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后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住的小屋,韩叔还没有回来,我待着也没什么事,于是便在屋里四处走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我来到那些摆放整齐的纸扎品前,像是散步一样缓慢的在那些纸人纸马前面,一边走一边参观着这些纸扎品。
看着看着我发现一件事,这些纸人纸牛纸马什么的,都没有画眼睛,难道是半成品吗?还是有什么说道?
看了一会儿我身上有些开始打起了冷颤,毕竟这东西本来就是祭品,看久了不免感觉有些恐怖。
随后我发现,在我住的小屋旁边,还有一个房间,于是我来到那个房间的门前,用手轻轻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没锁,于是我缓缓推开门向里面看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一丝光线都没有,我将手伸到门口的墙上摸索着,看看有没有灯的开关。
终于我摸到一根细绳子,于是我向下一拉,瞬间昏黄的灯光铺满了整个房间,而我竟被房间里的景象惊到了。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麻将桌,桌子四周各放了一把凳子,麻将桌上有一副摆的整齐的麻将,仔细一看,麻将桌椅还有麻将都是用纸做的,那做工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房间的西墙边,有一个木头的货架,上面放着一堆没开封的纸钱、粗纸等一堆杂物,旁边还堆放着几个已经落了不少灰尘的纸人,纸人身上的颜色已经褪去了不少,感觉应该是残次品。
而随后我发现,这几个纸人竟然画了眼睛,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说画了眼睛的卖不出去吗?
“欢迎光临!”
正当我愣神儿的功夫,门口传来声音,应该是韩叔回来了,于是我赶紧出了仓库,把仓库里的灯关了,又随手将仓库的门带上了。
出了仓库我向大门的方向看去,只见韩叔抱着一床被褥回来了。
说实话我挺感激韩叔的,怕我晚上在屋里睡觉冷,还特意去给我拿了一床干净的棉被过来,属实让我心里顿时有些暖乎乎的。
我赶紧上前接过韩叔手中的棉被,并十分感激的说道:“谢谢韩叔,给我吧。”
韩叔向我递过手中的被子,随后笑呵呵的对我说道:“小浩啊,这被褥都是干净的,你拿去铺好吧。”
我应了一声,拿着手中的被褥往我的小屋走去,简单的铺好了被子,我走出房间,看见韩叔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歇着。
我一边在屋里闲溜达,一边问韩叔道:“韩叔,咱这纸扎店开多久啦?”
韩叔抬起头看着棚顶,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差不多都快三十年了。”
我有些吃惊的说道:“三十年了?您今年贵庚?”
韩叔笑笑说道:“嗨呀,我都快七十了,土埋半截的人了。”
我说完有些溜须的说道:“您都快七十了啊?看着可真不像,我还以为您五十几呢。”
韩叔笑了笑没说话,我又注意到那些纸扎品,于是我又问道:“韩叔,咱这些纸人啥的,为啥都没画眼睛啊?是有啥说道吗?”
韩叔笑了笑说道:“这个呀,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律,给死人烧的这些东西啊,不能开眼睛,开了眼,不吉利。”
我发现这老头挺开朗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好像天天都有数不尽的开心事。
我听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头一次听说纸人画眼睛不吉利这一说,能怎么样啊?还能变成真人跑了不成?
“欢迎光临!”
我正要问韩叔后面仓库里,那几个画了眼睛的纸人的时候,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一个老妇人,个头不高,看着约莫有五六十岁,手里拎着一个帆布袋,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那老妇人进屋看见我,脸上笑呵呵的问一旁的韩叔道:“老头子,这就是你说的新来的伙计啊?”
一旁的韩叔站起身,对那老妇人说道:“对,这孩子就是,叫阴浩,小浩啊,这是我老婆子。”
原来这是韩叔的老伴儿啊,我赶紧乐呵呵的对老妇人点了点头,并礼貌的说道:“韩婶儿好。”
韩婶儿一听也满脸的开心,乐呵呵的说道:“哎呀,好孩子,多大了今年?”
我回应道:“今年二十了。”
韩婶儿听完说道:“好哇,这个年纪正是好时候啊。”
说完韩婶儿晃了晃拎着帆布袋的胳膊,然后说道:“来吃饭吧孩子。”
说完韩婶儿走到一旁的木头桌子旁,将手中的帆布袋放到了桌子上,先从里面拿出几副碗筷,紧接着拿出一个类似电饭锅的东西来。
韩叔也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我跟着韩叔后面也过去了,韩婶儿把那个锅盖子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满了菜的盘子,是豆角炖肉。
随后韩婶儿将菜从锅里拿出来,锅里面有个盖帘,将那个盖帘拿出来,下一层还有一道菜,炒土豆丝,底下还有一个盖帘,将这个盖帘拿出来,底下是白花花的大米饭。
这属实惊艳到我了,这东西感情是个豪华版的饭盒啊,容量这么大。
随后韩婶儿给我和韩叔盛饭,接过韩婶儿手中的大米饭,韩婶儿笑呵呵的对我说道:“吃吧孩子,尝尝婶儿的手艺。”
见韩叔已经开始动筷子了,我也开始吃了起来。
我吃了几口饭菜,感觉这饭菜和我家的饭菜口味特别像,吃着吃着竟然有点儿想家了。
我一边嚼着饭菜一边对韩婶儿说道:“嗯,好吃,跟我妈做的味道特别像。”
韩叔两口子一听就乐了,韩婶儿笑呵呵的说道:“好吃就多吃点儿,就怕你吃不惯呢。”
......
后来通过闲聊我对这老两口子有了些了解,老两口经营这个纸扎店快三十年了,每天就是韩叔天天到店里来扎纸活,韩婶儿就在家里给做饭,做好了就送过来然后一起吃。
老两口有个儿子,听他们说比我大一轮,一直没成家,也没有女朋友,不过也算子承父业,现在在这里别的区开了一家殡仪馆。
好嘛,这一家人竟然都是做的死人生意,这不禁让我打心里佩服起来。
......
吃完了饭我们几个闲聊了一会儿,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天也慢慢黑下来了。
韩叔给了我一把钥匙,说是门口卷帘门的钥匙,让我晚上睡觉之前别忘了把卷帘门放下来,随后老两口收拾一下碗筷就一起回家了。
他们走后我在屋里溜达一会儿,就当消化消化晚饭,突然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赵婉莹打来的,估计是下班回家发现我给她留下的钱了吧。
“喂,婉莹。”我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赵婉莹有些生气的声音来:“阴浩,你什么意思啊?这钱你怎么给我送回来了呢?”
我对赵婉莹说道:“婉莹,咱们是朋友吧?”
赵婉莹说:“是啊。”
我紧接着说道:“朋友之间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当时我也是跟你说着玩儿,谁想到你这丫头还真给我了,那种事不能收钱的,损阴德的知道不知道。”
赵婉莹一听也没在和我争辩,开始问我工作的地方怎么样,我说挺好的,就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可安静了,她说等过几天休息了和王月来看我,我赶紧拒绝了,我说等你们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们,这里太偏了,路不好走。
赵婉莹应该也没多想,我俩又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我见外面天也黑了,于是我就把卷帘门放了下来,关上了大门,想着洗漱一下,然后就睡觉吧,今天一天可把我折腾坏了,早点睡觉,明天开始正式上班了。
我回到我住的小屋里,拿出洗漱用品走进卫生间,卫生间里竟然有马桶,还有一个洗脸池,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墙上还有一个淋浴喷头,这可把我高兴坏了,我还真怕这里不能洗澡呢。
我脱光了上衣,看着卫生间镜子中自己身上的纹身,不禁后悔起来,要不是当时脑袋一热整了一身这玩意,现在我早就在大酒店里上班了。
我叹了口气,随后将我脖子上的吊坠拿下来放到洗手池边上,开始洗漱起来。
可洗着洗着我突然感觉我背后发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盯着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