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无视僵立的左管家径直朝内走去,对于他们来说现在这里已不是权势滔天的左相府了,因为谁都知道进了大牢想要出来时多么难的事。
"该死的,左年你是瞎了吗?居然让这些人就这么在左相府里面乱走,你们都给本夫人出去,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左夫人一出来就看见直往府中闯的官兵气的对着周边怒吼道。刚刚丫鬟来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这丫鬟神志不清,将其训斥了一顿,只是仍是在好奇之下出来看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一看之下居然看到这样的场景。
可是喊了半天却发现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她一手抚着胸口一手发颤的指着那些低着脑袋努力缩小身子的奴仆,好啊,一个个的,现在这是怎么,是觉得左相府不行了吗?
左云夏带着丫鬟快步朝前厅走去,远远的就看见娘亲靠着嬷嬷一个劲的喘着气,心中一急脚步便比平常快了许多:"娘亲"
左夫人听见女儿的声音,胸口一酸,但是脸色倒是比刚刚好了很多,她一把拂开扶着自己的嬷嬷,伸手迎上女儿伸过来的手,然后昂着脑袋斜视着站在院子里的官兵:"左相你们不怕,但这位可是你们未来的太子妃,怎么你们连太子妃的父亲也敢抓?"
手臂一痛,左云夏歪头看向拼命握着自己手臂的娘亲,心中一痛,抬起手覆上娘亲的手,然后转头面向那些官兵缓缓开口:"娘亲心系父亲所以话可能有些过激,还望将军见谅,只是臣女有一事不明还望将军能为臣女解惑。"
赫余本来因为左夫人的话脸一直沉,这会听到左云夏的话倒是终于有了些好转,好奇的打量了眼这位被推于四女子之首的左千金,恩,如今家中出了这般事还可以如此淡定的说话,呵呵,的确当的起之首,心了有了好感语气便也放软下来:"左小姐无需如此客气,我等也不过就是奉命行事,你有什么只要是我可以相告的必当知无不言"
左云夏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些武人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给人一种粗鄙之感,但是他们却最是讲义气说一不二之人,这可是比一些喜算计,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文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多谢将军,臣女所问之事必不会为难将军,臣女只是想要问问皇上拘押我父亲之事可有公于天下,还是说现在只是压入大牢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赫余咋一听到这个问题有些疑惑实在是不明白这之间有何区别,不过在回味了几遍之后立马恍然大悟,而看向左云夏的目光也立刻戴上了欣赏,这是个玲珑心的女子,只是可惜了:"公示估计现在已经贴于京中的各处了"
左云夏的身子一僵,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对着那人行了一礼:"臣女知道了,谢谢将军"
看着举止有度的女子,赫余再次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目光移向一边,看看时辰应该差不多了,果然没一会就听见左志的声音从一边传过来:"放肆,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绑当朝左相"
"左相大人真是对不住了,不过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您和我们回大牢一趟,相信若是左相大人您是清白的话,皇上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哼,赫余你不过就是一个看门狗,本相告诉你,你不要得意,等皇上将事情查清楚了,本相一定会让你知道得罪本相的下场"左志恶狠狠的瞪着男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那我就恭候左相了,带走!"说完也不看周围的人转身朝府外走去
"老爷,老爷,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左夫人小跑着跟过去,只是没跑几步就被官兵给拦住了,她瘫软在地上对着即将跨出府门的左志哭的声嘶力竭。
左志眉头一个劲的跳,然后猛地转头对着哭个不停的左夫人吼道:"本相还好好的在这里,你哭什么,是咒本相吗?"
左夫人一愣就那么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吼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大步离开的左志,眼泪沿着其不再年轻的脸颊滑落,她一刹那揪那么木木的看着空空的大门。
左云夏慢慢的在娘亲身边蹲下,伸出手挽住娘亲的手腕:"娘亲,起来吧,父亲现在心情不好,说话口气难免冲了点,你这个时候可不能要倒下了,我们这整个府还指望着娘亲呢"
左夫人机械的转头看向女儿,然后一把将其环住,此时再也压抑不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左云夏轻轻的环住娘亲然后转过头静静的看向府外,这也是你计划之中的吧,你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为计划成功而庆祝呢?
"娘亲,夏儿"左齐急急忙忙的将手中的马缰扔给下人快步迈进前厅,然而映入他眼中的只是抱在一起痛哭的两人,其实也不能说是两人,因为只有娘亲一个人在哭,夏儿的眼神有些呆呆的,他心中一疼走上前将两人搂入怀中:"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左云夏将目光从远处移回看向一脸痛色的哥哥,将脸在其颈间蹭了蹭:"哥哥,父亲被抓走了,怎么办?"
左齐眉头皱了皱,然后低声说道:"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父亲,我已经给几位世伯写了信相信很快就会有对策的,所以你无需担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陪着娘亲还有安安心心的等着做你的太子妃"
左云夏眸光暗了暗,世伯吗?也许以前那些人的确是世伯,只是如今发生了这种事那些人只怕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帮忙,不过看着娘亲亮起的眼睛以及哥哥满是笑意的脸,到了嘴边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来,算了,也许真的有人愿意帮忙呢。
"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夏儿你现在陪着娘亲回房休息,我要去将府中的谋士找来想想,虽然已经写信给了几位世伯,但是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我们还是需要拟定个完备的计划"
看着拧着眉头思索的哥哥,左云夏微微一笑:"哥哥真的不一样了呢,比以前成熟了好多!"
"人总是要成长的,好了,我先去了,你陪着娘亲回房吧"说完便带着随身小厮离开了。左云夏看了看哥哥离去的背影然后转头对着娘亲笑道:"娘亲,我们也走吧。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们要相信哥哥是不是?"
左夫人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然后无奈的点点头随着女儿慢慢的朝房间走去。
直到确定娘亲睡着了,左云夏才将手中的团扇放下,她慢慢的为娘亲将床幔放下然后轻缓的退出房间。
见小姐从房间走出来,丫鬟几步迎上去:"小姐现在是要会院子吗?"
左云夏低着头对着绣鞋发了好一会的呆,然后抬起头是目中一片坚定:"不,我们现在出府"
一刻钟之后,左云夏带着丫鬟站在了花王府附近的一条巷子中,她两眼定定的看着花王府的大门,双手紧了又松。
而站在左云夏身边的丫鬟更是一身冷汗,小姐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来花王府,还有小姐的这个表情真的很不对!
就在左云夏想要放弃的时候,一辆马车在花王府慢慢的停了下来,当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左云夏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刹那几乎停了,她紧紧的握住胸口,眼看着那人离门越来越近一咬牙冲了出去:"花王"
轩辕子胥正在想事情,被这般一唤吓了一跳,阴着脸转过头去,却在看清那人的脸之后楞了楞:"左千金不在家准备大婚之物跑来本王府门口做什么?这要是让太子的人看见这可不好"
左云夏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看着一脸促狭的男子,声音平静的说道:"我们谈谈"
轩辕子胥眉头挑了挑:"好吧,既然左小姐你这般希望从我这里知道太子的事,那么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好推辞,那么请进吧"说完当先跨步走了进去。
左云夏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是谁说这个人不温柔的,这个为了不让自己被世人诟病大声为着自己说着谎话的人是多么的温柔啊!
"好了,左小姐,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说吧,你想要和本王说些什么,不过你最好快些因为本王还有事情要去做"轩辕子胥懒懒的在亭中的椅子上躺下对着一变的左云夏说道。
左云夏就这么看着这个恣意的男子,低垂下眼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求你留我父亲一条命,他已经不年轻了,而且我相信你现在一定已经掌握了你想要的,所以~"
"左小姐这是在说什么呢,本王怎么一句听不懂啊?哦,对了,本王想起来了,刚才管家似乎跟本王说好像是说左相中饱私囊被皇上给下了狱,啧啧,这平常真是没有看出来,对了,左小姐你说你父亲私囊了多少啊"
左云夏惊恐的看着那个笑颜如花的男子,惊恐的往后退了退:"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留下父亲一条命呢,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父亲,我一定说服父亲我们一家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京城"
"左小姐真是将本王弄得越来越糊涂了,本王提醒左小姐一句,你若是真的想要救左相就应该去宫中求皇上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要知道对于左相来说现在每分每秒都是生命呢"
左云夏重重的吸了口气,然后对着轩辕子胥行了一个礼:"臣女知道了,那么王爷打扰了"说完不等轩辕子胥回答转身就朝外走去。
"你又何必如此冷漠呢,其实她不过是个无辜之人"身后的帘子一动,一道身影从后慢慢走出,赫然就是闭门不出的轩辕霖佑。
轩辕子胥眉头皱了皱,这世上何来无辜之说,将手中的茶盏朝桌上一放:"现在情况如何?"
"呵呵呵,尽在计划之中!"
"是吗?"