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敬小希在天有灵,保佑我们能找到消失的涵子!”我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把一杯酒洒了,大声吼道。“还有燕燕,露露,沐沐,白城你们一路好走,我会在这里为你们祈祷。”
话一出口,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小希他们一干死者是禁忌,不容任何人谈起。
牧子拉了拉我,低声提醒我注意场合。
一把甩开牧子,我大叫到:“你放开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燕燕,小希,牧子还有我是同一个专业的。我们出事了你们这群人有谁问过一句?”我盯着目瞪口呆的三十几个人,冷笑到,“尤其是乔云你个王八蛋,口口声声说爱小希,你小子干了什么畜牲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盯着在和女生侃侃而谈,不断碰杯的乔云,气不打一出来。
“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许林和班长张成拉住了我,对我说到。他们手上力道特别大,有种威胁的味道。“听我说萧涵,你哥和你嫂子的事……我们也很歉疚。”
“我没醉!没醉。你,你,你们一群凉薄之人。”我挣脱两人的手,趁着酒兴,指着在场所有的人,大骂,“同学死了,你们问过一句吗?乔云给小希下春药的事人尽皆知,你们有说过么?你们不就是惧怕乔云的家世么?一群凉薄,势利之人!”
这个时候我无所谓得罪人与否,反正早晚都要死,死前把自己内心的话全说了。
我甚至觉得可笑,到了现在,这群人还没认出我来,当我是涵子,当年的我们是多没存在感?
在我入狱之前,小希死了,这些人没人吱过声。甚至出面指证我有暴力倾向,很有可能就是我杀了小希,害得我蒙冤入狱。
“你够了。”被我当面提起他令人不齿的事,乔云脸色很不好看,一咬牙,把手里的杯子直接向我抛掷过来。“今天谁阻止我,我就连谁一起打。”
这群凉薄之人站到了一旁,袖手旁观,就有如三年前一样。
“成,新帐旧怨我们一起算了。”杯子从我耳旁擦过,砸在墙壁上,碎了一地。看着怒气冲冲的乔云,我摔了手中的杯子,准备干一场架。
牧子在我身后站了起来,扫过袖手旁观的同学,冷笑不止“原本以为昊子是醉了,没想到是我眼瞎了看错你们了,一次两次都一样,如果还有下次你们也是不是一样袖手旁观吧?呵呵!”牧子与我并肩而立,冷笑连连。
那些同学看着我和牧子眼中神色复杂。我知道他们愧疚着,愤恨着。
乔云停下了脚步,面对我和敢杀人放火的牧子他不敢再有所动作。我相信如果他再轻举妄动,我身边的牧子会第一个冲出来把他打得半死,他才不管乔云什么狗屁家世。天皇老子他都敢打,一个县委书记算个毛!
全场寂静,默默承受着我和牧子冰冷如刀的目光。
牧子给我倒了杯酒,我抿了一口,质问到:“想必大家都知道小希的死是一尸两命吧?”
当年我和小希相处一年多,向来相敬如宾,最过分的肢体接触也就是舌吻而已,没有逾越雷池半步,小希怎么可能怀上我的孩子?
学校不分青红皂白就断定是我的孩子,让我锒铛入狱,害得我蒙受不白之冤,更可恨的是害得我被老爸一怒之下赶出了家门。
“你们都是天之骄子,昊子的人品你们应该也知道。”牧子接过话头,目光森冷,咄咄逼人,直指乔云,“这中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你乔云脱不了关系吧?”
我抿着白酒,想着小希已经在记忆中模糊的音容笑貌,嘴角抽动,如今小希香消玉殒,早已化作枯骨长埋地下。
“李牧,萧涵你们两个不要血口喷人!”乔云嗔怒,全身紧绷,在灯光下额头上可见细密的汗珠。
我把玩着空酒杯,回想着小希的一颦一笑:“下春药的事,想必在座的各位没忘吧!”
乔云是个花花公子,大学期间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花季少女。他对小希觊觎已久,下春药的下三滥手段他都干出来了,说不定小希腹中的孩子真是乔云的,那么小希跳楼自杀也情有可原了。
小希是女神级别的女孩,并非是容貌多么出众,而是靠的为人。她洁身自好,冰清玉洁……
“你,你,我又没有得逞,你再说这事我跟你没完!”乔云被气得脸色涨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下春药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弄得他在学校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抬头。此时再提无异于给他揭开伤疤,往伤口上撒盐。
“牧子,介不介意我杀人!”想到小希很有可能是被乔云给玷污了而想不开自杀的,我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根痒痒。
反正我是了无牵挂的人,杀了人也无所谓了。坐在沙发上的牧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舍命陪君子了。反正早晚都要死,倒不如轰轰烈烈一把。”
站在一边的张成终于发话了,一步跨出挡在我的前方,吼道:“都行了,你们是同学,不是生死仇敌。逝者已矣,再废话有毛个用!”
张成说到最后是直接盯着我说的,话里的威胁意味十足。我知道他们一群人被我刚才无情的话给刺激到了,心中有疙瘩是难免的。“再闹下去我不介意报警,让某些人再吃几天的牢饭!”
牧子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把卡住了张成的脖子。用所有都听得见的声音说到:“我想在有人打电话报警之前,我就能让你断了气。”
我看了看高大魁梧的牧子,绝对相信他的身体里蕴含有这样的力量。
“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张成冷哼,但他抖索双腿出卖了他。
他们人虽然多,但大多都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很多人都已经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张成,请你放尊重点。牧子的话我也重复一遍,你再废话,我保证在警察赶来之前,让你殒命。”让我吃牢饭,张成算个什么东西,他的话让我一腔怒火,尤其是逝者已矣四字,如同万剑穿心般,让我差点当场心颤。
我扫过他们的脸,目光最后定格在了乔云身上,此时的他在大口呼吸,极力平定自己的情绪波动。
“张成,我可以毫不客气地告诉你,对我来说捏碎你的脖子不比捏碎鸡蛋困难!”牧子冲我笑了笑,一把推开了张成森然冷笑,“今天我们想做的事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期间如果让我看到谁报警了,我也不介意多杀几个,反正我和昊子也没多少日子了,杀一个够本,杀两赚一个。”
从古墓出来牧子也一定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因为不论在何时何地,在哪儿他右手上都带着黑色的手套,从不脱下来,显得十分的神秘,就连和我也只字不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和他一样右手上都戴着黑色的手套,只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我戴在手上的手套似乎从没有脱下过,也不知道手臂上有着什么。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我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这些怪事和古墓脱不了关系。
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带我们去的古墓,像是涵子又像是杨峰,可仔细想来,根本不是他们。
“同学们,我人多势众难道还会怕了他们两个吗?萧涵,刚才可都把你们骂进去了。”乔云几个飞步走到张成身旁,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两个,怂恿同学,“李牧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如果他杀了我,他还会放过作为目击者的你们吗?”
不得不说乔云说话还真是面面俱到,不遗巨细。他说完很多同学都窃窃私语,点头赞同他的话。
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大笑了起来:“哈哈。我想我们班的同学聚会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妈的,本该是把酒言欢,却成了勾心斗角,生死仇杀。哈哈。”
想想当年同窗共读,呼吸着同一天空的空气,吐纳着相同气息,而今确实生死相向,像是有不世血仇一样,可悲可叹啊。
我索性在牧子旁边坐了下来,晕沉沉地想着小希,忍不住哭了出来。
“牧子,你知道吗,小希从七楼跳下去,摔成什么样了么?”我抹着眼泪,含糊不清地说着,小希摔在水泥地面上的场景一幕幕在被酒精麻醉了的脑海回放着……
牧子拍了拍我的背,站了起来,说到:“除了乔云其他人可以离开了。但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报警,否则……”
我明白牧子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人越少事情就越好办。而这也正是我所想要的,人少些有些话我刚好可以问问乔云。
牧子的话像赦免令一样,一说出来好多人就夺门而出,头也不回。一分钟过后只留下张成,徐林,乔云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很显然他们一群人处于同一个阵营之中,此时正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两个。看来乔云在聚会之前就已经打算好收拾我和牧子了。他不仁在先,就别怪我秦昊无义,不顾同学情面了。
至于张成和徐林留下来,我也并不觉得奇怪,他们和乔云本就是舍友,刚才又被我和牧子冷嘲热讽,他们不留下来教训下我们才叫有鬼。
“你们两个不自量力也就别怪我们无情了。”他们几个人摩拳擦掌,一步步向我和牧子围拢过来。气势汹汹,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表情。
看着他们几个人,回想大学期间的种种,心中免不了苦涩。谁能想到当年同窗,也有反目成仇,刀兵相向的一天。
我攥紧拳头,袖子下的手臂开始隐隐发痒,作痛。我知道那该死的东西又出来了……
那该死的东西已经把我的整个手臂都给覆盖了,害得我不得不随时带着手套遮掩。
“来吧。警察来之前,我们解决问题。”牧子摩拳擦掌,嘴角勾起冰冷弧度。
我冷笑着,脱了手套,挽起袖子,露出满手青鳞。丝丝鲜血从鳞片之间溢出,染红一片。在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身上居然长出了这样的鳞片。一定和那个该死的古墓有着密切的关联。
“啊!”乔云他们看了一眼我的手臂,惊恐大叫,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别再让我遇到你们,否则,死无葬身之地。”我笑了笑,在他们背后冷声。我比谁都清楚,我一手青鳞,像是龙鳞,蛇鳞一样,很吓人。一年前第一次出现差点把我吓死,还好,一年以来并未扩散,我也就放心了下来。
饭店包间里只留下了我和牧子。我看了他一眼,问到:“你身上有么?”
此时牧子也在惊奇地打量着我布满青鳞的手臂。
“呃……”牧子惊讶地打量着我的手臂,支吾了一声,“没有。你怎么长龙鳞了?”听他的声音,不像是说谎,难道我之前的猜测是错了。
古墓太过神秘,凡是和它沾染过的,都会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从中带出的几十片竹简是唯一的线索,可它也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我们想要解开古墓的秘密,就必须先找到涵子。
“和那个该死的古墓脱不了关系,我担心我以后会不会变成野兽了!”我白了一眼牧子,说得轻巧,但心中却是忧愁万分。说不定哪天青鳞蔓延,就真的成了“穿山甲”了。
“咯吱!”门突然被推开,六个穿着民国时期服装,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出现在我们所在的包间里。
“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为首的老太太直起腰,看着我和牧子意味深长地说到。“不然我们还真找不到你们。”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三年,终于让我们在这给找见了。”老太太盯着我的手臂,混浊的目光犀利如刀。
一行六人,无一例外的都是花甲老人,不,应该是古来稀之上了,牙齿早脱光,稀疏白发在风中摇曳,像极了末世大地上的枯草。这是一个怪异的组合,说他们和古墓无关,打死我也是不信的。
“昊子,身后!”牧子拉了拉我的袖子,让我注意身后。我扭过头看了一眼,顿时差点吓尿了,也才明白张成他们压根不是因为我而跑掉,而是身后那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