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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复仇-拜访望月亭

回到屋中,穆玄把小月放下,给她服了师傅的药丸,然后再一次取过小碗,放了一小碗血出来。此时屋中就他们两人,小月静静地看着,直到穆玄把血端到她嘴边,她才开口说道:“小玄子,我好怕,你知道吗?我怕我活不过今天了。”

穆玄把碗放下,取出手绢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月师傅,你放心,但凡有小玄子在,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的!”

小月脸上凄惨地一笑,言道:“我相信你小玄子,能认识你是我的福气。穆氏山庄我对你家人无礼,又欺骗了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现在还记恨我吗?”

穆玄爽朗一笑,言道:“小月师傅说笑呢,我再也不会记恨小月师傅了,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小月点了点头,脸上带过一些放心的微笑,之后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言道:“小玄子,这两天难为你了,小月师傅还要再难为你几天。我怕我坚持不下去,我怕我随时可能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但是这几天我绝对不能死,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让我就这么死去,答应小月师傅!”

穆玄内心突然很难过,小月为何这么说,她究竟在想什么,小月睁着双眼看着他,他诚恳地言道:“小月师傅,不管什么时候,你的吩咐小玄子一定都会去办,你的话小玄子一定听,你永远放心。”

小月言道:“我现在有两个心愿,第一个是我必须去望月亭看看,求证一些事情;第二件,我要你帮我找到当年欺凌岳夫人的无赖,杀了他们。这两件事没有办完之前,我决定不能先死去。”

穆玄看着小月,天真无邪的小月师傅,此刻竟然性情大变,说出此番决绝的言语,穆玄如何能拂逆她的意思,于是说道:“你放心吧小月师傅,我一定陪着你做每一件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小月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喂我喝‘药’吧!”穆玄内心有些莫名的哀伤,却又感觉无力抗拒,不过小月主动要喝“药”,毕竟不是坏事,于是立马给他端上送到唇边,小月一口气喝光,穆玄赶快给她递上茶水,喂她喝了几口。

当日在彗星帮内,辛艺和父母极尽所能将穆玄和小月照顾得妥妥帖贴,吃住自然不在话下,更主要的是各类名贵药材和滋补膳食,让穆玄大开眼界。然而小月一直精神不佳,躺着沉沉睡去,梦靥之中总是呼喊着“娘亲,娘亲”,穆玄寸步不离其左右,只是在小月睡着的时候,抽空写了一封信,请辛艺托人送回青龙门,如此二人青龙门弟子的身份对于辛艺来说也不再是什么秘密!

第二日一大早,彗星帮中聚集了大批的郎中待命,穆玄彻夜守候小月身旁,困了只能靠在桌子旁边休息片刻,辛艺已然知道他的脾气,只是给他送去了被子供他夜里防寒,不过多阻拦他。

小月醒来之时,穆玄还趴在桌子之上,不过小月一声轻轻的咳嗽立马便把他惊醒了。招呼小月起来之后,辛艺立马来请二人过去,之后便是各位郎中轮流给小月把脉看病。

穆玄和小月内心感激彗星帮上下的盛情,不忍拂逆他们的一片心意,两人一直配合这些郎中待到正午。结局早已料到,小月和穆玄也都很淡然,每一位郎中说完“抱歉”之后,二人也只是淡然一笑,好生谢过他们。忙了一上午,穆玄向黄尹春和温丽水临时告别,说明缘由之后带着小月驾车出去了。

辛艺一心要陪二人出去,但是父母极力反对,因为黄尹春和温丽水内心断定,小月命不久也,是该留点时间给两个年轻人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看着二人萧索的背影,一群人送别至门口,临时的分别恍如今生无缘再见一般,让人内心透着心酸与不忍。

缓缓驾着马车,一对年轻的男女相互依偎走在林荫小道之上,没有说话,就安静地赶着马车慢慢走着,马蹄声声和着二人的心跳之声,仿佛整个世界早已经静止下来。此时,二人心中都有一种不言而喻地心声能被彼此感知,多么希望这条小路永无尽头,就这样慢悠悠地走下去。

前方,就是望月亭,望月亭中望月女,桃花海中桃花仙,如果那个女人的身份真如他们所想,小月和穆玄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一现实?

路到尽头,二人下车一看,果如岳天华诗中所言,四面万顷桃林映衬着一个别致的小亭,抱着小月轻轻踏上石阶,每走一步心跳都不停地在加快。四根石柱撑起一个元宝形状的圆顶,小亭虽美却四面无遮无阻,夏不能挡风冬不能避雨。四根石柱之上分别用剑刻下两句诗词,合起来正好是温丽水壁画上面所书。

“望月亭中望晓月,思女楼兰思女归。日复一日年复年,青丝成雪谁人怜。”

“万倾桃花一亭高,风吹落红漫天飘。零落成泥染尽尘,绝代风华世间消。”

此时二人驻立望月亭中思绪飘飞,穿过岁月的万道阴霾,看到一个风华绝代的清丽女子,独自苦守于望月亭中,静静地等待女儿的归来。春去秋来,红颜褪尽青丝成雪。冷眼看世界,春风拂来卷积了漫天的桃花,纷纷扬扬四处飘散。花瓣落入林中,风吹雨淋染红了地上的尘土,如同那女人的生命,于最繁华的时间邹然飘落,零落成泥香消玉殒。

二人静静坐在亭中,闭上双眼倾听耳旁的微风,感触这望月亭的一点一滴,许久许久。

小月突然睁开眼睛,对着穆玄说道:“小玄子你知道吗?其实昨日温前辈跟我们说望月亭中那个女人的事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断定她是我的娘亲了!”穆玄吃惊地看着小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月凄惨地一笑,继续说道:“记得爷爷跟我说过,我的父母都是当世无双的大英雄奇女子,我出世之时天降七日甘霖,而我则命中注定与父母无缘,今世难能一见!”

穆玄静静地听着,小月缓了缓继续说道:“小时候跟随爷爷走遍大江南北,虽然爷爷刻意隐瞒关于我父母的事情,但伴随我慢慢长大,偶尔还是洞悉了一些有关我父母的往事!”

穆玄开口说道:“会是巧合吗?”小月冷冷地笑了一声,言道:“岳小月,岳天华,望月亭中望晓月,小玄子,就凭这些难道还不能断定吗?”

穆玄无言以对,小月接着说道:“想想也可笑,这些年我慢慢都习惯一个人过清幽宁静的日子了,无缘就无缘吧,只要他们安好,即便天各一方我也无牵无挂,而现在……”

穆玄看着小月,只见她面无血色,没有任何表情,说话至此突然停止了。以前小月会哭会流泪,今天为何如此安静呢?穆玄心急如焚却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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