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岁月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光掠影般闪过,,刹那间,所有的一切又都归于沉寂,眼前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我这是死了么?”
任飞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有些茫然,如果说自己死了,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如果说自己活着,可眼前为什么会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茫然间,他想挪动一下身体,可猛然间发现,自己竟无法移动,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活动,这让任飞的心猛地一沉,这是真的死了么?
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挣扎,越挣扎越感到无力,一种深深的绝望在心底油然而生。又不知过了多久,在他要完全放弃挣扎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两道光线,好似黑暗的世界裂开了两条缝隙。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任飞调动浑身的力气想去触摸那两条光线,但身体像被禁锢了一样,还是一动不能动。
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
任飞心中黯然:“我不过才十六岁,就要这样死去了么?”
……
但他又转念一想:“不对,我才十六岁,我没有得过重病,也没有遭遇致命的危险,怎么就会死去呢?”
突然他明悟了过来,不禁暗骂了一句:“我他妈的是在睡觉,什么死不死的。”
明白了自己的状态之后,他自然而然的也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他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怎么说,刚才那种死亡的感觉还是非常的恐怖的。虽然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还是惊出了一声冷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不禁感慨:活着真好。
心道:既然还活着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那就赶紧起床吧,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可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却愕然的发觉,自己的身体无比的滞涩,像是身体生锈了,或者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身体。他不禁又暗骂了一句:“这他妈的怎么说的,睡了一觉,差点把自己睡成了僵尸。”
任飞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吃力的坐了起来,抬起双手握了握拳头,感觉就连自己的手指关节都有些不灵活了,这可是自己用了十六年的手啊,怎么一朝醒来,就不灵便了,这是要瘫痪的节奏吗?
这一连串的意外情况,让任飞不禁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睡的这一觉,却诧异的发现,梦中闪现的那些画面,至今历历在目,清晰无比,都好似亲身经历一般,按理说做过的梦是很难记得清楚的,就算记住了一些,也只是一些零散的模糊的片段才是,而自己的这个梦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对于梦境的内容,他是越回想越觉得离奇,回想到最后他更是感到莫名的震惊,但意识到那只不过是一个梦,又不禁苦笑摇头,自嘲的说到:“我是想丹药想魔怔了么,我竟然梦到自己成了丹道大家,我还真是敢梦…”
说起来,今天应该是任飞期待的好日子,因为擎云宗会在今天发放月饷,所谓月饷就是一颗淬体丹药和一些银钱,按照往常,任飞应该高兴才是,但他却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厌恶感,说是对那点月饷感到厌恶,并不准确,应该说是对自己的那种期待而感到厌恶。
任飞对自己产生的这种情绪,感到一阵的郁闷,似乎一直以来自己唯一的一点盼头,都被自己打击没了,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索性把那种郁闷的情绪抛诸脑后,然后托着僵硬的身体下了床。
然而当他站在床前,看着凌乱不堪的房间,却又是一阵莫名的厌恶,任飞都感觉自己快疯掉了,于是他大喊了一声:“我他吗的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首先没人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叫喊,因为他住的这个地方平时就少有人来,可以说这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而任飞也快成了一个被遗忘的人。
任飞也算是出身于一个很有实力的家族,任家在寒阳城的众多家族中能够位列前三,而且任飞的父亲任重山还是任家的当代家主,按说有这样的背景,任飞应该有不错的前景和境遇才是,然而事实却不是那么回事,这要从任飞的母亲苏巧云说起。
苏巧云仅仅是任重山上位前的贴身侍女,在任重山成为家主之前和她有了逾越之举,之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时正赶上任重山接任家主之位,任飞的爷爷,也就是任家上一代家主,为了儿子任重山能够继承家主之位,迫于家族内部的压力,强行把已经怀有身孕的苏巧云逐出了任家。任重山觉得亏欠了苏巧云,于是暗中为苏巧云置办了一套房产将她安顿下来。
在这狗血的剧情之后,悲催的任飞也就降生了。
对于任飞的出生,任重山还是非常兴奋的,虽然不能名正言顺的来看望这母子,但是只要有机会,就会暗中来探视,一来是因为愧疚,二来是因为有了儿子,虽然不能给个名分,但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骨肉。
后来,任重山娶了正房,又跟几个家族势力联姻,添了几个偏房,任重山也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这对母子了。更加悲催的是,任家主母和几个妾室得知了苏巧云的存在,然后更加狗血的剧情拉开了帷幕,(此处省略十万八千个字,各位脑洞洞主,可尽情脑补…,但猪脚挥泪央求,请各位脑下留情,不要太狗血云云…),总之一句话,女人们的恶毒被淋漓尽致的挥洒在了苏巧云母子的身上。最终任重山得知了苏巧云母子的凄惨遭遇,但碍于正房和几个妾室的家族背景,他也只能徒叹奈何,对自己的几个女人也只是苛责几句,而不敢做出实质性的惩罚,事后只能偷偷的跑去安慰苏巧云。苏巧云也知道任重山毕竟是一个强大家族的家主,他为了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很不错了,自己虽然受点委屈也没什么,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于是她央求任重山将任飞送出寒阳城,寻一个合适的去处,起码不用再忍受屈辱。任重山愧疚之下托人将十四岁的任飞送到了擎云宗。
但这并没有让任飞的人生就此得到改观。
擎云宗,坤州地界的一个二流宗门,虽然只是个二流宗门但它却有上千年的历史,百年前还曾盛极一时,位居坤州顶级宗门之列,虽然近百年没落了,但招收弟子还是有规矩的。
任飞来擎云宗之前,也曾在任重山偶尔的指点下修行过,还得到了任重山私下支持的一点修炼资源,十四岁时堪堪达到了炼体二重,也算是达到了擎云宗入门的门槛,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成了擎云宗的正式弟子。
擎云宗还要求,新入门的弟子必须在一年内达到炼体四重,如果达不到要求,要么自愿退出宗门,要么在宗门做个挂名弟子,为宗门做一些杂务,每个月还能领取一点月饷。成为挂名弟子,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如果哪一天你觉得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去接受相应的考验,只要通过了考验还是可以成为正式弟子的。
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过系统深入的指导,也没有充足的资源支持,致使任飞的根基非常薄弱,在进入擎云宗之后他拼了小命的修炼,一年的时间也只不过提升了一重修为,达到了炼体三重,所以他没能成为擎云宗的正式弟子。
为了不再回到那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担心和失望,他想再努力一下,于是他留下来成了擎云宗的挂名弟子,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个打杂的。
成为挂名弟子之后,任飞就被宗门安排到这里看守菜园子,在这里,除了每日检查一下菜园,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去那些开放的场所,看别的弟子修炼,然后期待着发放月饷的日子,每当拿到月饷之后,他会兴高采烈的服下月饷中的那颗丹药,修炼三五日,然后又跑去看别的弟子修炼,同时期待着下次发放月饷的日子,就这样循环往复的过了一年多。
就在昨日,任飞到宗门外的集镇上购置生活用品,往回走的时候顺便去买了两个包子,他买完包子就要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一个邋遢的老者拦下一个路人说到:“这位大人,如果能给我买两个包子,老朽必当重谢”。那路人见到老者邋遢的样子,嫌弃的说到:“哪里来的老叫花子,滚一边去,别挡着老子的路。”老者求了一个人不成又去求其他的路人,可是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看着老者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饿了好几天了,任飞心想不就是两个包子吗,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这个老者来说也许是可以救命的,于是他主动把两个包子送给了老者,老者颤颤巍巍的接过两个包子,一顿的千恩万谢。任飞只是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却听那老者喊道:“小兄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