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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父女情仇-疗伤

话说岳小月在泰安客栈门口,豁出性命以伞骨射杀几名瘸子,千钧一发之际被神秘人带走之后便昏迷不醒。沉睡了不知多少时日,浑身冰冷刺骨,耳旁隐隐听到笛声婉转悠扬,脑海之中全是望月亭中母亲凄苦可怜的幻影。

那笛声悠悠绵长,仿佛携带着无穷的劲力将自己从死亡边境拖拽回来,终于在无数次的挣扎之后,睁开双眼却发现处身汹涌波涛之中,四面滚滚激流向着自己奔涌而来,远处岸上一个修长的身影,双手握笛轻轻吹送。

笛声如此委婉动听,小月奋尽每一丝力气朝着岸上游去,口中大声呼喊着“娘亲,娘亲!”等靠近一看,那吹笛之人压根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名年约四十身着素白衣卦的中年男子。

“丘山为岳,绵延不灭……”那男子娓娓吟诵,小月看他外貌长相,回想彗星帮黄尹春与温丽水二人口中描述,确信此人竟然是生父岳天华,激动与愤怒瞬间占据整个身心,于是不顾一切用尽全力,身在水中朝着岳天华隔空拼命一掌袭来,口中骂道:“岳天华,拿命来……”。

所有内力完全汇聚于这一掌之上,周身卷起数丈水花,岳天华身在高处岸上,看着漫天水花席卷而来,身子轻轻跃起,口中几声笛声轻轻吹出,万道水花在距离身旁不远处临危受命纷纷坠落,然后拍打在岸边的岩石之上,再回退到湖水当中。

小月一掌击出之后,整个身体软软漂浮于水面之上,再一次昏睡过去。岳天华从岸上跃起,落于水面之上,从水中拽出小月,然后朝着岸上飞驰而去。

再一次醒来,后背汩汩暖流顺着周身穴道流走,源源不断的内力从身后注入了自己的体内。小月回首一看,岳天华正在拼尽全力给自己疗伤,额头全是汗水。

小月宁死也不想领他这份情,于是鼓足内力与之对抗,几次尝试始终被岳天华浑厚的内劲给压了回来,最终干脆不再抵抗,双手撑地跃起,离开岳天华内力的控制。岳天华不防小月如此绝决,内力一个收势不住,朝着双掌狂泻而出,小月原处的位置被击个粉碎,自身也涌出了一口鲜血。

看着小月朝着远处飞驰而去,岳天华顾不得调息片刻飞身跟上,口中言道:“岳小月,你身上的伤尚未痊愈,给我回来……”小月看他追了上来,停止了前行反而陡转身躯,双掌朝着岳天华袭击而来,口中大声嚷道:“我不要你惺惺作态,不要你假慈悲,我要报仇,我要为我娘亲报仇!”

嘴里说着,双掌噼里啪啦地落在岳天华胸口。二人身在半空,岳天华隔空施为,一面承受小月疯狂的攻击,一面以内力给小月疗伤,口角鲜血如泉水一般奔涌而出。饶是小月久伤未愈,但每一掌力道都不可小觑,岳天华心想如此下去定不是办法,过不了多久非得命丧小月之手不可。

万般无奈之下,岳天华停止了给小月疗伤,落到地面茅屋之外,小月穷追不舍,岳天华突然转身双掌运气,左掌朝着小月击打而来,一股阴柔的内力袭来,瞬间封住小月全身令她不得动弹,右掌朝着水面一抓一取,小月魂都吓没了,只见一股水柱顺着他的手势朝着自己袭击而来。

在岳天华左掌那股阴柔的内劲之下,小月毫无抵抗余地,看着一条巨大的水珠从水面卷积跃起飞向自己,长长的水柱成彩虹的形状,先头的水花已经到来,朝着头顶上方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

整条水柱凝而不散,加上岳天华左手源源不断的阴冷内力,很快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将小月牢牢困于其中。睁着双眼,看着冰层越来越后,浑身一股冰冷的气息令自己有些窒息,再一看岳天华,只见他缓缓收回双掌,口角还流着血丝。

隔着冰层,岳天华开口言道:“小月,用你的青笛对抗这股寒气,不然你挨不住的!”说完,也不管小月听不听,径自打坐调息去了。

小月手中紧紧握住青笛,那贴着身子的厚厚冰层,很快让她瑟瑟发抖,即便使用内力抵抗也坚持不了多久,每一寸肌肤都那么冰冷刺骨。

顾不得其他,小月此时别无他法,将内息注入青笛,很快发现身子和青笛温度比周身的冰层还要低,可慢慢地竟然没有了冰冷刺骨的感觉。那冰层越来越厚,周身却有了丝丝的暖意,一种难以置信的景象出现了,青笛与小月产生了感应,竟然源源不断地从冰层之中吸收着热量。

时间慢慢过去,小月感觉周身有了奇异的变化,虽然处于冰层之中不得动弹,而内息却是少有的顺畅。再一看冰层外打坐调息的岳天华,竟然周身都起了一层冰霜,四周的石头之上慢慢结上了薄薄的冰块,几株矮小的灌木枝叶之上,竟然也结起了的冰晶。

如此神奇的景象,小月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下去,冰层越来越厚,那岂不是更加难以脱身出去,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岳天华调息完毕站起身来,隔着冰层看着女儿,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之后口中言道:“适可而止,不可毫无节制地修炼下去,我助你出来!”说着,身子陀螺一般绕着小月四周的冰块急速旋转,很快就旋起一股龙卷风。

那风速越来越急,外围的冰层逐渐风蚀脱落,慢慢地接触到小月的身子。小月看着岳天华如此惊世骇俗的功夫,内心到吸一口凉气:“自己要找他报仇,谈何容易?”

岳天华身形渐渐慢了下来,小月突然挣破最后的冰层,双掌朝着他袭来,防不胜防便重重击在他的胸口。身子急速后退,小月再一次穷追不舍,最后无奈之下双手再一次摆出刚才围困小月的姿势,小月连忙躲避,不防岳天华只是一个虚招,找准时机之后脱离小月的攻击朝着远方飞窜而去。

转眼功夫,岳天华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只是回荡着那句“丘山为岳,绵延不灭……”

小月看着远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自己也累得不堪其负,落于地面之上赶快打坐调息。片刻之后身上已恢复了七八成力道,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间茅草小屋坐落于岸边乱石之中,前方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山林,再无其他。

小月走入小屋,里面布置俭朴,备有许多吃食酒水,两张接地的床铺几乎占据了大半的面积,床铺之上留有书信一封,一看便知道是岳天华所留。小月拿起书信,攥在手中,却迟迟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身上的伤好了差不多了,可内心对岳天华却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一心只想杀了他给母亲讨回一个公道。小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到此处已经多少时日。

看到岳天华留下的东西,内心总是难以抑制满腔怒火,于是青笛祭起,身子也缓缓升入半空,然后鼓足劲力,朝着小屋四周一划,一条明晃晃地火焰绕过小屋四周,瞬间点燃了小屋四面的茅草,顷刻功夫便将这小屋付之一炬。熊熊火光袅袅青烟,只有如此方能泄了心头之恨。

伤势痊愈之后,小月不知道该去哪里。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分不清自己从哪里来,该从哪里去,于是呆在那里过了两天两夜。最后终于将岳天华留下的书信拆开,细细看了起来。

“吾女小月,为父天华数月前望月亭中,惊见汝之归来,实在百感交集,数次喜极而泣。一路跟随于泰安客栈,生死瞬间救你于危难之下,未曾想吾女竟记恨为父如此之深。为父倾尽毕生所学,厉时三月有余最终苍天不负,助你从生死边缘归来。为父料想近日吾之爱女定然醒来,也料想吾女仇恨至深,万般无奈之下,留此书信,盼你一阅。”

小月双手紧紧地捏着那页信纸,继续往下看去。

“二十年前家道突变,为父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你托付他人,其无奈苦楚实属一言难尽,今吾女安好,实为为父平生最大幸事。你现在虽然万般记恨于我,而为父始终问心无愧,终有一日,你当了解为父的无奈与苦衷。”

小月内心冷冷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无奈与苦衷,一个简简单单的无奈与苦衷,就想把这二十年的恩怨一笔勾销吗?岳天华,你真能做到问心无愧吗?”

继续看信的最后几行,上面写道:“为父深深期盼女儿承欢膝下,能度一日天伦此生也再无遗憾。倘若小月定要取为父性命方能了却心中仇怨,据此西面百里,有古宅一座,为父在此静候十日以成全女儿心愿!”

“西面百里之外,古宅……”小月站起身来,跃离地面腾空向西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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