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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欲秘辛

不管怎么说,总算又跨出了一步,希望在越来越大,韩锋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意识受困于身体的情况,那就先修复身体再说,韩锋开始了漫长的重建工作。根据他现有的知识判断,身体应该是重伤后长期卧床导致的机能退化。

经脉可以通过气机流转增加修复速度,身体其他机能的回复只能靠气机运转时溢散出经脉的部分慢慢修复。于是,韩锋开始刻意操纵气机穿透经脉的壁垒向经脉外溢散。这是个枯燥且漫长的工作,韩锋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磨,这个过程倒让韩锋的意识磨炼的更加敏锐和细微。

又一个月过去了,野狐岭已是遍地野花开,白小泠也把皮裘换成了轻薄的布裙,韩锋除了气色越来越好,还是毫无动静。期间白小泠不时渡气查看韩锋的情况,还是跟之前情况一样,有利于凝练她体内的纯阴之气,但每运行一个周天,韩锋体内的纯阳气息就会减弱一分,这会影响韩锋的回复速度,所以她尽量少用这种方式。

韩锋能够感受到每一次气功治疗,之前的气功治疗都是帮助自己恢复气机,自从他气机自动流转全身经脉后,气功治疗开始消耗他的气机。难道这也是治疗的一种方法!?

在韩锋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他的意识已经可以笼罩整个身体,身体的轮廓和结构也越来清晰,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皮肤的存在,可他始终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他感觉自己和醒来就隔着一层薄纱,但任他如何努力,就是无法揭开那道轻纱。

久违的气功治疗又来了,这一次,跟随他气机流转的那道气息在完成一个周天后,没有主动退出他的体内。又一个周天时,开始尝试引导他的气机流转,就像刚开始那样。

韩锋控制着气机配合那道气息,两道气机很自然的融合在一起。一个周天结束后,那道气息引导着韩锋体内的纯阳之气离开韩锋的身体,毫无凝滞的进入另一条完全不同的运行路线。

韩锋的意识随着气机的流转也第一次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那种感觉既新奇又惊惧。心说这要是回不来了,自己是不是就挂了。

这条全新的运行路线,比他自己推演的全经络功法要简单一些,但跟韩锋熟悉的运行轨迹完全不同,让他大开眼界。一个周天后,韩锋的意识跟着气机运转回到了自己体内,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气机继续流转,将韩锋体内的运行路线和那条新路线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循环。韩锋仔细体会了一下体内气机的情况,发现一个大循环下来,气机减弱了一些,却更加凝练和圆满。

有了一次成功的循环后,韩锋的意识更加放心大胆的跟随气机流转观察那条全新的运行轨迹。这条轨迹很奇特,韩锋根据自己对功法的理解,不断推演后发现几个特殊的节点果然大有深意,能够让气机发生一种奇异的变化。但几个特殊节点中间,有一个点非常特殊。按照韩锋的推演,这个点是气机运转中的核心之一,可奇怪的是,气机在这里反而绕道而行。

韩锋又仔细确认了两遍,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当气机再次运行到这个节点后,韩锋控制着气机向这个节点冲去,结果撞上一个无形的屏障,气机差点阻断在这里。韩锋赶紧按照原有路线绕过,才让紊乱的气机回复正常。

白小泠自然察觉到了气机的变化,韩锋的主动引导,让她心头一喜,这代表着他的意识已经清醒。哪个节点正是天欲功法的瓶颈所在。发现韩锋引导气机冲击瓶颈时,她全力配合,想看看这个神秘男人能不能再次带来惊喜。

第一次没有成功,韩锋并不气馁,耐性等待气机运转一个周天后,韩锋调整气机再次尝试,又一次无功而返。白小泠继续配合韩锋的动作,将气机的运行完全交给韩锋控制。第九次尝试,韩锋在到达这个节点前,微调了气机方式,一个简单的节奏变化,一下破开了那道看不见的屏障,气机顺利的冲入那个重要节点。

这个节点跟其他节点不同,一道道幽晦阴瞑的灰色符文烙印在这个节点空间中,散发着浩瀚又阴邪的诡异气息。运行的气机进入这个节点后,那一道道灰色符文仿佛瞬间活了过来,散发出蒙蒙豪光,气机接触到这些微弱的光芒后,如同被瞬间点燃一样, 轰的一下子变得狂乱起来。

白小泠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白皙的脖子泛起了片片粉色,她尽量配合着有些惊诧的韩锋控制气机继续运转。韩锋顾不上破开壁垒的兴奋,气机如一条狂躁的火龙,沿着经脉狂飙突进。转瞬间进入韩锋体内,韩锋试图让他停下来,发现自己根部做不到,只能引导它按照路线继续运行,不至于完全失控。

火龙运转每经过一次那个诡异的节点,速度增加一分,气势就狂暴一分。韩锋已经失去了对气机的控制,只能尽力引导,越来越狂暴的气机就想一个正在倒计时的定时炸弹,而韩锋却没有任何拆弹的能力。

就在韩锋完全失去对气机的影响力时,火龙再一次冲进那个节点后,没有按照原来的路线运行,而是猛然冲向那片符文。气机第一次穿过完整的符文空间后冲入韩锋体内,从韩锋气机运行线路的另一端生生冲开一道口子,蛮横的撞入经脉之中。

火龙气机的整个运行路线就像从两个只有一个交点的圆变成了两个相互交融的圆,线路的突然改变,让韩锋的意识一阵颤栗。韩锋的意识恍恍惚惚的飘然而起,如同破开而出的新生命,全新广阔的世界映入眼帘,韩锋终于脱离了身体的囚笼。

终于感知到了外面的世界,但他没有看到想象中炽白灯光,洁白的墙壁,也没有湛蓝的天空、青青的绿草。声音、颜色、味道、触感、味觉等一切都没有,只有那明暗交错的线条,构成了毫无规律的黑白画卷。

世界是单纯的黑与白、明与暗,一道道明暗不一的线条在黑色的空间中闪烁。距离他最近,也是最为明亮的线条,正是那条跟他身体连在一起,还在运转不息的气机。

“我这是醒了?,还是依旧在意识囚笼中”

韩锋自己也分不清楚。

失控的火龙气机在进入全新运转线路后,开始变得平和,但每当经过那个节点时,就会变得狂暴,然后在运行中平复。周而复始,就跟发动机点火一样。

气机规律的流转,虽然无比的诡异,至少又渡过了一次爆体而亡的危机。

此时的白小泠,早已顾不上体内的气机流转,在韩锋引导气机突破那道无形壁垒后,她先是喜悦,然后就是气机失控,最后还是不得已选择了阴阳相合来化解。就在阴阳相合的一瞬间,她看到了节点内的灰色符文。

白小泠是正统的修行者,她的意识只能内视感知身体状况,无法跟韩锋这个怪胎一样,意识可以跟着气机四处溜达。她感知到灰色符文的同时,灵魂深处一股强大的力量复苏,仿佛在她的意识中打开了一片尘封已久的空间。那股力量让白小泠有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仿佛在亲切的召唤她,白小泠在本能驱使下,踏入那片意识深处从未发现的空间。

意识深处,一道模糊的身影静静站立,只是单纯的站在那儿,就像一副绝美的画卷,让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全都放在那个身影上。那道身影后面,是一副让白小泠想都不想就跪倒在地的虚影,那是一个小山大小的白狐,身后九条尾巴缓缓摇曳。白狐一族传说中的先祖——九尾天狐。

“起来吧,这只是我烙印在狐族本源中的一道气息,没想到居然还能再次重见天日。”

白小泠跪在那道身影跟前,头都不敢抬,她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先祖。在白狐一族的记载中,这位先祖的信息几近于无,很多人都觉得这是白狐一族为给自己找个好出身,杜撰出来的一位先祖。

“好了,我的时间不多,既然你解开了神?欲咒的封印”那说明你已经找到了解决掉神欲咒的办法。那么有些事情我就可以让你知道了。”

白小泠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只是静静的听着,悄悄的抬起头,偷偷打量着那个让她看了都动心的身影。那道绝美的身影沉思片刻,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到白小泠这个呆呆萌萌的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后辈,悠然一笑,那一刻,白小泠感觉单调的意识空间仿佛瞬间充满了色彩。

“好了,你已经很好了,随着修行境界的提高,说不定以后比我更好看。”那道身影打趣了一句白小泠。

“估计你们也发现了,本源功法《天欲》存在一个无法解决的缺陷,迈不过去是瓶颈,迈过去就走上了旁门左道。其实这不是功法的缺陷,是魂帝的诅咒——神?欲咒。

当初,我们一群最先走到修行巅峰的生灵,始终找不到出路,眼看着寿命一天天的减少,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寻找为自己续命的办法。

这个时候,人皇殿出现了,传言说人皇殿蕴藏着大道修行的秘密,得到人皇殿的人,就能够找到继续修行的道路。这个传言不知真假,但人皇殿对我们这群人的诱惑太大了,毫不意外,我们所有人都赶到了传言人皇殿现世的地方,天柱山、坠日峰。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恢弘的建筑,日晕初生,坠日峰顶的云雾,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射出七彩光芒。人皇殿在这七彩霞光中浮现在我们所有人的上方,大殿宏达无比,阳光下投影笼罩住了整个山峰。金属质感的大殿,散发着苍茫古朴的大道气息。”

说到这里,那道身影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白小泠正听得入神,看到她陷入回忆汇总,也没有惊扰她,正好借此机会仔细打量眼前的风华绝代的先祖。

“不好意思,有点走神了,我们继续。人皇殿现世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争先恐后的冲向人皇殿,过程不怎么友好,我就不跟你细说了。最终成功登上人皇殿的人,只有六个,我、灵君、轩辕擎、仙辉、帝坤和魂曦。

进入人皇殿之后,大家已经有些疯狂了,当飞升台出现之后,大战爆发了。那一战打得很惨烈,仙辉的仙剑绷断,轩辕擎为了保护仙辉,硬抗帝坤和灵君的攻击,重伤之下带着仙辉退走。轩辕擎退走后,帝坤和灵君大战双双重伤,魂曦则不惜损耗寿命发动了神?欲咒,伤及我本源大道,这也是我们白狐一族本命功法瓶颈的由来。”

“最后怎么样了?”

天狐老祖没有细说,白小泠依然能够感受到当时战斗的激烈和紧张。

“最后,魂曦踏上了飞升台,却没有飞升,被天劫重伤。我们六个人,谁也没有成功。反倒是最早退出大殿的轩辕擎,在外面激发了人皇殿的道则,让我们知道自己的行为多么可笑。”

“什么道则?”

“这个没法告诉你,等你修行到巅峰,自然会知道。好啦,不说这些了。这是我烙印在本源传承中的信息,一共可以激活三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存留。既然你能见到我,是缘分,也证明你的天赋很好。有些事我也可以放心的交待给你。

在进入人皇殿之前,我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了洞府的密室之中,就在天柱山的香山红谷内,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你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

“始祖,我一定会去的。”

白小泠郑重的应道。

“还有点时间,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白小泠就将白狐一族和五行大陆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包括万族大战和人妖之争。

“果然,还是轩辕擎聪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人族一脉早晚得崛起。”

后世人皇轩辕擎,是人族的始祖;妖皇灵君,妖族公认的第一代皇者,就连白狐一族也是把灵君和九尾天狐放在同一地位;魔尊帝坤、先知魂曦、仙王仙辉,也都是各族的始祖,只是仙王仙辉当时融入了人族,人妖大战后,他这一脉才又离开大陆,迁往东海仙岛,但并未明确脱离人族。

“时间差不多了,最后给你一点我对天欲的感悟,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白小泠瞬间来到了那道身影跟前,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额头。

九尾天狐抬头看了眼。

“心挺细啊,白丫头,你可得抓牢了。”

“始祖,你在说什么?”

“没事,好好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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