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袁生转念一想就有了危机感。
冉晨现在才灵阶三阶,这种修炼天赋只能算得上普通,而分家那两个黄毛丫头一个已经步入黄灵阶,另一个也到了灵阶五阶的地步,同样年龄,但想比之下简直是惨不忍睹。
“二哥他们家的冉云好像在前不久也踏入四阶了啊……”袁生顿时心灰意冷,要是名额不够的话,自己的晨儿可没丁点儿胜算了!
“名额到是有五个。”冉丁华不紧不慢道:“大哥家那孩子不过是个没有灵根的废物,所以只剩二哥跟我们家,算上分家那两个丫头不过也才四个人,我怕就怕那老东西不顾自己的两个孙儿。”
袁生不解道:“你是说……”
“二哥家那又老又丑的黄脸婆可是副城主的女儿,要是老东西为了搞好关系把名额拱手相让两个……”
说到这儿,冉丁华又失望摇了摇头,根据自己这么多年对父亲的了解,恐怕这个想法弄不好还真的存在。
毕竟安排在冉雄身边的丫鬟中,也有冉春的眼线,风天学院报名表的事肯定也被他们知道。
这样下去可不行!
“更衣!我还是要去晚宴上守着才行,另外去把房柜里两根龙须人参带上!”
“啊?那可是我妈……”
啪。
“啊什么啊!没听到老娘说的话么?”冉丁华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袁生转了一个圈方才稳住。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晚宴上,马疤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伴随着红台上叮叮咚咚的小戏曲,一杯接一杯烈酒下肚,早已是晃晃悠悠了。
酷暑的夏季,大人们忙碌一天自然是得趁今晚的热闹来冲掉疲惫,各桌欢声笑语不断,肉酒的香持久徘徊不散。
殊不知,庭院旁休息的二楼客房里,一只眼睛正透过纸窗冷冷看着一切。
只见客房里的二人身穿一粉一蓝连衣裙,一人扎着马尾,一人扎麻花辫。
粉裙的女孩儿叫冉桃儿,生来一双漂亮桃花眼,还是标准的瓜子脸,马尾前齐刘海盖住额头,只留末端碎发掺杂眉间。微翘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嘴更添了几分甜美,几缕青丝顺着脸颊垂于两侧,又少了几分稚嫩。
蓝裙的女孩儿叫冉萱儿,萱儿的样貌相比之下则略有不及,却也算得上是难得一遇的美人胚子。麻花辫上绑着的彩绳给人一种活泼的邻家女孩儿之感,头右侧系的红色花结随碎发帖于小耳,成熟却又不失儒雅。
两女年仅12岁,身材到是发育得有模有样,不仅天赋异禀,且出众的样貌放在整个万川国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
也许是因为漂亮,连主家那平时板着脸的冉雄见了她们也是宠爱有加,更别提冉云、冉晨、冉秋那藏不住的爱慕之心了。
只不过…
今晚的两个女孩儿却没了平日那般的温和之气了。
冉宣儿坐在桌前,把玩儿着手中茶杯:“姐姐,你说冉家主真的会在报名表上填我们姐妹两的名字?”
窗边的女孩儿听言,回身坐在床边,撩了撩耳件发丝,柔声道:“我们隐忍近六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何况他们主家气运将近,冉秋是个废物,冉云资质勉强,冉晨资质平庸,且问整个冉家16岁的人谁能比肩我们姐妹?”
冉桃儿高傲的微微扬头,自信轻捻手指,刹那间一团小小的火焰便冒了出来,跳跃在指尖。
这是黄灵阶才有的力量,觉醒自身灵力属性!
“呼……那弟弟怎么办?”冉宣儿不解的问了,要是自己姐妹二人去了风天学院,那还在分家里生活的弟弟又要靠谁来照顾呢。
“石儿当然得跟我们一起了。”
“一起?去风天学院?”
“嗯哼~不过”冉桃儿话锋一转,手指捻着头发绕啊绕,显得十分可爱:“虽说名额有限,但我们两姐妹撒个娇的话应该不难。”
“姐姐你有办法的话,妹妹全听你的!”冉宣儿说罢咬了咬牙,目光透过窗户狠狠盯着冉雄的方向,只要能报仇……一切都好说!
………
夜转眼以深,此时正明月当头星河璀璨,山间的晚上可不像都城那般热闹,这里一旦迎了月光,耳边除了虫鸣总安静得出奇。
梯田工作也终于完了,几只稀稀落落的萤火虫飘在稻苗尖听蛙鸣一片,偶尔也有几只提着灯笼滑过水面,似乎对这一排排整齐的“小树”感到好奇。
瘦弱的少年疲惫靠在院墙外的大树下,手脚泥泞未清,只透过叶间的几缕幽冷月光下,盯着一碗白米饭出神。
身后的院内欢歌跃舞,身前的山间满是孤独。
工作忙完了,也如所料的持续到了深夜。从午时与奴田短暂的温存后,又接过活各忙各手里的事,只是那一声告别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没见了奴田的身影。
也许是怕工作做不完,所以下午插秧苗的时候只管埋头苦干,又或许是不想分别,所以走得匆匆。
冉秋只知道当手头工作停下时,天早已经黑了,本想拉着奴田去自己房间里好好聊聊然后告别,结果环顾四周只有不断亮起的灯笼,以及依次从田坎上离开的大人们的身影。
“为什么呢?命运要这么的不公平……”
少年发出哽咽的声,不争气的啪嗒啪嗒滚出热泪,冲花了脸上的厚泥,任凭微风卷吟几张落叶,终是无人再听。
父亲被冉家主安排去了万川国首都去搬运一批药材,来回路程至少半月,而唯一可以知心的奴田也将离去在明天。
放眼整个冉家,家族里除了冉燐(冉秋的父亲)、冉桃儿以外,没一个对冉秋好。冉家连丫鬟都有一张软床跟单独的房间,唯独冉燐父子俩还住在靠家禽院的柴房。
所以啊,这种晚宴在热闹,也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说起一起干活的其他下人也好,刚刚明明剩最后半亩田,他们却是挽起袖子收工走人了,奴田也好,奴田的叔叔也罢,似乎是知道就算离开,有人会完成这收尾的工作。
一碗大米饭就是今天的唯一一顿的晚餐,累了一天,冉秋并没胃口,只轻轻抹了把眼泪便端着朝家里走去。
可谁也没料到今晚,冉秋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下山的小路间,奴田提着灯笼远远走在一行人尾后,借着星光,念念不舍眺望着眼前这群山叠峦般的夜景。
鬼知道这条路从小到大走了多少次,可从今晚过后就要跟这里告别了,也要跟这个偏远的墨川城告别了,终于不会一辈子烂在这里!
这时,一团虚幻的白雾忽然笼罩奴田周身,眨眼间居然又凝出人形,只见那个灵体只有上半身,就这般飘在了旁边!
若是其他人大晚上见此情景,恐怕得吓个半死!
“老师?”
“嗯~”
奴田对突然冒出的东西到见怪不怪,反而恭恭敬敬拱手做礼。那灵体虚幻又缥缈,但脸上轮廓清晰可见,面容看起来很是英俊,配上短浅络腮胡更具西方成熟的男性魅力,浓厚的眉毛朝中低着,表情则就又点儿不怒自威了。
“你还在留恋这里么?”灵体似有些责备意味:“这里不过是陨星大陆冰山一角,外面的世界就算你穷极一生也走不完的。”
“要离开故土总会是有些留恋的吧。”奴田抹了抹鼻子,嘿嘿一笑:“我只是觉得不跟冉秋打个招呼就偷偷离开,有点儿亏欠罢了。”
“嗯……”灵体若有所思的围着他转了一圈,点了点头:“你这弟子到是有情有义,不过那个叫冉秋的小孩儿这辈子恐怕就到此为止了,他生来没有灵根,而且身体也因长期营养不良留有隐疾,据我估算…他恐怕最多只能活过16岁。”
“啊?”
“人与人之间的命运各不相同,你要记住!”灵体忽然严肃了起来,道:“你与他之间注定会形同陌路,不可因为这个朋友而耽误你成为强者的机会,若是你真有意,待到有实力时送他些金钱便好,至少对于平庸之人来说,比其他灵草灵丹更宝贵!”
“还真是造化弄人啊,也只能这样了。”奴田朝山头那间庭院望了最后一眼,便头也不在回迈向下山的路。
就算知道了冉秋的状况,奴田此刻也没有选择回去相告,山鸟与鱼不同路,也许这就是命吧,虽有些不舍,但日后听老师的多拿些钱财,也算弥补心里对友谊的亏欠了。
然而,奴田不加犹豫的离开却是让灵体有些发愣,也许……要是有谁能提醒那个冉姓小子好好调养的话,也不一定就不能够活到终老啊。
利益与情义,看样子这种东西似乎很好衡量。
……
殊不知另一边,
在陨星大陆最大、最繁华地带的天洲——坠龙城,一栋高档大厦内,一仅背影便美艳脱尘的女子跪坐在地,安静倾听着床前那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奄奄一息的吩咐,沙哑的声刺激着耳膜:
“诗樱……替我去趟万…万川国,找…找到风天学院的校长,替我将这封信交…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