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我睁开眼第一时间看见赵叔两只通红的眼睛在看着我。我一下翻坐起来吐出好多水。
吐完后我才发现我们此时在一条河边上,远处还有好些羊在草地上吃草。慢慢的我终于记起了所有的事情。
“师父?”我看向赵叔。赵叔咬紧牙关冲我点了点头,“你师父轰开缝隙之后就引爆了灵气于那人男人同归于尽了!”
赵叔坐在地上泪如雨下,双手紧紧的抓着地上露出的石头,指甲都劈开了。赵叔仰天大吼:“谢哥!”
我实在是难以承受,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我晕倒之后,赵叔发射了一颗信号弹,白姨看到之后也立刻动身前往这里,到来看到这个场景也是泪如雨下。
我还在H拉尔,我没有走。我想着在这里能离师父近点。我租了个房子,整日饮酒度日。我每次喝醉了都看向师父陨落的那个方向。我后来也再进去过,但走了没多久就发现前面都坍塌了,根本无法前进。我又顺着我们出来的那条河一路找寻,但找到最后都没有发现暗河。我也只能作罢。师父自爆灵气,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而那句“若有来世,我还想当你师父”也成了我听到的师父的最后一句话。
赵叔跟白姨还有陈爷爷先行一步回到了北J处理后事,而我执意不走,他们最后也妥协了。
一个多月以来,我每天就是喝酒喝酒,心中实在太过痛苦,我时时刻刻都想起与师父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但我还在,师父却不在了。我很想哭,但实在是没有眼泪了。
这天,我如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而手中是高度数的烈酒。
突然一阵敲门声惊扰到了我,我丝毫不关心来的人是谁。我如行尸走肉的过去开了门。开门后我楞了一下,是雨馨。算起来也有三年没见了,这丫头把头发又染成了黑色。但我也仅仅是楞了一下,又回到沙发上躺下。
“师哥,你不能再这样了,你要振作啊!”雨馨来到我跟前,眼中闪着泪光说道。奈何我心如死灰,实在不想回应她。
雨馨抓过我手里的酒,仰头灌了好大几口!那可是高度数的烈酒!“你不是要喝酒吗?我跟你喝!”
我跟雨馨轮流灌着烈酒,直到最后雨馨抓着我的衣领大吼道:“就你这副样子,你根本不配当谢师父的徒弟!你看看你的样子!谢师父不惜性命也为了让你能活着出来!你出来后就是这个样子吗!你让谢师父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安息!我师父!王叔!陈爷爷!他们就没你难过吗?!但他们还是强忍着痛苦处理着该处理的事情!你再看看你!你往这一躲只会喝酒!你不配当谢师父的徒弟!你也不配当我师哥!”
雨馨把我往沙发上一扔,而我听着这些话,泪水又一次的落下。雨馨把我骂醒了。
我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一夜,而雨馨也陪着我坐了一夜。
当阳光穿过窗户照到我脸上的时候,我也做好了觉悟。我不能在如此颓废下去了。
我先准备了卸去易容的解药,然后把它们按照小严交代的混合在了一起,再配上清水洗去了我带了一年的‘面具’。
我看着镜子中原本我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心疼。脸上明显的比以前消瘦的多。我好好的收拾了一下,最后看着镜子中的我,有些事情不能逃避!
我来到雨馨跟前,雨馨还在睡着。我没有打扰她。我小心翼翼的开始收拾起了房子。看着满地的酒瓶和烟头,我难以想象我这么多天是怎么过来的。
我收拾好了以后,雨馨也醒过来。看着我的样子,喜极而泣,“这才是师哥应该有的样子!”
我用师父留给我的钱,在H伦贝尔给师父立了一个非常气派的衣冠冢。地点是陈爷爷亲自选的。我站在师父的衣冠冢前,对着来磕头的人一一回谢,张文正,李全园,小严都来过。
师父留给我的钱还剩下不少,我拿出一些捐了出去,剩下的我统统交给了白姨。我最后来到我们那天下去的地方,大坑已经被填上了。我跪到大坑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做完这些,我跟雨馨回到了北J。
回到北J我首先看见了白姨,白姨比起在H拉尔的时候更加的憔悴了。白姨带着我来到离部门不远的一处公寓,还交给我一把钥匙。我知道,这里应该是师父平时住的地方。
我打开门进到里面。房间里没有多少家具,很简朴。看样子应该很长时间没有打扫了,家具上面都落了一些灰尘。
我走到茶几前,茶几上放着一封信。我拿起看了看,封面上写着吾徒亲启!
我颤抖着坐到沙发上打开了信封,上面是用漂亮的楷书写的。我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
徒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不在了。自从知道那半部紫气阴阳决的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次可能也真的到大限了。而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闭关了两年,自知突破无望,于是就想着在最后的一年中带你在红尘中走一年。我出关的时候第一时间看见你,你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心魔已经出现在你心中,我实在想不到我徒弟为什么会有心魔,这都怪师父平时没有与你沟通太多,以至于没能正确的引导你,这是为师的失责。但好在你最后即时悔悟,战胜了心魔。就凭这一点我永远为你骄傲!
你能在这一年中能感悟到那些,说明我的辛苦没有白费,也让我觉得欣慰。我不求你能成仙问道,我只想让你的心性和思想能高人一等,你也做到了!你的人生也才刚开始,未来还会有很多的挫折和感动,慢慢体会。不要以为师父不在了修行就结束了,并没有。我们每个人到最后都在修行,也记着永远要对万物有敬畏和感激之情。我相信以你现在的心态即使未来面对困难也一定会克服的。
我是个孤儿,一开始的那个老婆婆捡到了我视我为亲人,也是她教会我做人的基础。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再后来陈局把我带了回去,陈局又视我为己出。在我迷茫的时候为我指引方向,虽然他不是我父亲,但更甚父亲!后来我收了你,我也想着能正确的引导你,但我实在无奈,不能时常的陪在你身边。希望你能谅解师父。
我不知道我这次能不能带出那半部紫气阴阳决,能带出最好,带不出的话我也不强求了。嗯...如果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候我一定会保证你安全的离去。要是老天眷顾的话,你带出紫气阴阳决之后的话,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我但求你平平安安的就好。紫气阴阳决一直是我多年的一个执念,我不得不做。
说到这,其实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我交出了我手中的半部紫气阴阳决来换你脱离这个圈子。以后你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也可以了,可以去往任何地方。圈子里的人也不会再向你寻仇。其实,有时候当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以后少喝点酒,注意自己的身体。嗯...就到这吧,我还得去给你准备解酒的药,你啊...
如果有来世的话,我还想再尽到我做为师父的责任。
师父 谢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