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
按照北樱的计划,此次围剿几处匈奴窝点十分成功。
“接上回里正之战,对方采用迷惑阵法,第二军差点便全军覆没,如今需要重新编制了。”北樱拿着手下汇报上来的采集表对站在她身后的陈继睿说道。
这段时间,北樱将陈继睿提到了一直空缺的副将位置,陈继睿的能力十分能胜任此位,此材需好位。
“是,将军。但第二军的那个位置……需要重新再安排一位,这些便是候选者。”陈继睿拿过一份名单递给北樱,北樱接过随意瞟了一眼,忽然间看到了一个名字。
“这个‘北诺德’是何人?”北樱在原主脑内记忆中搜寻着,始终没有发现这号人。
“回将军,此人是……”
“报!将军!四十里外约有五万匈奴正往咱们这边前来!”
北樱:……
“陈副将,按第二套方案行事。”言罢,北樱起身想去穿戴盔甲。
“等等,将军。”陈继睿制止了她的动作。
“嗯?”
北樱不懈。
“属下怀疑有诈。咱们并没有在四十里安排人盯着。”陈继睿提醒到。
北樱随即反应过来,双眸微眯。
疏忽了,太冲动了,每次一有什么事情她都忍不住想要自己去做,看来到底是在神界落下的坏(职)习(业)惯(病)。
“是本将疏忽了。陈副将,你应该懂得该如何做。”北樱又回到案前重新坐下。
“是,将军。属下便先行告退了。”陈继睿抱拳,随即离开帐篷,在他离开的同时,在外边等候多时的林业看到他出来后连忙走上前掀开帐篷进去,陈继睿见此,悄然靠在帐篷外边,侧耳听着里边的动静。
“北小子!你咋不动身啊?”
林业一掀帐篷快步走进来,心急如焚的他在看到正在饮茶的北樱差点没给气得缓不过气,于是他上前夺过北樱手中的茶杯。
“你做啥,还给我。”北樱眉头微皱,伸手。
“那匈奴都要过来了!你咋还在这悠闲的饮茶?!”林业瞪着北樱,一口将北樱的茶饮尽。
“你……”北樱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林业,方才他喝的地方是她……
“你什么你!!”林业将茶杯哐的一下砸放在案台,还想在说她几句,却发现她呆呆的望着茶杯,目光呆滞。
“臭小子,你是看本王喝了你的茶心里觉得不服气吗!?”林业好奇,不就一杯茶而已吗。
北樱反应过来,将吃惊暗暗压下去。
“无事。这匈奴自四十里开外过来,此事有诈。”北樱说道,然后拿过茶杯,暗暗将方才林业嘴唇碰到的地方用手指捏住。
“有诈?”林业呆住了。
除了上次的里正那一战伤亡惨重,自那以后似乎都变得很顺利。
“我军并未在四十里处安置有哨兵。”北樱又倒了杯茶轻啜一口说道。
“啊?那是在哪里?”原谅林业这么多日待在北军营里还是搞不懂其中的机制。
北樱伸出另一只手,对着林业张开五指。
“五里?”林业没思考张口便说道。
“错了。”北樱晃了晃手掌。
“……五十里?”林业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三个鸡蛋。
北樱点头。
“这,这么远,你也不怕来不及……”林业想了想五十里之远,那可真离谱得很,没有个半天都回不来啊!
“其实也还好,没你想得那么远。我自有安排。”北樱吃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桂花糕答到。
“……”
林业有点无话可说,他看着北樱那满不在乎的样子,知道她的计划一向都很出乎人意,几乎每次都在她的预算之内,除了那次里正之战……撇开别的不说,渐渐的,林业开始对北樱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在看到北樱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便知道她已胜券在握。
“本王也要吃。”林业一屁股坐在北樱身旁,伸手就要摸向北樱怀里。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桂花糕,藏着可真紧,叫他看得嘴巴真馋。
北樱毫无防备的被林业伸进里衣,立马吓了一大跳,于是她一把抓住林业正在作乱的手,把他整个人一掀,然后将他连人带椅往帐外一甩。
北樱黑着脸,站起身,将偷偷藏在自己身侧的桂花糕放上案台。
方才林业差一点,就要探到宿主的秘密了……
……
“欸?姓林的,你趴在将军帐前做甚?”
“我……”
林业欲哭无泪。
他起初不过是想吃个桂花糕,怎么就造成了现在连进帐篷一脚都被丢出来的现状啊……
林业爬起身来,却望见陈继睿从自己身后走出来,见到他坐在地上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嗤笑出声。
“笑、笑啥!”林业感到脸上一阵热辣,瞪着陈继睿。
“鄙人没有在笑你,只是在笑白日像小鬼一般吵着要吃桂花糕的那个大人,结果糕没吃到,自己就被扔了出来。”言罢,抬脚便要走。
“你!……”
林业恼羞成怒,他挣扎着起身,就要上前给陈继睿一拳,结果被陈继睿一把扯过领子提了起来。
“鄙人告示你,你最好安分点,莫要对将军动什么歪心思,听到没有!?”
“什么歪心思!本王只不过想要一块桂花糕而已!”林业顿时觉得自己委屈至极,想当年,自己在宫中想要什么没有,如今连一口桂花糕都难吃到。
“你——罢了。没有下次。”陈继睿望着林业委屈的神情,叹了口气,将他放了,转身离开。
就林业这一根筋的样子,哪里用担心他会知道将军的真实身份……
今日下午,他迅速安排好一切事宜后回到帐里看到北樱的模样,差点就压抑不住暴走。
陈继睿猜测,将军的旧疾发作的若不是再晚一点,就要被林业给发现了!还好将军的帐篷一下午都没人靠近,否则林业见到了将军这样子,他必须马上将他人首分离…将军的秘密,只有他一人知道,也只能他一人了解。
虽然他很早便知道了这件事,但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兴奋。
她可是将军啊!将军!兄弟们的将军!他跟随了十年的将军!
他又怎会看不出什么倪端?只不过深埋在心中,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事罢了。久而久之,内心麻木了,只要能在她身边,便无所谓了。
如今……
陈继睿走着走着,又忽然转身往北樱的帐篷走去。
他的将军……只能由他守望着,谁都不能近犯……
军牢。
“说!谁指使你这般乱说的!?”
“小、小的是真的看到了匈奴啊!诸位大人请相信小的!小的在军营里矜矜业业这么多年,与将军与兄弟们共生死,小的真的没有别的理由欺骗兄弟们啊!”
“哦?你说与兄弟们共生死,那你说说,你有多少兄弟与你生死了?”
“……司、司马大人!小的真的一片赤心啊!”
“一片赤心?好,将他的心给挖出来,看看是否为赤心吧。”
“啊!——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全、全招!全招!小的不想被挖心!”
“好。只要你说错了一个字,这刀刃呢,可是不认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