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刀见他过了一炷香,仍是若有所虑,忍不住问道:“李大哥,你在想什么?”李进为当然不会将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他也看得出文刀很依赖自己,若是将怀疑那个人是神教教主的事告诉了文刀,备不住文刀真的会去刺杀他,当即撒谎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家了!”文刀奇怪的道:“你不是日日伴在节度使大人左右吗?”李进为正要再编谎言,却见段振山依旧白布遮面,戴着布帽,却带了另外两个人骑马而来。这两人均身材不高,却也都以黑布遮面。
这两个人虽看不清面容,但看体型便知该是一对孪生兄弟。其中一个刷的一下竖起食指,对文李两人喝道:“快叫德高那秃驴滚出来!”段振山道:“勿要无礼,这人便是李进为!”这两人听了李进为的名字,昂然的气势也霎时间没了,一齐向李进为看来,纷纷讶然道:“啊?他就是李进为?”
段振山道:“李太保,这两位是玉龙门的‘金银双钩’钱氏兄弟,钱大林和钱小林,想必李太保也听闻过他们两个的名号!”李进为只是向钱氏兄弟抱拳作礼,面上却丝毫没露出恭敬的模样,惹得钱氏兄弟纷纷怒骂起来,却也不敢大声,也不敢直接骂李进为,类似于抱怨的骂着。
文刀叫道:“段振山,圣寿寺的德高住持武功高强,还有七大高手,再加上李大哥我们两个人,你们只来了三个人,未免太大意了吧?”段振山冷冷道:“你这小子,到底是哪个门派的?我段振山见多识广,怎么没见到过你的剑法?”文刀面有得色的道:“厉害吧?今天你们若不走,就让你们尝一尝更厉害的!”段振山冷冷道:“我问你,并不是我怕你,而是因为我想知道!”文刀哈哈笑道:“你不怕李大哥我们两个,还被我们打跑了?”段振山道:“我说的不怕,是不怕你的剑法,而只是想知道你的剑法是哪门哪派的!”文刀道:“哈哈!剑法若是不和人打架,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还是被李大哥我们两个打跑了,怕我们两个?”段振山被这一番巧舌如簧气得浑身发抖,一时却也不好发作,盯着文刀道:“我言语上输给你了,所以我待会儿不会杀你,因为那样会显得我乱杀无辜。但是李进为,我必须要杀!因为这是神教教主的命令!”提起神教教主时,仍是似乎以自己是他的属下为无比荣耀。
李进为义正言辞的道:“今日我李进为定要让你说出神教教主是谁!”然后望着寺前的柳树密林,正在筹谋办法,突然心中一动,道:“段振山,我还要和你单挑,将你生擒,然后迫你说出神教教主到底是谁!”段振山知道他功夫不如自己,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敢这般说,但明知自己武功比他高,但听他这么说,话的内容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但语调却掷地有声,好像想到了怎么对付自己的办法似的,心中想道:我若是接受了李进为提出的单挑,还把他赢了,最好能把他杀了,日后在江湖上会更有面子!当即沉声道:“好啊!我段振山倒要看看你能怎样赢我?!”
文刀担忧的对李进为低声道:“李大哥,我们两个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你跟他单挑,恐不妥啊!”他心里甚是担忧,寻思着的也是今日无论怎样劝,都要劝住李进为跟他单打独斗,岂料李进为对他阳光一笑,拍了拍文刀的肩膀道:“放心吧,为兄自有办法!”他此刻的笑容简直比天上的阳光还要灿烂明媚,让人看到感觉他一副必定胜券在握的样子,看得文刀心里的担忧不但减少了不少,还带着亲弟弟关心亲哥哥一般的眼神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德高的声音在门内响起道:“令尊父子俩与敝寺交情甚厚,岂能让李太保独自斗段施主?”圣寿寺的门打开,德高领着七名圣寿寺的僧人走了出来,李进为对德高深深拜道:“住持大德,进为没齿难忘!但是进为自有良策,请住持定要放宽心!”德高默然不语。段振山问道:“莫非你们正道中人要以多欺少?”心里想得却是这可是个完成教主心愿,干掉李进为的大好时机!绝对不能被这书生和这几个秃驴给破坏了!
文刀心中对这件事极其恐惧,方才李进为那股阳光般的笑容和说的那番话的那股劲也过去的差不多了,他除了恐惧,还十分的着急,紧张的看向四周,然后指着钱氏兄弟对段振山喝道:“你让他们两个去寺院的后面,我负责看着他们两个,若是他们两个敢出来帮忙,我就负责截杀他们两个!”钱氏兄弟纷纷喝道:“我们还怕了你不成?说不帮忙,我们两个决不会帮忙,我们也要为我们在江湖中的名声地位着想!”段振山看着文刀,眯起了眼睛,点头道:“我相信你干得出来!你都能趁着德高老秃驴给我撒暗器的时候施以偷袭,我还觉得你能趁着我和李进为单挑时上来帮忙!”文刀笑道:“原来你也怕我!”段振山厉声道:“我不是怕你,我是觉得你不应该这样做!”文刀心系李进为待会儿的安危,故将段振山目前看成了头好大敌,是以言语中毫不客气,一字一句的道:“你凭什么管我?”
李进为淡淡道:“段振山,事不宜迟,我们两个快决一胜负吧!”钱氏兄弟对望了一眼,正要驱马前往寺院的后面,文刀喝道:“下马过去!若骑马对李大哥突施偷袭,我怎来得及截杀你们?”说到截杀两字时,咬牙切齿,让人听起来似乎他真的敢和钱氏兄弟以命相搏。钱氏兄弟看起来却丝毫没有怕的样子,一边下马一边纷纷嘀咕道:“真麻烦!”下马后,步行前往寺院的后面。
李进为进入寺内的仓房里取了一把像样的长枪,然后走了出来,飞步下了台阶,却绕到了段振山的后面,在他后面对他低喝道:“段振山,来吧!”段振山料想以李进为的美名,不会在背后偷袭,但他也自恃武功高强,甚至也知道李进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是以连想都懒得想李进为来到背后请战是为了什么。他转过身来,缓缓抽出精铁短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李进为和自己单挑,何以有必胜的把握,心中起疑,便问道:“李进为,你不肯倚多取胜,还要和我单挑,到底是为什么?”李进为道:“纵使人多有必胜的把握,我也不能让别人替我以身犯险!再说倚多凌少乃非正道中人所为!”段振山的精铁短棍遥指文刀,道:“那这个人呢?他是你的部下,你俩一起真的大概可以打赢我,为什么不让他也跟你一起上?”李进为道:“作为统帅,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其他事情,都该身先士卒,而不是让部下去先拼命。若不当先担责,还怎么做统帅?”段振山只得点了点头,可是却从他回答的话中也听不出什么。文刀却心想:为了李大哥的安危,我可顾不得再在李大哥面前跟别人讲什么江湖道义。待会儿若李大哥稍微有什么危险的萌芽,我是定要去和他以二敌一的!
段振山暴喝一声,向前疾窜,往李进为也是柳树林的密集方向疾奔,来到李进为的身前半丈许处,一跃而起,精铁短棍往下便抽。
李进为见他短棍的来势不明,便抬起长枪,便向段振山胸口刺去,同时向后退了几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一个巨大的‘当’的一声,精铁短棍抽在了枪刃上,李进为只感到手臂一阵酸麻,紧握枪杆,才使得长枪没有脱手而出,但仍退后了几步。定住了身形后,长枪采取攻势,再向段振山的脖颈刺去。呼啸之声犹如惊涛骇浪。
段振山见他来势凶猛,快疾如风,让人看不清他的一支枪杆到底刺来哪里,且不能明辨,只好精铁短棍在身前织成了一片棍影,十分严密。李进为的数次进攻,均被挡回。越感手臂酸麻。
文刀一边注意着寺院的两旁,看看钱氏兄弟是否出来帮段振山,一边还看着李进为和段振山的战况,心想若李大哥真快有什么危险,自己便上去和李进为合力除掉段振山这个威胁。想来若能杀死段振山这个对信义营甚至李怀远潜在的巨大威胁,李进为也不会将自己以二敌一的不明朗行为太当作一回事了!打定主意,继续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