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像是怕池漫跑路了一般,池淍九点钟不到就来了。
彼时的池漫还在睡梦中。
给池淍开门的张妈很是纠结。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敲池漫的门,说是纠结,其实也不敢。
池淍瘫在沙发上,没看到张妈欲说又止的样子,只挥挥手说道。
“张妈,去做早餐吧,我快饿死了。”
“好!”
张妈听到以后应了声好,逃似的往厨房去了。
池淍喝第二碗粥的时候,池漫睡醒下楼了。
池漫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身材纤细,头发松松的挽着,走姿带动着裙摆摆动,懒懒的朝餐厅走过来。
池漫看到池淍时,眉心骨不由得一动。
池淍看向池漫笑的灿烂,“嗨!睡醒看见我惊喜吗?”
池漫看了池淍一眼,坐下开始吃早餐。
神经病。
见池漫不理人,池淍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妈听到我和你一起回去,开心的把我的事抛在脑后了。
算算你也快两年没回京都了,一到节日大伯大伯母还有大哥就往你这儿跑,家里还有什么气氛啊,礼貌性的到老宅看会老爷子,大家又聚到奶奶的别墅里过节,
哈哈,我就喜欢看老爷子吃瘪的样子。对了二哥还问我,你怎么做起珠宝设计了?
不过做的还真不错啊,多少人追着‘LC’牌子走,老爷子每每一在电视上看见你们“洛池”的新闻,那副别扭的样子可别提多逗了……”
“你是吃完赶着投胎没地讲话了吗?”
池漫受不了,池淍的嘴巴就跟机关枪一样不停。
“哎哟我的祖宗,你在江城这么久,难道心里不怨?你17岁拿下国际婚纱设计大奖,Y国王妃亲自给你颁的奖,人人都等着天才设计师池漫下一次设计作品时,因为那件事,你和老爷子较劲,转珠宝设计,设计的“重梦”系列一战成名,有价无市。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给池利哲看,给老爷子看吗?”
池淍意难平,他比池漫自己更想赢,家里都宠着的妹妹,因为一个池利哲,让她一退再退,在江城待了两年。
这他妈老爷子是皇帝吗,还带贬人?
池漫静静地看着池淍说了一大堆,目光平静如水,后来轻声笑了。
“笑你妹啊!”池淍骂道。
“一开始怨的,后来想想也不算什么。
家里那么多人,大哥在研究院当教授,二哥自己的娱乐公司开的逍遥自在一家独大,你吊儿郎当的不构成威胁,他看不清我,所以怕我。”
池利哲怕池漫,怕因为池漫这个大家都宠爱的小公主什么都没有。
爷爷没想过这么早就把公司分家,可是池利哲的疑虑太重,那女人生怕自己儿子在池家什么都捞不到,没完没了的在闹,爷爷想做个看起来公平公正的爷爷,只能让池漫退一退。
池漫说完喝了口牛奶,没有再吃的胃口了,起身离开。
“什么意思啊?!什么我就吊儿郎当的啊!我怎么没有威胁了……”池淍抓狂,跟在池漫后面生气的喊。
“不过奶奶也在闹脾气,一直在外住着,扔老爷子一个人在老宅,池利哲那狗东西倒是经常回去巴巴地凑在老爷子跟前摇尾巴。”池淍说起池利哲就生气。
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儿子。
大儿子池明州,大儿媳秦臻,有池温,池漫两个孩子;
二儿子池岳中,二儿媳沈佳慧,只有池淍一个儿子;
三儿子池易礼,三儿媳陈丽珠,生了池洐一个儿子。但是池易礼以前爱玩,在外女人怀了孕生下了池利哲,总归是自己血脉,小时候就接回了池家,陈丽珠这么多年心里不舒坦,但也没有虐待池利哲。
家里好几代都清一色的男孩,所以池漫的出生无疑是让人欣喜的,家里上下都十分开心来了一个女孩,又是年纪最小的妹妹,被几个哥哥宠着,父母也格外溺爱,叔叔婶婶都很好,就连不经常回家的三叔也疼爱池漫。
如今因为池利哲的疑虑,老爷子的决定,家里上下颇有微词,老太太离家出走,池明州夫妇就更少回老宅了,池岳中夫妇本来住在老宅,后也搬回了别墅,这么多年陈丽珠为了面子没有离婚,池易礼不爱回家,两人形同分居,对于老宅更是回的少之又少。
听起来很好笑,但的确因为对池漫不公平的事,家里温馨不复从前了。
池漫走出门,到了后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理会池淍说家里的事,换了个话题。
“二婶找你相什么亲,你那小女朋友呢?”
“嗐,早分了。太粘人了点,恨不得把我拴在她包上。”
池漫挑挑眉,意料之中。
池漫靠进椅子背垫,太阳被一旁的蓝花楹树挡着,很漂亮。
“这花开的真好。”池漫轻轻的说。
池淍抬头去看,点点头。
“是好,但是没家里的好。”
池淍倒没说错,池家里的花草树木有专门的园艺师精心打理,什么季节种什么花,向什么地方,每一棵树郁郁葱葱,每一朵花鲜艳夺丽。自然是比池漫这任由生长的树好太多。
“其实我挺幸福的,你们都那么爱我。”
“可不是嘛,小时候犯错都先打我。”池淍心里不平衡狠狠地说道。
池漫笑出声,笑了好一会才停。
“池淍。”
“叫哥!”
池漫没理会池淍的怒气,继续慢慢的说。
“我不想要那么多的。”
池淍偏头去看池漫,池漫脸上笑意已经不见了,那双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隐着一些无奈。
从小受尽宠爱长大的池漫,曾一度让人觉得是否被娇纵过头了。可是池漫长的很好,好看又聪明,娇气又可爱。
可如今却坐在异乡的椅子上,和池淍无奈的说“不想要那么多。”
池淍觉得心酸,想不起来池漫什么时候开始,被束缚着,小脾气收敛了许多。
这样好,但又不好。
池淍扯了扯嘴唇,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叹了口气也靠在了背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