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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三十章 暮婉仪之死

进入晓霞药店,看得满店狼藉,各类中草药坛坛罐罐摔了一地,桌椅板凳折损得七零八落。晓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柜台后面,暮婉仪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嘴角流出血丝,胸口早被鲜血染红。

晓天悬着的心,终于还是碎了。他赶到暮婉仪身旁,将她扶了起来,大声呼着“仪娘”。暮婉仪睁开眼来,看着晓天,一眼还是认出了他来。

晓天悲恸地说道:“仪娘,我是晓天,这是谁干的,谁干的?”暮婉仪气息微弱,命在顷刻,眼睛盯着晓天,终于开口说道:“晓天,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是怎么了?我的霞儿到底怎么了?”

晓天伤心地哭到:“都是晓天不好,都是晓天不好,晓天没有照顾好霞儿,都是晓天的错。”暮婉仪挤出一丝苦笑,说道:“晓天,你答应我,无论如何,照顾好霞儿,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了,答应我……”

晓天说道:“我一定照顾好晓霞,我一定照顾好晓霞,仪娘你不要再说话了,我赶快给你治伤。”暮婉仪眼中闪过一丝慰藉,就此撒手于世,身体不再动作。

暮婉仪就这样无辜死去,晓天回天无力。小月俯下身子细细一看,暮婉仪死于剑伤,腹部依然流血不止,地面流了好大一滩血。如此手法,不像会武功的人所为,难道是晓霞。小月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冷汗。

晓天扶着暮婉仪,痛苦地哭诉,小月在一旁安慰道:“晓天你别太难过了,我们还是先把仪娘安葬了吧!”晓天擦干满脸的泪水,将暮婉仪抱到床上躺下。

二人在星云古城之外的山岗之上,选择一个风景秀丽之地将暮婉仪安葬,并简单立了一块墓碑,晓天在上面书上:“尊母暮婉仪之墓”,旁边书上不孝女暮晓霞敬立。

晓天久久地跪在暮婉仪坟前,小月站在一旁,心中不忍,对他说道:“晓天,你别这样,仪娘已经走了。”

晓天说道:“仪娘和晓霞本来只是一家普通药店卖药为生人,过着平淡安逸的生活,本不该和什么江湖武林扯上关系,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的出现才让他们扯入这场风雨之中。”

小月说道:“你也不用太自责了,此次南陵王府无端发难,牵涉的早也不是武林人士,多少无辜家庭都难以幸免于难,我们只有尽快寻得招魂铃下落,力缆狂澜,拯救无辜之人,早日平息这场风波才是我们的使命。”

晓天说道:“无论如何,我始终是脱不了干系的。”小月继续说道:“这些事情,日后再说,目前寻找招魂铃,已经到了争分夺秒的时候了,我们每耽搁一阵,便会有无数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晓天忍住心中的自责和痛楚,和小月回到了晓霞药店。星云古城几个时辰之内已然面目全非,每家每户门口都插上了南陵旗,许多无辜的人无端丧了命,繁华的古城顷刻充满了恐惧和死亡的气息。二人将暮晓药店收拾一下,然后便离开了。

一路之上,小月极尽所能开谴晓天,希望他尽快从痛苦的阴影之中走出来。晓天几无言语,一路不知疲惫,餐食食之少之又少。

小月心中不忍,担心之余却也无能为力,出来四五天了,招魂铃依然毫无眉目,二人只知道继续朝着南走,像两只没头的苍蝇,漫无目标而为之。

星云古城,和大师姐她们的相遇,让二人都有了一种故人相逢不相知的落寞,而奔波数日,招魂铃渺无音讯,师门重任两个年轻的孩子不知该如何完成,只感觉长路漫漫渺无尽头,这场武林浩劫该如何收场是好?

离开星云古城的第三天傍晚,二人在一座人迹罕至的山中落脚。小月这几天都主动承担了照顾二人起居的琐事,二人围坐在篝火旁边,晓天和前两日一样,吃得很少,之后便坐在火堆旁边,看着熊熊的火苗一动不动。

夜幕降临,天上繁星密布,小月坐在他身边,心中有些害怕,这几天感觉晓天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寡言。小月现在终于体会到晓天对晓霞母女的那份感情了,原来那个傻傻的小玄子竟然是这么一个重感情之人。

小月将头靠在晓天手臂之上,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说道:“小玄子,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不能这样下去。你知道吗,看到你这样,我心里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以前遇到什么事情,我身边要么有师姐她们照顾我,要么有你陪着我,这次我们两人长途跋涉距离师门这么远,你又这样子,我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晓天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小月又说道:“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小星星,小玄子,你说我们是天上的哪两个星星呢?”说着说着,小月就睡着了。

天色微晓,小月醒来,发现自己靠在火堆旁边的树上,篝火已经熄灭,身上盖着的是晓天的衣服,却不见晓天身影,耳边响起的不远处传来的笛声,极尽幽怨之意,正是日月梵音中的曲调。

小月循声而去,看到晓天坐在不远处,独自吹着竹笛,如此感伤的曲调催人泪下。小月将晓天的衣服给他披上,然后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和着晓天的声音,将青笛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

笛声首先幽怨,但小月却慢慢将声音带入细腻而悠远,进而进入渐现高亢之境。晓天不知不觉地被小月带动了起来,二人渐渐进入随心所意之境。

东方太阳初升,西边半个月亮即将隐落,缭绕高远的笛声在丛林中四处穿梭,引得附近虫鸟走兽放声鸣吼,蜂蝶四下聚拢而来,在二人身旁盘旋飞舞。

二人渐行渐远,已进忘我之地,身旁万物渐渐发生改变,晨风骤起,吹落无数露珠,山间雾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世界突然变得透彻宁静,晓天和小月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眼前蝴蝶每一次扇动翅膀都那么缓慢,枝叶滴落的露珠晶莹剔透,小月随手一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一滴滴下落的水珠,受力的水珠,向着远方缓缓飞去,穿透了沿途的枝叶,久远方才散去。

晓天也发现了这奇异景象,于是右手轻而易举地捏住眼前一只飞舞着的蝴蝶的翅膀,如此随意。两人顿时诧异,此等奇异的景象,以前从未出现过,两人相对看了一眼,心中会意,于是同时向着远方一棵大树隔空用力挥出一掌,二人的力量立刻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整棵大树拦腰击断,连同周围数株树木,被这浑厚的力量远远推去。

两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于是用心将笛声再一次走高,突然晓天感觉手中竹笛发出丝丝爆裂之声,随即一声轻响,唇边的竹笛碎成许多片,同时小月也停止了吹奏。

顿时,周身的晨雾渐散蝴鸟飞离,走兽歇声林风顿消。晓天开口说道:“看来俗物确实是俗物,不可和赤青二笛同日而语。”

小月激动地说道:“小玄子,你发现没有,当我们吹奏笛子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有了变化,好像整个世界的节奏的变得缓慢了。”

晓天说道:“是啊,记得上次我们在青龙山合奏赤青二笛,当时我们二人功力不够,差点丢了性命,这次合奏,却又有了不一样的景象。”小月说道:“他日返回青龙门,你取回赤笛,我们再奏一次,看看到底会怎样?”

晓天经过刚才的合奏,心中压抑之感消失了大半,此时对着小月说道:“恩,希望早日找到招魂铃,平息这场风波之后,我们在青龙山合奏一曲。”小月看到晓天好了许多,心中顿时大为宽慰。

“小小年纪,大言不惭,索魂钟岂是你们两个小辈轻易能对付的?”晓天和小月一惊,身后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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