万雪抬眸,望向独孤雪柔的眉目:“去解决与某些人的江湖恩怨。”
闻言,独孤雪柔的心蓦然一慌,平日从容淡定的她面露异色:“江湖恩怨?”
微怔,宫万雪风轻云淡笑笑,似乎已经将险恶的遭遇抛至云霄之外:“虽言江湖险恶,但我一直明白如何保护自己。”
话至此处,止住了。
倘若雪柔再添一句“毋需担心”,该多好。
宫万雪失望缄默。
即便听不到,想想,亦挺好。
他唯有另起话题:“前面有个茶棚,且去饮壶茶,歇息歇息。”
……
朴素的茶棚里,坐了不少劳作归来的农夫。
如此简陋的茶棚,未曾意料到是缘分的再续之地。
宫万雪与独孤雪柔撞见陆岩一干人。
故人相逢,既诧异又欢喜。
面对久别数载的丁灵琳,宫万雪下意识唤道:“小灵?”
丁灵琳满脸意外:“万雪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