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巨响!躺在床上的女孩猛地睁开眼睛,刺骨的寒冷和令人窒息的痛在身上萦绕,女孩抿了抿嘴唇,强忍着身体上所带来的不适,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这是哪?
女孩抬眸打量着四周,土黄色的泥墙,污秽不堪断了一只腿的梳妆台,还有身下一动就吱吱呀呀叫的木板床,她从未见过如此寒酸的房间。
还来不及细想,房门猛的被人推开,一个三角眼大嘴模样的妇人骂骂咧咧走进来,看到床上已经清醒过来的女孩,妇人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来。可是她担心的并不是女孩的身体,而是怕进入自己的口袋银子又要还出去。
妇人口袋还剩下二两银子,是将床上女孩明为嫁出去实则卖出去得来的银两。原本有五两,可这钱刚到手,妇人就高高兴兴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全都置办了物件,更是大鱼大肉胡吃海喝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看着马上要嫁出去,可突生变故。
原来,之前一直被瞒着,还不知道自己快要出嫁的陈月娥,知道了自己要被要出嫁的消息。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自己嫁的是连村里壮汉畏惧的猎户方大根。陈月娥知道后震惊不已,害怕的泪如雨下。别的人不知道,可方大根是什么人,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方大根长的人高马大,满脸的络腮胡子,脸上还有一道弯弯曲曲的疤痕,没有人知道他是从来来的,他常年独居在山上,只是偶尔下山拿野味换些粮油米面。没有人敢主动去套近乎,村里的人碰到都畏惧的绕道而行,然后再偷偷的对着方大根远去背影指指点点,说这方大根哪像是个猎户,分明是个野人,更传说方大根很爱吃生肉,特别是爱吃血淋淋的肉,吃的时候鲜血从嘴角流下,模样狰狞恐怖,就像镇上说书先生口中专吃人肉的恶鬼。
陈月娥死活不愿意出嫁,放言要想自己嫁出去,就把自己的尸体抬出去!陈月娥大闹陈家,一时闹得沸沸扬扬,村里人就全都知道了陈家人要将大哥大嫂的遗孤嫁给猎户方大根事情。
虽然都说陈家人没有人性,欺负陈大哥遗留下来的孤女,但到底是陈家自家的事,也没有人真的去出口求情,为李月娥讨个公道。
只不过闲聊时多了一个话题拜了,说道陈月娥他们是知道的,这小姑娘身世可怜,十岁父母就已双亡,之后一直在叔叔婶婶家生活,叔叔陈东平好吃懒做,婶婶王氏更是尖酸刻薄,从进到这个家,就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没有父母的庇佑,不说一日三餐吃不饱,平时挨打挨骂也是常有的。
父母在时,还是父母捧着的心肝宝贝,可这父母离世,就成了狗都嫌弃的草芥。
陈月娥精神恍惚的走着,等清醒时吃惊何时竟然走到悬崖边,看着悬崖下的水,赶紧后退一步。可想到自己一个孤女,叔婶又无人性便觉得这日子没有活下去的盼头,紧握双手,一咬牙便纵身一跃。
“陈月娥”
有人叫她?陈月娥苦笑,爹娘,我我来找你了
匆匆赶来的陈家人眼睁睁看着陈月娥跳了下去寻短见,王氏慌慌忙忙催着陈东平和大儿子陈余生赶紧救人,旁边突然冲出一人跳进水里,王氏并未看清来人是谁,只双手合十拜拜菩萨可别让陈月娥出事。
眼看着陈月娥长大了,有利用价值了,而五两银子就是陈月娥的价值,如今这钱已经被自己花了一大半,可这小蹄子现在却死活不愿意,还闹死闹活的,王氏又气又恼,那银子已经花了大半,到时交不出人,还交不出银子?想到方大根那野人模样,王氏害怕的双腿跪地口中一直念叨菩萨保佑!
好在陈月娥运气比较好,虽说是悬崖但并没有特别高,再加上下面是水,一条命还是被捡了回来。
王氏因为消息透露出去的事,找陈家人一个个盘问,最后竟是自己的女儿陈婉儿因心生妒忌陈月娥的美貌,想着陈月娥虽然长的好看,但是却要嫁给方大根,便忍不住想刺激一下陈月娥,想看看陈月娥难受哭屈的模样,可没想到陈月娥是个性烈的。陈婉儿委委屈屈的说着,王氏气的将手里的碗用力的摔到地上,大骂女儿蠢笨,无脑。陈婉儿何时被母亲这样骂过,哭哒哒捂住嘴便跑到自己的房间。
王氏有些头痛的扶额,心中只希望陈月娥不要有事才好。又吩咐了家里众人不可将陈月娥寻短见的事透露出去,王氏小儿子陈余宝只有八岁,笑嘻嘻的跟母亲保证自己不会像大姐姐一样的。王氏呸了一声敲了一下陈余宝的脑袋说“你这小兔崽子,这三天不要出去乱跑,免得说漏了嘴”。陈余宝听说母亲不让他出门玩,顿时焉了,嘴巴翘的老高,摸了摸脑袋不满道“娘,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还和小狗子约好去打水漂呢,透露出去的是大姐姐,又不是我,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王氏哪管小儿子的抗议,又敲了下小儿子的脑袋“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出去,那这两天的糖人就没有了,你自己掂量着吧”
听见有糖人,陈余宝眼睛一下亮了,顾不得脑袋上的疼痛,着急的问王氏”娘,糖人呢,我要糖人”说罢便伸手去王氏的腰间口袋摸去。
啪,王氏打向伸过来的小手,警告的看着陈余宝,边整理发髻边说道“你要是乖乖听话,每天都有,但是不听话就罚你去抄书”
“我听话,我最听话了,娘说啥就是啥,娘,糖人呢”陈余宝满脸期待的看着母亲
“今天没有,从明天开始”陈余宝一听母亲这样说,小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气愤道“骗子,娘亲是个大骗子”说完边跑出家门,王氏看着小儿子跑出去的身影,大骂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可这陈余宝就像一只兔子跑的贼快,王氏连忙招呼大儿子和二儿子将他找回来。
原本热热闹闹的前厅一下子冷静下来,陈东平见没自己的事便提起自己的酒壶晃荡晃荡的朝房间走去。
王氏见一下子人都不在了,便想看看陈月娥有没有醒来,推门走进去,便看到坐在床上的陈月娥,一个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瞧着床上让她担心受怕的始作俑者,王氏不由得怒火中烧指着床上的女人骂道:
“你这小蹄子,终于醒了啊,告诉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到三天后,要是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就不要怪老娘不客气。”
“你是谁”陈月娥冷漠的开口,语气冰冷,又似乎带着令人不敢抗拒的气息,眼神中的寒意让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又降下不少。
王氏心中一突,身体不由的打了个哆嗦,看着床上的陈月娥还是那个陈月娥,可感觉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
随后又暗骂自己疑神疑鬼,想着必是自己事情太多,有点犯糊涂了。可陈月娥问自己是谁?王氏心中疑虑,这是失忆了?随后心中便生出一计。
换上笑脸语气放缓道“月娥,你怎么啦我是你二婶婶啊”
“二婶婶?”陈月娥疑惑的看着王氏,王氏心中确定这陈月娥必定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