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家司徒的声音。
顾南姝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容羽是容也帮她取的化名。
“我在呢。不过容也圣师为斩妖除魔,力竭了。”
司徒顿时很是着急,在门口来回踱步,他没胆进来,但又很担心。
顾南姝又说:“你不必担心,这里的妖魔鬼怪已经全部除尽,你可以直接进来了。”进来帮她搭把手,呼,她真的好累。
司徒一听,简直是喜出望外,忙推门进来。
他见容也恹恹躺靠在顾南姝身上,顿时肃然起敬:“圣师为了咱们黎民百姓的安危,真是竭尽全力,小民佩服、佩服!”
“好了,漂亮话少说点,赶紧帮我把圣师挪回屋去。”
司徒忙说:“都交给我!容羽姑娘,你别看我是个管家,可我的身体棒极了,力气也很大,扛走圣师不在话下!”
容也恰到好处地幽幽醒来,幽幽说:“身为圣师,还是不给黎民百姓添麻烦了。”
虽毁了千舞阁,但祝庆山果然是首富,听闻此事,连眉毛都没带皱的。
他心中还是有些怀疑,派护卫在千舞阁又住了两宿,果然大家一闭眼就入睡,睡得可香,半点古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来,乘马车兴冲冲就往自己的宅邸赶了过来。
站在门口,看着首富春风得意的模样,顾南姝闷声说:“真可恶,这个负心汉纯渣男居然活得好好的!我真不明白了,那女人那么怨恨他,为什么他却活到了最后!”
容也微微摇头,低声说:“因为恨里头还有爱吧。否则在千舞阁里,她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的。”
顾南姝很生气,但又没话说。
有一类女人确实如此,遇到负心汉的背叛,永远想着他是被人勾引的,他的原意并非如此。
乌黑宽敞的马车停在门前,祝庆山从马车里探出头,侍从在车下垫好脚踏,谁知祝庆山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愣生生在众人面前一脚踏空,笔直地摔了下去。
“啊啊啊啊——”一声中年人中气十足的叫声远远传了开去,惊起一树飞鸟。
经大夫诊断,首富大人右脚摔断了的同时,不小心踩到另一只脚,导致他的左脚也崴伤得很严重,伤口肿起海碗大的半透明肿块。
“得好好休养,怕是小半年才能好起来。”
顾南姝撇撇嘴,低声对容也说:“好家伙,这一跤摔得够重的。”
容也也低声说:“我充分尊重当事人的选择。那瞎了眼的女人情愿将自己一生积蓄给他,哪怕被他害死了也不怨恨他。但我看不过眼。”
顾南姝扬起双眉:“啊!是你!?”
容也也挑起眉梢,笑了笑:“正是平平无奇的大鹏金翅鸟中最出类拔萃的容也魔尊,出手小惩大诫。”
顾南姝笑意更深:“太棒了,干得漂亮。”
容也笑了笑:“是么,多谢夸奖。但是,我现在仿佛失血过多,有点头晕。”
一边说着,他一边身子一软,抱着顾南姝的细细小臂,头已经软软的靠上了她的肩膀。
顾南姝……
虽然说不明白,但我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国师府内
顾吃吃小声说:“哥哥、哥哥,娘亲不是说过,小朋友长大了之后,要自己吃东西吗,那娘亲为何要喂容也叔叔吃饭啊?是因为他没有手吗?”
顾闹闹一脸严肃:“当然不是,吃吃,考虑问题要严谨一点,你看看,容也叔叔的手不是好端端长在他身上吗?”
顾吃吃的小脑袋瓜被哥哥的脑袋挤到了一边,窄窄的一道缝隙实在是不够用。
“那为什么娘亲要给容也叔叔喂饭啊?”
“娘亲不是说了吗,是因为她想好好照顾容也叔叔。说不定,咱们马上就要有新爹爹了。”
顾吃吃想了一想,说:“那太好了。我听说,爹爹特别疼爱女儿。我想骑在爹爹脖子上撒尿。”
“……你这是什么理想啊?”
“不行吗?我上回偷听人说话,人家就是这么说的,我再爱你,也不会让你骑在我脖子上撒尿的。那我想,真爱一定是允许在脖子上撒尿来着。”
顾闹闹毕竟年纪不大,无法应对妹妹的奇思妙想,他挠了挠头,说:“我们别讨论这些不干净的话题了,总是屎尿啊的,我都能闻到臭味了。我们去花园里抓蝴蝶吧!”
两个小家伙一离开,就有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子走了过来,贴在门边,窥探着里面的情况。
只见貌不惊人的容羽姑娘,正端着一碗面,用象牙筷子挑起面条,小心送到容也嘴边。
“张嘴,快吃!”
而圣师容也,虽有一张近乎仙人般清冷疏雅的脸,却依从容羽姑娘的命令,将那张水色的美丽薄唇轻轻打开,伸出薄红色的舌头,灵活地卷走了面条,一笑便吃了下去。
不过是吃一份面条而已,偷窥者却看得心头微微发热。
奇了怪了,这两个人的举止实在是太过暧昧亲密,若是忽略掉容羽太过普通的长相,还有她已经是两子之母的身份,其实她身材很好,和容也圣师看上去也很般配的样子。
探子悄悄赶回宫中,但他不敢径直闯入圣女的宫宇,只是安安静静地俯身跪拜,等待着圣女娘娘的召见。
而一墙之隔的圣女宫内,原是引水铸成的温泉池子里,如今冒出的是汩汩的黑色岩浆。
另一侧,则跪着三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她们双手被反绑到背后、嘴上都绑着绳子无法出声,眼眶里不断往下坠泪,面露惊恐之色。
圣女娘娘端坐在另一侧,她浑身上下裹着黑纱,但透过数层薄纱,仍能看出她身形纤细窈窕。
“呜呜呜……”
一个女孩儿突然膝行两步,朝圣女娘娘磕头不止。
她想说,娘娘,我知道您是最贤能慈悲的女子,求你放过我吧!
圣女娘娘冷笑一声:“还不出来么?”
突然,温泉中涌出一道黑色龙形,那黑龙咆哮一声,在地面盘旋两圈,陡然冲向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