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乔稳稳的背着楚禾往外走,楚禾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只盼望这段路快点走完。
“堂妹,往后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好和韩捷在一起,我便放过你,不再扰你清净,这也算是我送给你的一份新婚贺礼。”褚时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楚禾被他说的心烦意乱,不明白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终于走到城主府大门外,褚时乔将楚禾稳稳的放到了轿子里。
坐稳后,楚禾展了展自己的双手,这一路下来,她紧张的手都僵了。
……
新娘子进了轿,轿夫们立刻抬起轿子,朝韩捷家的院邸走去。
韩捷一身裁剪得体的红色喜服,胸前系着大红绸花,脸上神色淡然,此时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花轿的前方。
迎亲队伍渐渐走远,褚清渊有些伤感的仰头看天,弟弟、弟妹,对不起,我没能把楚心照顾好,让她才出孝期,就让这样草草嫁了人,只希望那韩捷是个能托付的人。
……
半个时辰后,轿子终于再次落地了,楚禾手里捧着苹果不知道该不该动。
这时,轿帘被人掀开,一只大手伸到楚禾面前,五指纤长,骨节分明。
没来由的,楚禾的心脏开始狂跳,紧张非常,慢慢做了一个深呼吸,她终于稳下心神,回握住了面前的大手。
在大手的牵引下,视线受阻的楚禾顺利迈出了轿子。
大手又送来红绸布的一头让楚禾牵住,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由红绸牵着慢慢走进了行礼大堂。
两人一左一右,面对堂上主位坐着的公公婆婆站好。
这时有唱礼者唱道:“新郎新娘,堂前跪,上香!”
楚禾稀里糊涂的跟着跪下,有些懵,不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吗?怎么还要跪?
“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唱礼者接着唱道:“平身。”
连叩了三个头,楚禾晕头转向,才得赦起身,就又听到,“跪!”
楚禾咬牙,再次跪下。
“升,拜!”
“升,拜!”
“升,拜!”
一个三连拜。
“平身。”
楚禾撑着地刚要站起来,就感觉到身旁的男人过来搀扶自己。
楚禾很感激他此时的体贴。
好不容易一手拎着裙摆站稳了,那边又唱道:“跪。”
楚禾恼火的拧起眉,既然还要跪,那会儿让她起来干什么!玩呢?
没办法,正结婚呢,心里火气再大,该跪还得跪。
就在楚禾准备好跪下继续磕头的时候,竟然又变花样了,身旁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清脆熟稔的念着一段听起来十分绕嘴的祝章。
楚禾对此表示,一句都听不懂。
等小女孩读完了祝章,便又是一系列升,拜!升,拜!升,拜……
后来,楚禾才知道这整个过程叫“三跪,九叩,六升拜。”这里的婚礼习俗根本没有她印象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种。
终于,所有礼都行完了,在一声“入洞房”中,楚禾跟着红绸牵引,朝洞房走去。
本以为可以休息了,没想到回洞房的这一路还有许多讲究,从大堂到新房,这一路铺着五个麻布袋子,顺着楚禾和韩捷的脚步,有丫鬟拾起它们快速交替着一直铺到新房门口。
看到脚下的麻袋时,楚禾脑子里闪出四个大字,披麻戴孝……
正想吐槽,却听喜娘前头高喊一句“传宗接代!”
楚禾脚下一个趔趄……
千辛万苦进了屋,楚禾已经累惨了,被喜娘指示着坐在床右侧时,她很想直接躺下。
这时,韩捷拿起喜娘端过来的秤杆,轻轻将楚禾的盖头挑起,然后连着秤杆一起放回托盘里。
面前终于亮堂了,楚禾抬起头,正对上韩捷探究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艳。
就算厚脸皮如楚禾,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渐渐红了起来。
……
新人坐定,喜娘手里捧着红枣,栗子,花生,桂圆等干果,一把一把的往楚禾和韩捷身上扔,嘴上欢喜喊着:“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喜娘手里的干果扔完了,小香端着早就倒满了的小酒杯走到两人面前。“新郎新娘喝合卺酒。”
楚禾端起一杯,才凑到嘴边,就闻到了白酒特有的呛和辛辣,她实在不喜欢喝酒,强忍着与韩捷一起喝完,辣的直吸气。
合卺酒喝了,喜娘取了两人一缕头发系在一起剪下,装在荷包里放到枕头下,立起身念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韩捷淡淡一笑,“赏。”
喜娘接过送到手边的鼓鼓的喜包,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多谢新郎官。”
说着,便带着屋里的一众人流水一般快速退出了屋,到这里所有的礼节终于都走完了,新房里立刻鸦雀无声,略显尴尬。
还是韩捷先开口打破了寂静,“外面还有客人,我得去作陪,你累了便休息,不必等我。”
楚禾点点头,待韩捷离开房间后,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今天这一天,楚禾算是深刻领教了“繁文缛节”这四个字。
小香过来伺候楚禾更衣,终于卸下沉重的嫁衣,满头的发钗,楚禾立刻感觉肩膀和头都轻松了,神清气爽的穿着中衣,到屏风后洗澡。
……
大浴桶前,楚禾看着小香为她准备的,所谓稍后洞房夜必须要穿的红色里衣,满脸黑线。
楚禾捏起这件布料少的可怜的里衣,料子轻薄透肤……
实在无耻!这也能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